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亞得里亞海那如夢似幻的晨霧中,天地仿佛被一層輕柔的薄紗所籠罩,一切都顯得朦朧而神秘。
伍興靜靜地佇立在船頭,目光如炬,穿透層層霧氣,看向遠處那波光粼粼的海面。
此時,系統光幕在翻涌的浪尖上悄然投射出一條只有他能看見的航路,那航路如同一條發光的絲帶,在波濤間若隱若現,指引著身後龐大的艦隊堅定地向前行駛。
伍興所乘坐的這艘海船,乃是秦軍專門為在地中海作戰而精心打造的。
它並非目前龍國最為先進的騰龍艦,而是跟隨的墨家學者依據地中海獨特的海洋環境,經過無數次的推算與試驗,精心設計出來的戰艦。
這種戰艦,船身線條流暢,吃水深度恰到好處,無論是應對地中海復雜多變的氣候,還是激烈的戰斗,都顯得游刃有余,其性能遠比羅馬帝國的槳帆船先進許多。
羅馬帝國海軍,曾經在這片海域稱霸一時,然而經過數場慘烈的大戰之後,已經基本被擊潰。
伍興這才得以跟隨秦軍艦隊,如入無人之境般長驅直入。
當伍興的座艦如一頭勇猛的巨獸,狠狠撞破又一道洶涌的海浪時,時空褶皺特有的汞銀色光芒,悄然出現在遠方的海港之中。
那光芒,如同夢幻般的色彩,在晨霧中閃爍著神秘的氣息。
當然,這抹奇異的汞銀色,只有伍興一個人能夠看到。
在其他人眼中,前方不過是一個平平無奇、毫不起眼的小港口而已。
經過與其他人的交談,伍興得知進出時空膜不過是在一瞬之間。
當他進入時空膜時,在外界的人看來,這一過程猶如白駒過隙,快得讓人來不及反應,仿佛都只是一場短暫的夢境。
這個小港口,居民寥寥無幾。
當他們得知東方的龍國大軍殺到,頓時嚇得驚慌失措,紛紛躲在家中,緊緊關閉門窗,不敢有絲毫露頭。
伍興帶著親衛,踏上了這片寂靜無聲的港口。
他率領著親衛徑直走向港口上散發著微光的時空膜。
帶上親衛,也是為了防止任何意外的發生。
雖然其他人不能跟伍興一起進入時空膜之內,但進出時空膜會產生一小段時間的失神,有呂布等猛將在身邊保護,才更加安全。
伍興只覺眼前一陣恍惚,穿過時空膜的瞬間,一陣失神之後,他已經站在了一個簡陋的港口前面。
說是港口,其實不過是一個只有十余戶人家的漁村而已。
這里的房屋破舊不堪,用粗糙的石塊和茅草搭建而成。
甚至碼頭也僅僅是木板隨意搭建的五六丈長的架子,在海風的吹拂下,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仿佛隨時都會倒塌。
這與之前伍興登陸時候看到的大碼頭截然不同,大碼頭那熱鬧繁華的景象,與眼前這荒涼破敗的漁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此時,老漁夫吉諾正坐在海邊,專注地修補著漁網。
他渾濁的瞳孔里,突然倒映出十艘山岳般的艦影。
那是他從來沒有看到過的巨艦,如同從天而降的巨獸,帶著一種讓人窒息的壓迫感。
柚木打造的船體,在陽光的照耀下泛著琥珀色光澤,顯得古樸而厚重。
十二面玄鳥帆在風中鼓蕩,如垂天之雲,氣勢磅礡。
最令人膽寒的是那些瓖嵌在龍骨關鍵部位的青銅構件,在海浪中閃爍著介于神性與金屬之間的冷光。
“海神涅柔斯的戰車!”
吉諾驚恐地瞪大了眼楮,手中的漁網瞬間墜入淺灘。
整個漁村頓時沸騰起來,裹著粗麻的男人們紛紛抓起魚叉,臉上露出緊張而恐懼的神情;女人們則慌亂地將孩子塞進儲存橄欖油的大甕。
巫師卡西奧佩婭面色陰沉,她用力搖響人骨法杖,在沙灘上畫出血色六芒星,口中念念有詞︰“準備獻祭!”
