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羽衣拓海急匆匆地帶著幾個作戰大隊從前線返回的消息,無憂一下子從修煉中醒來。
後院。
他盤膝坐在紫苑花海當中,目光透徹如水,波瀾不起,面容也更加成熟了,逐漸朝著青年轉變。
不知不覺,他到忍界已有兩年。
這具身體的年齡,也來到了十九歲。
跟著傳信的族人,無憂向前院的會議室走去。
推開門的一瞬間,一股沉悶的氣息朝他撲面而來,無憂眼楮眯了眯,無視左右兩側齊刷刷投射過來的各異目光,面色如常地來到里間唯一的一張空位坐下。
如此一來,這間屋子的座位便坐滿了。
屋內共有十二三人,圍坐在一張橢圓形的褐色木桌旁,除此之外便沒有了其他擺設。
而在座的除了無憂父子,其他人要麼實力強橫,要麼在羽衣一族中的地位頗高。
如沒有職位在身,但實力極強的羽衣山下,羽衣高橋。
又如羽衣田北,這類白發蒼蒼的族老便有六七位在座。
值得一提的是,暗組這兩年規模逐漸來到一個夸張的地步,不算整體戰斗力的話,幾乎將族內其他三個組都給比了下去。
所以暗組兩位副組長也赫然在列。
羽衣三郎,這位實力雖然不強,但手握大批忍者,又是無憂親信,在族內影響力不小。
原第三作戰大隊第一中隊的中隊長,現暗組副組長——羽衣星野。
斂尸隊的存在除了無憂無人知曉,而且里面其實只有一個人。
羽衣綾香不在族地,所以沒在場,其他族人都不清楚她在做什麼,只大概知道這少女實力驚人,猜出是在為無憂這位少族長做些暗處的事,行蹤詭秘。
除此之外,在座的還有獵妖隊隊長——羽衣林。
這十多人,便組成了羽衣的基本權力架構,又都听從坐在主位上的那人命令行事。
會議室內沒有人說話,氣氛沉悶的讓人喘不過氣來。
無憂緩緩側過臉,看向端坐在主位上閉目不語的羽衣拓海,心中多出來些許猜想。
“老家伙......怕是要不行了。”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將心底升騰的絲絲喜悅壓下去。
剛來忍界的時候,羽衣拓海雖然傷重,但好歹不至于如此蒼老,頭發也是和其他羽衣族人一樣的棕色,只是顏色淺了些,不似無憂的暗棕發色。
這兩年千手和宇智波爆發了一次大戰,南賀川的下游鮮紅一片,血流成河。
互為盟軍的羽衣拓海也和猿飛佐助,也在南賀川的中游隔岸對峙,期間打過好幾場,雖然都是做做樣子,沒用全力,但羽衣拓海依舊敗多勝少。
如今兩年時間過去,這老人已經老的不成樣子了,須發皆白,面容枯黃,身材消瘦形同朽木。
哪怕是不知情的外族人看了,都清楚這位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也許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一向謹慎的猿飛佐助,也越發不敢在戰斗中過分逼迫羽衣拓海。
仙人模式造詣極深的羽衣拓海,和那些即將入土的老忍者可不一樣,哪怕在死之前的那一刻,都還保留著相當恐怖的戰斗力。
臨死反撲之下,帶走猿飛佐助這位大族族長也毫不意外。
眾人在這種壓抑的氛圍中度過了數分鐘,主位上的老人緩緩睜開雙眼。
下首立刻投來其他人擔憂的目光。
見狀,一向嚴肅刻板的羽衣拓海,嘴角扯了扯,神色間卻多了幾分輕松溫和。
他灰褐色的眸子率先迎上羽衣田北這幾位族老,蒼老的臉上多了幾許笑意,仿佛看見了年少時意氣風發的自己,渾濁的瞳孔微微顫動,語氣感懷。
“老家伙們,拓海怕是要先走一步了......”
羽衣田北眼楮一酸,張了張口,卻說不出話來。
其他幾位負責培養族中後輩和下忍的族老,心口仿佛被一塊大石堵著,望著羽衣拓海,神色哀傷。
氣氛極度沉重。
會議室內沒人開口,仿佛老人的話如萬斤重擔,無人背負的起。
羽衣拓海也不在意,笑了笑,目光緩緩落在羽衣高橋和羽衣山下兩人身上,有些可惜地自顧自說道。
“猿飛佐助那小子很聰明,根本不給機會......以後就看你二人能否替我完成這個任務了......”
“是!”
羽衣山下這英俊青年沉著臉,重重頷首。
一旁的昂藏大漢撇過臉偷偷抹淚。
“哎......”
