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洞穴之中,燭火搖曳,一股血腥氣撲鼻而來。
乾元一緩緩踱步到林濱面前,眼神中透著冷酷與戲謔。
他手一揮,一張新鮮的人皮便飄然而至。
只見他雙手上涌出細紅的魔氣絲線,鬼魅般舞動著。
這些細長如針線的紅絲,不緊不慢地開始縫起人皮。
每一針下去,鮮血便滲出幾分,林濱微微顫抖,一聲不吭。
乾元一的動作嫻熟精湛,沒有一絲一毫的緊張與慌亂。
到乾元一這等天武境魔修的境界,對于魔氣的掌控程度,可以說是巔峰造極。
僅需一眼看去,便能一眼看清對方全身的經脈與骨骼,以及在他血液里流轉的魔氣。
甚至都能進一步推斷出對方所修煉的功法,以及在對招時,對方的出招路數,等等。
不過這種情況,也需要建立在對方修為境界在自己之下的情境里才能實現。
不然的話,你想要用探查之力去探查,就只能看見那是一團朦朧的霧。
隨著人皮一點點貼合,那原本猙獰的身軀逐漸被覆蓋。
可整個過程,透著說不出的恐怖。
二人走出洞穴時,天色已暗,深雲遮住了銀輝,唯有淡淡的星光點綴在寂寥的夜空上。
晚風浮動容顏,勾起寂靜夜里的一陣陰風。
“放心吧,小子,你可以慢慢的從細作開始做起。”
“就算最後沒完成,我也不會計較!”
乾元一最後一句話落下後,他便挑眉側目,視線往林濱的方向看去。
想看看林濱的反應。
林濱的身形隱于一棵大樹下。
此刻,天上沒有月光的照射,再加上是身處在大樹的寬大的枝葉下。
林濱的身形可以說是完全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須臾後,兩道微弱的螢火從黑暗中走出,一張本不屬于這張臉的眸子出現在這人此時的臉龐上,顯出難以言喻的怪異。
這雙眼楮好像能洞察行徑,看穿人心。
乾元一凝視著林濱這般模樣,嘴角抽動一下,表情略有不自然。
這莫名的自信是從哪兒來的?西域的渣子竟敢瞅我。
犄角旮旯里蹦出來的魔修,就是狂妄啊!
早知道,剛剛給他縫人皮時,就應該讓他體驗體驗,什麼叫作生時戀死的感覺。
我看他還能不能裝出這副模樣來!
乾元一眼底的不滿一閃而逝,傲目斜視著林濱。
要說前面一點,乾元一看到林濱卑躬屈膝的樣子,眼里滿是輕蔑。
而現在,卻讓乾元一感到一絲不爽。
不過這種不爽,遠遠沒有達到那種起疑,甚至忌憚的情況。
因為,在發現林濱到今天這個夜晚,林濱的一切行為盡收他的眼底。
天武境魔修的察覺力是非常驚人的,不僅感知範圍巨大,而且還能將每一個細節都探查得細致入微。
可以說,林濱就是一張白紙,白紙上任何的細微變化都能在第一時間被乾元一察覺。
他的任何動靜不管多麼隱秘,都會被他發現。
無處遁形。
事實上,林濱也確實很老實,知道自己無力反抗,所以啥事都沒有做。
甚至,在乾元一問起師兄之事和自己經歷時,他都將事情的一五一十講了出來,態度誠懇,神色自若。
只是沒有提及一些可能會令他猜疑的事,整個故事條理清晰,合情合理。
並沒有引起乾元一的猜疑。
林濱的自圓其說,順理成章地把自己送到乾元一心中不足掛齒的地方。
乾元一也一直沒把林濱當回事兒看,真正在意和關心的是林濱體內的煉魔氣。
那是關系到自己以後在修為境界上能否再進一步的重要東西。
“林濱,我交給你的任務,你無需拼盡全力,只需要一步步,慢慢來就行。”
“此次任務,我承師命而來。
“西域三大世家盤踞太久,我要做的就是,給世家們樹立起敵人,從而令天下大亂,從中奪取……”
乾元一話音頓止,瞥一眼林濱,覺得此話不宜在林濱面前說出。
“總之,你就安分守己的過幾年,你擔待我的任務,我也好向師傅交代。”
林濱作揖道︰“我知道了,我會根據你的指示,做好現在的身份,不張揚,不暴露。”
“哼!好。”
“你且過來!”
