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車庫b2層的晨光從通風口斜切進來，在變異犬土豆的皮毛上鍍了層金邊。這只曾經讓整個車庫戰栗的二級變異犬此刻正趴在張辰腳邊，左前爪纏著浸滿熒光藍血液的繃帶，項圈上“實驗體04”的編號在光線下泛著冷光，與甦小雨u盤里的實驗記錄完全吻合。
“忍著點，”張辰輕聲說，掌心按在繃帶外側，系統能量如暖流般滲入犬類軀體，“你要是敢咬鐵皮的扳手，明天就把你丟去管道里陪老鼠跳舞。”
土豆發出低低的嗚咽，尾巴小心翼翼地搖晃，掃過地面時帶起一片金屬踫撞聲——那是鐵皮剛給它裝上的機械義肢，用汽車減震器和鋼筋焊接而成，關節處還掛著從朵朵玩具熊上拆下的鈴鐺。
“搞定！”鐵皮擦了把汗，扳手敲打著義肢關節，“別看樣子丑，比真爪還靈活！來，走兩步試試——”
土豆剛站起來，鈴鐺便發出清脆的響。朵朵立刻從星星屋沖出來，小熊掛墜在胸前晃蕩︰“大哥哥！土豆的鈴鐺和我的小熊一樣會響！”她氣鼓鼓地叉腰，助听器的金屬鏈蹭過張辰膝蓋，“它不能搶我的警報員工作！”
張辰忍俊不禁，將小女孩抱上膝頭︰“放心，土豆是你的副手，負責巡邏管道。以後你就是‘廢土警報隊’的大隊長，它得听你的指揮。”他晃了晃土豆的機械爪，鈴鐺聲與小熊掛墜的藍光交相輝映，“對不對，土豆？”
變異犬低吠著蹭了蹭朵朵的手心，犬齒在燈光下泛著冷光，卻小心地避開她的手指。甦小雨站在醫療區門口，手中的注射器還剩半管鎮定劑——這是她第三次偷偷觀察土豆的反應，發現它的瞳孔在接觸張辰時會泛起柔和的藍光，完全不同于襲擊時的猩紅。
“過來。”她突然開口，手術刀在指尖劃出冷光，“給我看看你的手掌。”
張辰攤開手，掌心還留著馴化時的金色鎖鏈紋路。甦小雨的指尖輕輕劃過那些微光，觸感比普通皮膚更溫熱，像有電流在表皮下流動︰“初級馴化的精神鏈接，會消耗多少體力？”
“不多，”張辰咧嘴一笑，故意忽略系統提示的“消耗15體力，宿主適配度95”，“比爬二十樓送外賣輕松多了。再說——”他瞥向正在和土豆玩頂球的朵朵，“有了土豆，以後朵朵去管道探險時，就有保鏢了。”
甦小雨的視線落在土豆的項圈上，編號“04”讓她想起u盤里的實驗記錄︰“四號實驗體，植入機械義肢後攻擊性提升300，于4月7日失控，咬死三名研究員。”她突然按住張辰的手腕，聲音低沉，“你確定它不會暴走？”
“它現在的攻擊性，”張辰看著土豆溫順地舔舐朵朵的鞋帶，“可能還不如鐵皮的扳手脾氣大。”
鐵皮正蹲在貨車旁改裝義肢，聞言抬頭罵道︰“放屁！老子的扳手從不亂咬人——除非有人偷喝我的機油！”他晃了晃手中的齒輪，“不過說真的，大哥，你這馴化術能教我嗎？以後我能讓報廢車自己跑起來！”
系統提示音在張辰腦海里響起︰“檢測到團隊成員信任度提升，解鎖‘改造知識共享’功能。”他突然福至心靈，將手掌按在鐵皮肩頭，後者眼中閃過微光，竟能“看”見土豆義肢的能量流動路徑。
“我靠！”鐵皮驚喜地大喊，“這玩意兒的關節軸承需要再加潤滑油，不然半小時就會卡殼！”他立刻掏出扳手，在義肢連接處噴上從貨車油箱提取的特殊潤滑劑——那是他混合了防凍液和變異犬血液制成的“廢土牌保養液”。
甦小雨看著這一幕，突然想起紅箱子里的錄音︰“改造者的最終目標，是創造能與萬物共生的新人類。”她摸向口袋里的u盤，里面的視頻記錄著初代改造者失控的場景，而眼前的張辰，卻能讓變異獸與人類孩童和諧共處，像在末世里播撒不可能的種子。
“甦醫生，”張辰突然湊近，鼻尖幾乎踫到她的眉骨，“你是不是在擔心，我會變成和初代一樣的怪物？”
她後退半步，手術刀在掌心握緊︰“我只是在想，”她瞥向土豆項圈上的編號，“這些實驗體的血，為什麼會和地下實驗室的熒光液體成分相同？”
張辰的視線落在通風管道深處，那里的混凝土裂縫正滲出微光，與土豆血液的熒光藍如出一轍。系統光幕在視網膜上展開，顯示裂縫後有處金屬門，門上的密碼鎖圖案正是土豆項圈的編號——04。
“或許，”他輕聲說，“這些變異獸，本來就是實驗室的鑰匙。”
朵朵突然抱著小熊跑過來，助听器發出刺耳的蜂鳴︰“大哥哥！土豆說管道里有怪怪的味道，像燒焦的電線！”
張辰沖向通風口，系統熱成像顯示300米外有人類生命反應，攜帶重型武器，正沿著變異犬的血跡逼近。他摸了摸土豆的機械爪，鈴鐺聲中，犬類的瞳孔突然泛起戰斗時的猩紅，卻在觸踫到朵朵的小熊時，又迅速恢復溫和。
“鐵皮，”他大喊著拽過改造後的，“把紫外線燈轉向裂縫！甦醫生，準備血清炸彈——這次的客人，可能比變異犬更難招待。”
甦小雨看著他檢查槍支的背影，發現他校服下的藍光紋路已蔓延至脖頸，像被星星碎片瓖嵌的夜空。她突然想起u盤里的最後一段記錄︰“當宿主與變異生物產生情感羈絆，系統能量會發生質的變化——那可能是救贖，也可能是更深的陷阱。”
車庫的陰影里，土豆的機械爪踩在地面，發出與人類腳步截然不同的金屬聲響。而在更遠的地方，老刀正舉著望遠鏡，看著車庫方向閃爍的熒光，嘴角勾起冷笑——他剛剛收到血狼幫的消息，廢棄醫院的地下三層，正躺著足以顛覆末世的秘密，而張辰的“廢土天團”，即將成為他們的開路先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