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人你一言我一語，情緒很快就被點燃起來。
凶神惡煞的幾人一拿起手中的竹竿，賈張氏尖叫一聲，一溜煙地滾回了家，而秦淮如也顧不得上裝嬌弱，麻溜從地上爬起身，躲在了傻柱的身後。
“你們要干什麼？”賈東旭咽了一大口唾沫，強撐著膽子說道︰“你們可別亂來啊！這麼多人都看著呢！”
周圍的鄰居一見到這一幕，紛紛噤聲，連個屁都不敢放。
別說替賈家撐腰了，就連說句話的勇氣都沒有，甚至有幾個人連熱鬧都不敢湊了，扭頭跟只陰溝老鼠一樣躲回了家中。
孫二瘸子見情況如此，臉上出現了幾分輕蔑，“嘿，就這德行，你還來和我搞什麼合作？我也不指望你給那幾萬塊錢了，把我給你墊著錢還我！不然這事兒沒完！”
&34；你他娘招來的好主顧！&34；
旁邊那壯漢一巴掌扇在孫二瘸子的後腦，把他打了一個踉蹌︰“都是你惹出來的，連累了兄弟，你趕緊把錢要回來，否則你就完了……”
孫二瘸子再也不敢裝了，惡狠狠說道︰“賈東旭！今兒你要不把三百塊錢吐出來，老子把你家房梁拆了當柴火燒！”
說這話的時候，孫二瘸子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
如此聲嘶力竭的模樣，瞬間嚇住了賈東旭。
賈東旭嘴唇顫抖，猶豫了一會兒，突然說道︰“你等著，我去籌錢！”
緊接著，賈東旭甩開傻柱的攙扶，走到了對家門前，二話不說就先跪下，重重磕了個頭。
隨後，扯著嗓子哀嚎道︰“師傅~~~您救救我們吧！徒兒知道您在家，我欠的錢不多，就幾百塊錢，等古董的錢到賬了，我就能還您了。”
“師父哎！徒弟讓豬油蒙了心！您老開開門兒，就當救救您沒出世的徒孫！”
見屋內還沒有動靜，賈東旭向著秦淮如一招呼，“過來，跪下！！給師傅道歉。”
秦淮如有樣學樣往地上一癱，髻子散成亂雞窩︰“一大爺！我給您老磕頭賠不是！前兒個是我嘴賤，該抽！”她掄起巴掌往自個兒臉上招呼，指甲蓋在顴骨上刮出三道紅印子。
屋內終于有了一點兒動靜。
門閂&34； 嗒&34；響了一聲。
賈東旭鼻涕泡還掛在胡茬上，嘴角已經咧到耳根子。
秦淮如抹眼淚的指頭縫里，眼珠子亮得跟黃鼠狼見了雞似的。
可屋內有動靜歸有動靜，半天卻不見人出來開門。
西廂房窗根底下，賈東旭的干嚎聲刺得窗紙簌簌直顫。
易中海一把攥住老伴手腕子，青筋暴起的手背把門閂壓得吱呀響，“你要干什麼？”
張翠蘭指了指門外，“老頭，東旭這孩子不是真發了財嗎？而且你和他關系都變好了，以後還要他養老，現在不是一個好機會嗎？”
“你還是心太軟了，那小雜種說什麼就信什麼，他分明是來騙錢的。”
易中海腮幫子上的肉直哆嗦，指頭戳得窗戶紙嘩啦響，“那來追債的，就是那個什麼張專家，我听他們的對話，算是听明白了……”
易中海氣得咬牙切齒，眼楮里面閃過殺意︰“這小子，他是打算和那個家伙來騙我的錢……前兩天，一直跟我說有一批價值百萬的古董，讓我出個幾萬塊的錢和他一起。
兩人合伙把古董買下來，轉手一賣給國家，就能把錢翻個幾倍，以後一百輩子都花不光這筆錢。
他還假惺惺跟我說，這消息只有他知道，現在就愁著錢不夠。我當時還動心了，幸好沒錢上當，現在一想，那小兔崽子跟孫二瘸子唱雙簧吶！你當他是來借錢的？這是要掏咱棺材本兒！
他滿嘴跑火車！今兒要古董明兒要倒騰外匯券，合著就等著我往里搭錢呢！”
听著這些話，張翠蘭默默松開門閂上的把手︰“這小子真敢這麼算計你……老頭，對了，我還沒問你那十萬塊……听外面人說你把錢都藏起來了？”
易中海那張老臉變得尷尬起來，撓了撓頭︰“你一直不問……我還以為你知道了，那錢我一直沒拿到手，這些天我一直留意姓葛的那人，這家伙根本就沒露過一次面。
我到處打听，也沒人見過他，不過他是專利局的，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我明兒就買火車票去津門一趟。”
張翠蘭听見這話，先是一喜，隨後又有些擔憂︰“老頭，你應該不會跑去和別的女人過日子吧！”
“當然不會，怎麼可能會，你了解我的，我不會這樣，難道你還不相信我嗎？”
“我就簡單問一句，你為什麼那麼緊張？”
就在易中海不知如何回答，正想佯裝發怒，混過去之時，外頭突然&34； 當&34；一聲，像是搪瓷盆砸在石階上。
賈東旭帶著哭腔喊︰“師父哎！您大孫子在娘胎里餓得直蹬腿兒，您要是不幫我們，我們可能真就要往死路上走了......”
秦淮如跟著抽抽搭搭︰“一大媽，您出來摸摸我這肚子......”
外面長跪不起的賈東旭扯著嗓子喊道，隨後又傳來一陣劇烈咳嗽。
“一大爺，您就發發善心吧！老話說的好，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您可不能不管東旭啊，他就是您半個兒子。”
秦淮如“咚咚”地址在地上磕了兩下，“我求求您了，一大媽，我知道您心腸好，求您勸勸一大爺，這筆錢以後我們做牛做馬都會還的。”
傻柱的聲音也帶著些委屈︰“一大爺，東旭哥他們兩人都把頭磕出血了，您出來看一眼也好啊！”
屋內一直沒有動靜。
別說沒有錢了，就算真拿了那十萬塊，易中海也絕對舍不得出錢給賈東旭填坑。
這就是一個無底洞，老母親要吃藥，下邊兩個……不，三個孩子要養，老婆也沒工作。
就一個二級鉗工，賈東旭拿什麼來還錢，到時不接濟都算是好事了。
當初，易中海看賈張氏一直鬧著買止疼藥，借了十塊錢給賈家，他心疼了幾天時間。
而且幾年過去了，現在根本沒見過還錢的影子。
屋內，他這麼一說出來這苦楚，張翠蘭也就不再心軟了。
別說十萬塊了，有八百塊，省著點用也夠養老了，何必再養一家白眼狼，給自己添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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