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三號，又是一個周日，此時距離周學海認罪那天，已經過去了一周。
副教授涉嫌殺人被捕這一消息，即便醫學院領導層第一時間下了封口令，但也難以封鎖住家屬區大媽們那顆熱衷于嘮嗑的心。
這會兒，僅有少數人清楚案件的內情，大多數人只是震驚于凶手的身份。
可隨著前幾天林母在市局門口哭得幾近昏厥，以及林大姐的大肆宣揚，這件事徹底在四九城里傳開了。
林家母女如此行事，在毀掉梁家和周家名聲的同時，對自家也是有一定的影響，屬于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數。
由于林家常居的城市並非是四九城，因此受到的影響也僅限于四九城民眾之口。
四九城里，幾乎有個大媽鎮著的人家，雖不盡知周學海之名，卻皆知周學海之事。
霎時間，哪怕是對自家閨女不甚看重的人家，也不得不多花幾分氣力，把未來姑爺的過往好好調查個清楚，生怕攤上個類似周學海二代，成為下一個梁家。
這就導致原本名聲不好的男青年，如今在婚戀市場里更是變得人人嫌棄的存在。
畢竟，在這個名聲至上的社會中，誰家父母也不想賭浪子回頭的可能性。
賭贏了，沒啥好處。
可一旦賭輸了，不僅賠了個黃花大閨女，就連收的那點兒彩禮，也不夠抵上自家名聲的折損。
四合院里，何大清那叫一個愁啊。
他如何也沒有想到，一個有著定量吃，有著工資拿的廚師兒子，竟會淪落到沒有一個媒婆敢保媒的地步。
“何大爺，你也別犯愁，想娶兒媳婦還不簡單，那里頭不就有一個嘛！”
許大茂賤嗖嗖地湊到何大清跟前，眼珠子不住地往賈家的方向撇。
傻柱若是真娶了秦淮茹，以秦淮茹對棒梗的溺愛，怕是不太可能為傻柱生孩子。
而棒梗這孩子，早就從根上被賈張氏給養壞了，一口一個傻柱的喊著，半點該有的禮貌都沒。
指望棒梗幫傻柱養老，還不如盼著他許大茂突發善心，為其收尸來得強。
何大清抬了抬眼皮︰“大茂，你別逗大爺了。”
即便對許大茂恨得牙癢癢，但他還是佩服許大茂這人的行動力。
自從知道何大清想從村里給傻柱說媳婦後，許大茂愣是趕在前面，把除了秦家村外，四九城周邊的所有村子都給跑了一趟，幫傻柱揚名。
搞得他上個禮拜天去村里找媒婆，話都還沒說幾句，媒婆就直接攤牌︰
“何同志，你也別藏著掖著，傻柱嘛，誰不認識。”
最後更是告訴何大清，好人家的姑娘就別想了，換彩禮的倒是還有些指望。
經過再三思考，何大清也是給出了六十六塊的大額彩禮，商定了一戶人家的閨女。
到這會兒，何大清對于兒媳婦已經沒有過多要求，能給他老何家延續香火就成。
結果臨到頭，又鬧出了周學海這事兒。
這不，本該今天是傻柱的相親之日，來得卻只有媒婆，女方人影都不見一個。
“何同志，實在是對不住，你家這門親事，我老婆子確實是沒轍嘍！”
媒婆拋下這一句話後就離開，可把趕早起來拾掇自己的傻柱氣了個半死。
傻柱生氣，許大茂自然開心得不行。
兩三句話把傻柱氣回屋後，還有閑情逸致接著逗弄何大清。
“何大爺，我可沒逗你。”
許大茂嘿嘿一笑︰“你要不跟傻柱嘮嘮，我瞅著他對這事兒樂意著呢！”
何大清沒有再回應許大茂，只是猛吸了幾口煙，臉上的愁色似乎更濃了些。
周日是相親的好時候，同時也是串門的好機會。
“爸、媽，我回來看你們啦！”
李紅琴笑吟吟地牽著趙來娣的小手，身邊是神色緊張的趙德。
听出了女兒的聲音，李母立即起身去開門，語氣欣喜︰“紅琴回來啦！”
“姥姥...”
趙來娣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李母一把抱在了懷里︰“姥姥的小心肝兒~”
“媽。”趙德賠著笑臉，喊了聲李母。
李母瞥了眼趙德，語氣淡淡︰“姑爺也來啦，先進來坐吧。”
等幾人進屋後，房門才剛關上，院子里就響起了討論聲。
郭大媽滿臉羨慕︰“哎呦，素芬現在都敢對姑爺甩臉色了。”
趙家可是三職工家庭，李紅琴妥妥是屬于高嫁。
在此之前，除了過年能瞧見趙德外，其他時間別說趙德，就連李紅琴也不常回娘家，更多的是李母上門探望。
不知何時竄過來前院的許大茂，接過話茬︰“郭大媽，光羨慕有啥用，也學著對你家姑爺甩甩臉色，說不準他對郭大姐的態度能好些。”
這院子里，誰家不知道郭家姑爺打媳婦兒的事。
四年前，郭大姐遍體鱗傷地跑回娘家求救，結果郭大媽不僅不幫女兒出頭，反倒是硬把人送回去。
被戳中痛點的郭大媽面色一變︰“許大茂，你這一天天兒的，正事不干，就知道攪和別人的家事兒。”
許大茂絲毫不示弱，反駁道︰“郭大媽，這事兒難道不是你先挑起的？”
听著屋外兩人的爭吵，被議論的趙德尷尬無比，趕忙將手里的月餅放到了桌子上︰
“天佑，這是我們廠里剛做的月餅，您嘗嘗？”
听見趙德的話，李天佑笑出了聲︰“姐夫，你這稱呼可用得不太妥當。”
稱呼小舅子為“您”，這趙德還真是嚇破了膽。
李紅琴直接動手開擰趙德側腹的軟肉，沒好氣地說道︰“瞎咧咧啥呢！”
自從掌握了家里的財政大權後，李紅琴直接從以前的軟弱可欺小媳婦，化身成了如今的四九城姑奶奶。
趙德忍著疼，訕訕一笑︰“怪我怪我，用詞沒拿捏準。”
李父嘴角微勾，出言喝止了李紅琴︰“一家人，動啥手。”
李紅琴撇了撇嘴，還是給足李父面子收回了手，說起了來意︰
“我們昨兒個去了東城派出所，給彩珠改好名字了。”
此後，趙家再無趙來娣，只有被父母捧在手心的趙彩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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