李天佑下班回到四合院時，李母正在院子里忙碌地擦著地。
他一邊把自行車推進院子，一邊疑惑地問道︰
“媽，這禮拜不是輪到閻家負責院里的衛生嗎？”
四合院的輪流值日制度，起源于1952年的愛國衛生運動，至今已經保持九年之久。
李母停下手中的動作，把墩布桿往地上一杵，神情無奈︰
“瑞華跟著奔醫院去了。”
“又上醫院？”
李天佑把自行車停穩後，才轉頭看向李母︰“這回又是哪家出事兒啦？”
他之所以確定出事的不是閻家，是因為捕捉到了李母用了個“跟著”。
“秦淮茹。”
“她生了？”
四九城多條胡同，都栽植有槐樹，有國槐，也有洋槐。
洋槐是清代才引種進來，數量比國槐少，花期為45月，而國槐的花期多在78月。
如今都已經是九月份，只剩下幾棵堅強的老槐樹還零星搖曳著幾朵小花。
賈槐花再不出生，真槐花就都要謝完了。
李母嘆了口氣︰“這會兒是不生也得生了，還盼著娘兒倆能平安嘍。”
李天佑察覺到了異樣︰“咋回事？”
秦淮茹已生產過兩胎，還都是順產，這第三胎也已足月，生產起來應該是得心應手才對。
可李母這反應卻明顯不對勁，難不成槐花的出生之路，還有啥一波三折不成？
李母回想起下午發生的事兒，即便是作為旁觀者，她也看得鬧心，索性將墩布擱到一邊，向李天佑數落起棒梗來︰
“這棒梗哪是不懂事啊，純粹憋著壞心眼子，成心害人吶！”
據李母的講述，下午三點左右，賈家突然傳出了一聲重物墜地的聲音，緊跟著便響起了秦大媽的呼救︰
“快來人吶，淮茹摔跟頭啦！”
秦淮茹臨產的事兒，院里人都清楚，這時候摔個跟頭，那可不是鬧著玩的，分分鐘出現一尸兩命的悲劇。
于是，院里能听到秦大媽呼救的，除了聾老太太，其余人都一窩蜂地趕去賈家。
一到賈家，就看見屋門大開，秦大媽坐在地上，而秦淮茹則是臉色慘白地癱在其懷中，褲子還不斷往外滲著血。
秦大媽哭訴著︰“這沒心肝兒的，竟然往地上胰子水算計我，哪承想把淮茹給坑慘啦！”
眾人面面相覷，敢情這事兒還是棒梗搞出來的。
肥皂水往地上一潑，滑不溜秋的，正常人路過都容易摔跟頭。
明知家里一老、一孕加一幼，棒梗還故意往地上潑肥皂水，這是存了害人的心思，而且想坑害的人，還是親姥姥。
“媽...”秦淮茹囁嚅著嘴唇，似是還想說些什麼。
可只喊了個“媽”，就被傻柱給打斷︰“秦姐，你撐著點，我這就送你上醫院！”
說完，傻柱也顧不上自己還沒好全的胳膊，憋著勁就想把自家的板車給推出來。
傻柱這瘋魔的樣子，也驚醒了一眾人，有的去幫傻柱推車，有的則幫著秦大媽合力抬起秦淮茹。
一陣手忙腳亂後，載著秦淮茹的板車總算是被推著趕往醫院。
閻大媽、劉大媽等愛看熱鬧的人，就都陪著一塊兒去了。
“哎？棒梗呢？”
這時，也終于有人發現鬧出這一切的罪魁禍首，竟然到現在都沒瞧見人影。
李母又嘆了口氣︰“秦淮茹出事兒的時候，我有瞅見棒梗撒丫子跑出院子，還琢磨著咋回事兒呢？沒想到...”
這一下午發生的鬧劇，比以前戲里唱得都精彩。
李天佑沉默片刻，也不知道該說啥。
他是不知道棒梗為啥要算計秦大媽，不過秦大媽來賈家照顧秦淮茹都有好幾天了。
能到動用肥皂水害人的地步，在這幾天里，棒梗和秦大媽之間的矛盾應該早就有苗頭。
秦淮茹不加以制止，反而一味地溺愛棒梗，最終引火燒身，也只能說聲活該。
“不提賈家的糟心事了。”
李母搖了搖頭，伸手拍掉了李天佑衣服上的灰塵︰“你下午干啥去啦？咋衣服髒成這樣兒，快去換下來，我捎帶手給洗了。”
說完，她抄起一旁的墩布朝中院走去。
這棒梗惹出的禍事，連累得她大夏天的，還得費力氣擦地。
紅星醫院。
周醫生黑著臉教訓傻柱︰“都多大個人了，連‘傷筋動骨一百天’的理兒都不懂？還愣推著板車瞎折騰，真不怕這胳膊徹底撂攤子廢嘍！”
好不容易把孕婦給送進產房，一轉頭就看到個胳膊打著繃帶的，差點兒沒把他氣笑了。
“我這胳膊啥情況我能沒數兒？不礙事兒的！”傻柱還在擔心著秦淮茹，哪有耐心听醫生嘮叨︰“大夫，剛那摔著的孕婦咋樣了？”
周醫生懷疑地看著傻柱︰“你跟她是啥關系？”
他對秦淮茹還是有點印象的，工傷而亡的丈夫加懷孕臨產的寡婦，前段時間可沒少听護士們討論。
傻柱撓了撓頭︰“我是她...鄰居。”
周醫生疑惑地打量著傻柱，鄰居？鄰居這麼關心人家？
盡管心里不信，但他也沒表露出來︰“我這兒是外科，孕婦的事兒你得...”去問婦產科。
話還沒說完，著急的傻柱早就跑掉了。
“嘿！”
周醫生深呼吸了一次，才止住想罵人的沖動。
“周醫生，你跟個同寡婦黏糊不清的混球兒動啥氣！”護士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道。
周醫生耳朵一豎︰“啥？他就是那混球兒？”
除了工傷而亡的丈夫外，和臨產寡婦一同被熱議的，還有覬覦寡婦的混球。
護士點了點頭，語氣厭惡︰“可不是嘛？就他，何雨柱，花名傻柱，這附近都傳遍了。”
還不知道自己出名的傻柱，急沖沖地來到了產房門口。
眼瞅著房門緊閉，他喘著氣問道︰“秦大媽，秦姐還沒出來嗎？”
秦大媽抹了下眼淚，抽泣著︰“還沒呢，這都兩個多鐘頭，柱子你說淮茹不會出啥事兒吧？”
娘兒倆沒必要藏著話，秦淮茹也把她吊著傻柱的事兒，如實告訴了秦大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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