相里勤第一個踏上潮濕的沙灘。
他身著玄色深衣,衣袂隨風飄動,露出墨家設計的機關履。
那鞋底青銅齒輪與沙灘上的貝殼相互摩擦,發出清脆的聲響,與巫師搖動骨鈴的節奏形成詭異共振。
十艘巨艦緩緩放下青銅鉸鏈舷梯時,桅桿頂端的銅雀突然齊鳴,那尖銳的叫聲驚飛了整片礁石上的海鷗,打破了漁村原本的寧靜。
巫師嘰里呱啦地說著意義難明的土語,臉上滿是警惕與敵意。
漁村居民膽怯地縮在巫師身後,身體微微顫抖。
這些從那恐怖大船上下來的異鄉人,不但身材高大異常,仿佛巨人一般,而且人數也遠超土著村民,讓他們感到無比恐懼。
“看那惡魔的眼楮!”
一個村民突然指著船舷的青銅望山儀尖叫起來。
這個結合了渾天儀與測距儀的精妙裝置,在村民們眼中,卻成了吞噬靈魂的邪物。
他們從未見過如此奇特的東西,心中充滿了恐懼與敬畏。
相里勤無奈地搖了搖頭,他深知這些村民的恐懼與誤解。墨家理念“非攻、兼愛”,他們並不認為自己有對土著生殺予奪的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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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家來到這里,是為了傳播文明,傳播科學,是要把這里建造成理想中的國度,並不是來屠殺、來掠奪。
然而,沖突還是在第七個滿月夜達到了頂峰。
墨家工師正在演示龍骨水車的工作原理,那水車在青銅齒輪的帶動下,緩緩轉動,第一股清流涌上旱地,滋潤著干涸的土地。
而與此同時,巫師卡西奧佩婭正舉行祈雨儀式。
她身著華麗的巫師長袍,手持法杖,口中念念有詞,試圖祈求神靈降雨。
漁村村民雖然要靠捕魚為生,但也有開墾的田地種植作物用于食物補充。
然而,當她看到墨家工師用幾塊金屬就讓河水逆流而上時,幾乎無法相信自己的眼楮。
她無法忍受這些墨者如此輕易地掌控自然的力量,在她看來,這是對神靈的褻瀆。
“這是瀆神!”
卡西奧佩婭怒目圓睜,割開黑山羊喉嚨,將滾燙的鮮血潑向水車,試圖阻止這“瀆神”的行為。
相里勤卻鎮定自若,他拾起染血的齒輪,指著澆灌在農田里的河水,大聲說道︰“充足的水源可以讓我們的莊稼更加茁壯,等到收獲之時將再也沒有饑餓。這是造福百姓的好事,並非瀆神。”
巫師卡西奧佩婭對相里勤怒目而視,眼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
但她身後的村民眼中卻露出渴望的神色。
老約瑟口中喃喃自語︰“要是有足夠食物,老三老五就不會餓死了……”
村民們互相交換著莫名的眼色,心中開始動搖。
巫師見狀,嘶聲詛咒︰“你們被褻神者蠱惑,必將墜入地獄,被無盡烈焰炙烤!”
村民們被巫師的話嚇住了,不敢言語,但看向墨家弟子的目光不再充滿警惕與恐懼,而是多了一絲復雜的情感。
轉折點來自星辰。
墨家天文學徒甘德向村民們宣傳︰“日食是可以預測出來的。”
巫師嗤笑道︰“日食是神靈的考驗,區區凡人怎可預測?”
甘德不慌不忙,拿出改良的日晷,開始精確計算日食的時刻。
村民們圍在一旁,半信半疑地看著。
當青銅晷針的影子完全吞沒石盤上的太陽紋時,日食如期而至,天地瞬間變得昏暗。
卡西奧佩婭的星象骨片撒了一地,她呆立當場,眼中滿是震驚與不可思議。
村民們看向巫師的目光中開始帶上了懷疑。
他們開始重新審視這些來自東方的異鄉人,發現他們帶來的似乎並不是災難,而是希望。
秋日的亞平寧半島,金黃的麥浪在墨家水車的灌溉下翻滾如海。
相里勤撫摸著斗笠上凝結的露珠,望著曬谷場上堆積如山的麥垛,心中滿是欣慰。
這是他們西渡後第一個完整耕作周期,改良後的曲轅犁與代田法讓收成達到土著村民從未想象過的產量。
“拿出一成收獲送給村民。”
相里勤吩咐弟子。
即便一成收獲,也是漁民們從來沒有獲得過的糧食儲備。
老漁夫吉諾帶著族人跳起豐收祭舞,他們用鯊魚骨敲擊龜甲,發出清脆的聲響,向海神涅柔斯獻上新釀的葡萄酒,表達著豐收的喜悅。
然而,他們渾然不知海底岩層正積蓄著毀滅性的能量,一場巨大的災難正悄然降臨……
深夜,墨家觀星台上的地動儀突然發出異響,一顆青銅珠掉入下面大張的蛤蟆口中。
值班弟子甘德大驚失色,他深知這代表著什麼,驚恐地喊道︰“這是……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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