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傻柱三人送走後，李母也是松了一口氣，她還不太適應如今這個樣的何雨水。
“媽，你認識洪克勤嗎？”李天佑突然想起這茬事來。
本來應該昨晚就說的，可被易大媽和陳浩兩件事連續沖擊下，他給忘了。
李母想都不想直接回道︰
“當然認識，按輩分來說你還得喊他一聲堂舅，是你三姥爺的小兒子。”
洪家村是個以洪姓家族為主的鄉村，僅有少數幾戶異姓人家，都是建國前逃難至此並落戶。
姥爺洪繼光和姥姥王彩花，生有大姨洪素娥、二舅洪克釗、排行老三的李母以及小舅洪克強。
除此之外，李天佑模糊記得原身去洪家村時，確實還喊過“二姥爺”、“三姥爺”等稱呼。
只不過這記憶都得追溯到李紅琴出嫁前了，這幾年李母好像沒怎麼回過洪家村。
李母疑惑地看向李天佑，“你怎麼突然提起他來？”
“哦，我昨天下午在新僑飯店見到他了，有人去生孩子，找了他去替工。”
直到現在，李天佑依然覺得這件事情里透露著古怪。
“生孩子？替工？”李母同樣也無法將這兩個詞，與洪克勤聯系起來，
“克勤應該是農村戶口吧？正常來說，替工工人也得是城鎮戶口的。”
替工工人不能是農村戶口這一點，李天佑並不清楚。
但如此一來，他倒是明白了，為什麼汪全一見到他盯著洪克勤看，就一臉緊張兮兮的樣子。
原來是在替工這件事上，汪全存在違規操作。
李母瞧向李天佑，幾次啟唇，可話到嘴邊，又被李母給咽了回去。
“媽，後天就是休息日，要不我們回洪家村看下姥姥、姥爺？”
李天佑看出了李母臉上的糾結，稍稍一思索，索性主動提了出來。
李母聞言果然意動，“會不會耽誤到你的工作？”
昨晚李父跟她說了，李天佑最近在忙抓陳浩的事，讓她防著點陳家的人。
李天佑搖搖頭，“沒事，明天就能解決，這個周日我應該正常休息。”
“哎，那我明天就去街道辦開介紹信。”李母頓時變得喜笑顏開，
“後天，我們三人一起回一趟洪家村，你當上公安的喜事，也是該跟你姥姥、姥爺說下。”
百子灣倉庫，閻解成值夜的第四晚。
閻解成一出四合院，右眼皮就開始跳，
跳了整整一個多小時，直跳得他心慌慌，差點沒連人帶車給騎溝里去。
左眼跳財，右眼可是跳災，這莫非是在預示他什麼。
就算是到達倉庫後，右眼皮不再跳了，可閻解成這心卻仍是提在了嗓子眼。
或許太過緊張的原因，閻解成的臉色白得跟鬼一樣。
惹得身旁一同值夜的李大爺，連連看了閻解成好幾眼後，突然說了一句，
“別怕，前晚的事我沒有跟別人說。”
閻解成有點懵圈，“李大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前晚的事，不就是李大爺瞧見他翻找“草衣”的事兒嘛。
李大爺不答反問，“小閻，你知道前兩批棉衣的簽收人是誰嗎？”
閻解成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呵呵~”李大爺笑得很苦澀，“是我兒子，當初我們也和你一樣，以為這份臨時工是份美差。”
閻解成瞳孔一縮，“李大爺，那為什麼...”
“為什麼會突然換人對嗎？”
李大爺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因為我答應了幫他們做偽證，所以他們才同意了換人。”
“偽證？什麼偽證？”閻解成咽了下口水，心慌的感覺越發強烈。
李大爺咧嘴一笑，“證明這倉庫里，確實放著四千件棉衣，而不是草衣。”
“可...”閻解成不理解，“可任由你說上天，這也沒有四千件棉衣啊！”
“有的。”李大爺轉過頭，目光幽深地盯著倉庫里堆得滿滿的“棉衣”，
“只需要一把火，燒過後誰又能知道，這些是棉衣還是草衣。”
“什麼！”閻解成猛地站起身來，嘴巴更是因過度震驚而大張著。
李大爺緩緩抬起頭，目光直直地看向閻解成，一字一頓地說道︰
“所以，一旦倉庫失火，貨物全部被燒毀，那麼在我的口供里，這些就是棉衣，但要是你自己能想法子逃過這一劫，那它們就仍是草衣。”
李大爺這一套想法，閻解成熟悉得很。
閻埠貴之前還是三大爺的時候，不就是遵循這麼一套處事邏輯，俗稱牆頭草，哪邊風強往哪倒。
“李大爺，你這不是害人嘛！”閻解成氣得渾身直抖。
李大爺搖了搖頭，“小閻，這世道就是這樣子，自私自利的人往往才能活下去。”
听到這句話，閻解成滿心的怒火驟然就消失了，
他無力地坐回椅子上，自私自利，這說得不就是他們閻家嘛。
外邊，一輛破舊的驢車，緩緩停在離倉庫不遠的陰影里。
隨即，兩個黑影從車上跳下，躡手躡腳地往倉庫靠近。
瞧兩人那走路的姿勢，顯然是在護著手上的東西。
只不過夜色過暗，埋伏的公安實在看不出是什麼。
但隨著兩人越走越近，一股特殊的臭味直往幾人的鼻子里鑽。
是煤油！
所有人心中浮現出了這個答案。
“不許動！公安！”
錢虎洪亮的聲音在夜空下回蕩。
喊完，錢虎一馬當先地就沖向了驢車，眼中的光芒，簡直亮得晃眼。
他奶奶的，可算是等到了這幫孫子。
趕驢車的還想跑，卻發現四周早已被公安給包圍了。
一個愣神的功夫，錢虎已經沖上前，一把給人扯下了驢車。
另一名公安也趕忙一躍而上，控制起被驚嚇到的驢。
這年頭，每一頭驢都是各大隊的寶，全都登記在冊的，也不知這幾人從哪牽來的驢。
當驢被馴服時，三名意圖放火的匪徒也都被公安制服，一一給銬上了手銬。
等到外頭平靜下來，倉庫里的閻解成和李大爺，才探出頭查看情況。
在閻解成還沒反應過來時，李大爺就已喊出了聲，
“公安同志，我要舉報，有人利用職權之便，調換了四千件棉衣，現在倉庫里的是草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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