乾元一抬手與雙眼齊平,一絲絲魔氣逸出指尖。
一些晦澀難懂的符文忽地憑空浮現,向著乾元一的手掌中心位置匯聚而去。
他口中同時低聲念叨。
“符文為引,追蹤覓影,即刻成型。”
符文為主體,魔氣為輔。
在魔氣的加持下,一道紅光爍爍的咒印顯化而出。
這道咒印出現的瞬間,乾元一手掌處猛地爆發出一陣魔氣。
給剛成型不久的咒印再次強化。
“印隨影動,蹤跡盡顯。”
做完這些,乾元一稱心地點頭,他示意林濱再走過來些。
林濱沒有躊躇,直接來到乾元一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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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濱眼神有些復雜地看著乾元一手上的咒印。
他心中對這道咒印,十分抗拒。
是奴役類的咒印嗎?
若真是的話,他之前對我說的那些話,又有什麼用?
何不起初就用此印將我奴役?
可就算是奴役類的咒印,我也跑不掉。
實力尚且未能完全恢復,神遁舟也早已報廢。
我現在不過是池中之物。
可就算如此,又有何懼?
我新的能力,分身。
已經帶走了我的分魂。
這道分魂是我經歷多次生死危機,所磨礪出來的。
他有我的全部記憶,也包括了在修為和功法上的感悟。
同時也有自己的情感。
但,他與我有著同樣的目標與理想,長生。
他的直覺與本能更勝于我。
我們不分彼此,我中有你,你中有我。
即使我死了,他也不會受任何影響。
如果他死了,也同樣如此。
即使本體身死,他依舊能夠正常的行動,繼承我的意志。
念及斯處,林濱面色如常,心中的那一絲忐忑蕩然無存。
下一刻,乾元一身形挪移,來到林濱身後,一掌拍出。
林濱根本無力反抗,他在發現乾元一動的那一瞬間,就被乾元一強大的氣息壓在原地,勉強能夠站立身形。
林濱只覺一條仿若大蟲子的東西從後背鑽入自己的身體之中。
宛如附骨之疽般扎進自己的脊椎之中,難以清除。
“呼呼呼!”
頭頂的壓力消失,林濱大口喘著粗氣。
此刻意識卻並未有被消磨的感覺。
難道不是奴役類的咒印嗎?
“前輩!這難道不是奴役類的咒印嗎?”
乾元一對其不屑,听詢問便譏諷而笑。
“你還知道,什麼是魂印?”
“呃……我不知長什麼樣,只曾听過這種咒印。”
“哼!魂印之法可是極其珍貴,我作為中域名門正派的弟子都未能獲得這等秘法,只曾听說而已。”
“你這等庸才又是從何而知?”
“我的話,其實是從凡間的說書人那听來的。”
“哦,是嗎……那好吧。”
乾元一斜盯著林濱,想要看出一絲端倪。
但林濱回答時神情真摯,沒看出林濱有說謊的嫌疑。
片刻後,乾元一又試探著問了林濱幾句,見林濱說話沒有紕漏,也就失去了興趣。
他從懷中掏出那團虛弱至極的煉魔氣,目光火熱地看著。
這團煉魔氣被一透明的小型陣法困住,若不細細查看一番,還真看不出。
這團煉魔氣之所以沒有被乾元一放進儲物袋中,而是隨身攜帶。
是因為煉魔氣的特殊性,他有一定的自主意識,如果它掙脫束縛,放在儲物袋里恐生事端,但隨身攜帶,定可第一時間察覺。
“好了,我就不久留了!”