羽衣拓海嘆了口氣。
這兩個弟子跟著他的時間比無憂還要長久,幾乎相當他半個兒子一樣,此時難免心有戚戚。
目光又在坐在會議桌盡頭處的羽衣林、羽衣星野幾人臉上掃過。
羽衣拓海臉上露出滿意之色,緩緩點頭。
“族內有你們這些新鮮血液,老頭子也沒什麼好擔憂的了......”
羽衣三郎三人“唰”地站起身來,面向羽衣拓海,緊張地低著頭說不出話來。老人的話讓他們心頭既惶恐又不安,又想到羽衣就要失去這位頂梁柱,心中突然生出巨大的陰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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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內忍者擴張了數倍,再待他吃下我......羽衣自保應該沒有問題......”
老人目光在室內掃視一圈,暗暗點頭。
然後開始細聲交代後事。
自始至終,他都沒有看無憂一眼。
......
“宇智波和千手需要休養生息,我死後不要舉辦葬禮,默不作聲,那猿飛佐助即使懷疑,但至少兩年內不敢對我羽衣有大動作。”
“至于兩年後......想必我羽衣也有了下一位能夠開啟仙人模式的族人,不懼那猿飛佐助等人......”
“高橋和山下距離開啟仙人模式只差臨門一腳,但這一腳有如天墜,難以跨出,終究天賦還是差了些......而這一腳的機會,怕是要落在那特效丸上面......”
聞言,低垂著頭的無憂目光微閃。
這兩年,他獎勵了很多能夠提升羽衣族人血脈濃度的血丹出去,但唯獨沒有賜給他父親的兩位弟子,沒想到也被老家伙看在了眼里,現在卻是在拿話點他……
羽衣拓海喘了兩口氣,方才繼續說道。
“暗組過于臃腫了,對管理和驅使不利,獵妖隊也容不下那麼多人,取天賦實力拔尖者留下,其他族人則送入後備組,例行交由幾位族老教導......”
“宇智波田島、宇智波斑、宇智波泉奈兩代巔峰忍者支撐起宇智波這頂尖大族,勢頭正猛,絕對不能交惡。”
“千手如今生機勃勃,又不像宇智波,與我族沒有什麼祖輩的恩怨,終究都是貴族手上的刀,各為其主,萬萬不要因為個人仇恨輕易招惹......”
說到這里,老人渾濁的眼眸中閃過一抹隱藏極深的痛色。
老大澤也死于猿飛圍攻。
老二凌司死于千手埋伏。
老三又......
老年還要承受連續的喪子之痛,猶如一柄鋒利的忍刀插入他的心髒,刀鋒在里面攪動。痛得老人渾身僵直,手腳打顫,喉嚨干澀,瞪著眼楮半晌說不出話來。
“拓海!拓海?你怎麼了?”
“族長!”
幾位族老慌忙擠了過去,看著雙眼暴突、身軀挺在椅子上模樣可怖的老人,神色擔憂至極。
羽衣田北不斷用手輕撫著老人的心口,眼眶發紅,“我知道你這里痛,歇一會,不要再說了,凌司和澤也兩個孩子的仇......”
聞言,羽衣拓海暴突的瞳孔里驟然射出兩道凶光,直直刺向羽衣田北。
“呃......”
枯瘦的手掌一把抓住羽衣田北的喉嚨,力氣之大完全不像個隨時要死的老人,將羽衣田北掐的臉上青筋暴起,充血腫脹,雙腳離地。
羽衣拓海微微仰著腦袋,目露凶光,望向昔日好友,咬著牙道。
“我再說一遍!如果沒有上面的命令,不要去主動招惹千手!!!”
“拓海!你這是做什麼?”
“族長,手下留情,田北也是心疼凌司那孩子!”
幾位族老急的團團轉,又不敢拉他,羽衣拓海面色猙獰,充耳不聞,只死死盯著羽衣田北的眼楮。
“拓...海......咳咳......”
羽衣田北被提在半空,都喘不過氣了,卻毫不畏懼瞪著雙眼,對著老友低低一笑,從嗓子縫里擠出一句話。“你...不配......當...父親......”
羽衣拓海瞳孔巨顫,下意識松開手。
羽衣田北跌落在地,弓著身子不斷咳嗽。
“是,我不配,我不配......”
羽衣拓海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嘴里喃喃,不聚焦的眼神在周圍眾人身上飄過,蒼老的面容逐漸恢復了平靜,只是眼眶淌出兩道血線。
“因為我是族長。”
他語氣輕淡,做下決定。
“若是能夠開啟仙人模式的族人少于五人,就永遠不要去主動找千手的麻煩。”
“呵呵呵......”
地上的羽衣田北不明意味地笑了幾聲,虛弱的嘴角卻緩緩扯出些許弧度。
會議室內其他人則紛紛低頭。
“是!族長!”
“都散了吧。”羽衣拓海擺擺手,旋即眼中閃過一抹復雜,“高橋和山下留一下。”
他頓了頓,緩緩閉上眼楮。
“還有無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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