“記住!我與你的事切莫與外人提及!”
乾元一話音方落,心念微漾,身形消失。
只看見一道星光向著天際飛去。
林濱目送著這道星光離去。
待到走遠,林濱眸光失色,一股疼痛涌上心頭。
他挪動著身形,向著洞穴里走去。
林濱雖傷勢恢復,但仍留有暗疾,且修為倒退。
他盤坐下來。
眼前的上品魔石,紅芒瀲灩,魔氣純粹至極。
他凝神聚氣,雙手翻飛結印,運轉功法。
魔石中的雄渾力量如涓涓細流般源源不斷地匯入體內。
“好在此次危機沒有傷及到我的冰玉月環,不然的話,恐怕就連上品魔石來了,都難以恢復如初。”
隨著這股力量的滋養,他原本黯淡的眼眸重燃幽光,傷勢也在迅速好轉,實力正悄然恢復。
“乾元一竟然沒有搜查我的儲物袋,這里面可躺著千塊上品魔石呀!”
“但倒是把靈仙的儲物袋給拿走了,不過,拿走也好,我不知其用,反而可能招來禍端。”
隨後,林濱意識沉入身體,開始細細修復著暗疾。
而林濱在恢復暗疾之時,也在尋找乾元一在他身上種下的印記。
“咦?找不到嗎?看來我這點實力,想要找到他在我身上種下的力量,還是有些異想天開了。”
“我要不試試用煉魔氣?”
很快,這個想法立馬就被林濱打消了。
“我真是的,僥幸搓出融合後的煉魔氣,就有些飄了。”
“當時的情形那般凶險,我硬著頭皮將二者融在一塊,耗費的精力與魔氣,再一次把我掏空。”
“幸好塵封煉魔氣的能力應該是分裂,加上我的融合。”
“可以創造出新的一種煉魔氣,而這種煉魔氣必定是兼備分裂與融合之效,凌駕于二者之上。”
“這樣才能說明,它可以毫不費力地將二者吞掉。”
“即使當時成功煉出來後,也不敢疏忽大意。”
“我知道自己的能力還無法駕馭兩種融合的煉魔氣,所以說我就立刻抽出大把的煉魔氣。”
“發動分身技能,讓剛剛飽餐一頓的煉魔氣瞬間干癟,陷入沉寂。”
“也就只有這樣,本體才能暫時逃離煉魔氣的吞噬,幸免于難。”
“分身也能攜著本體的意志,繼續存活下去。”
“不過,分身會不會也有煉魔氣復甦這個問題還尚未可知。”
西域大陸位于整個魔域的西邊,故稱西域。
西域有三大洲。
西明州,位于西域深處,其中的一個郡,是曾經瀚霄王朝的都城,凌霄邑。
現今,整個西明州已被三大世家瓜分大半。
只有除凌霄邑及周邊的地方沒有被侵佔。
御乾州,原名耀光州,現如今是三大世家的所在地。
妖雲州,強大魔妖的聚集地,一些血脈高強的魔妖居于在此,他們與魔修簽訂協議,互不侵犯。
只有一些血脈不純的魔妖在兩州游蕩,不過也正好讓兩州的魔修殺掉,作為修煉的資材。
每個州幅員遼闊,面積差不多。
每個州都有四五個郡,一個郡下面一般有六座縣。
每座縣有八到十個村。
而林濱此行的目的,就是前往西明州,在凌霄邑旁的天靖郡下,披上這層人皮,去當千機陣家的族人。
千機陣家乃是名門望族,在瀚霄王朝失勢後,地位更是一躍而上,成為了瀚霄王朝最主要的陣法大族。
“這個千機陣家居然沒有反叛瀚霄王朝,真是忠義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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