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辦公大樓時，池願還未從辦公室內的震驚中緩過神來。
用一夜換取莊園地皮，這筆買賣很劃算，她有什麼理由不答應？
只是在那種情況下面對祁妄，想要做到不緊張，恐怕很難。
就像那天在天上人間，她著急的模樣實在太狼狽了。
“池小姐，您還沒走。”
身後傳來葉苒苒的聲音，池願並不意外。
她一瘸一拐地走向自己，長發隨意搭在肩頭，溫柔卻又不失堅強。
是不是所有男人都喜歡葉苒苒這種類型的？
溫柔懂事，懂得服軟，說好听的話……
池願覺得自己永遠都學不會這些。
“與你無關吧。”她冷冷開口，後退幾步，與她離得遠了些︰“葉助理好手段，現在，祁妄整顆心都在你身上了。”
葉苒苒沒再向前走，她只是淡笑，並未因她的嘲諷影響心情。
“我知道池小姐心里不好受，可有些東西，是強求不來的，池小姐不如另尋出路，把離婚協議書簽了，放過我們，也放過你自己。”
我們？
池家才出事多久？她和祁妄就能以“我們”自稱了？
“那葉小姐可能要失望了，我暫時不打算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呢。”
嘴角勾起嘲諷的弧度，池願揚起下巴，直視對方眼中的挑釁。
“只要我一天不簽字，你葉苒苒什麼都不是，你能拿我怎麼樣？”
話音落下，池願如願在對方眼中看見了一絲僵硬。
是了，相較于葉苒苒，離婚的主動權還在自己手上。
她不同意，就算是祁妄，也不能拿她如何。
“看來池小姐決定和我們對抗到底了。”葉苒苒笑容逐漸僵硬，怨恨在她眼中忽明忽暗，幾乎要藏不住了︰“那我們便等著瞧吧，看阿妄會選擇誰。”
“如果你有十足的把握，剛才就不會故意摔倒吸引他的注意了。”
池願不再與她牽扯下去，抬腳離開。
她一直能感受到身後那幾乎要將她看穿的視線。
不甘心，怎麼都不甘心。
就算她和祁妄的結合是意外，就算她不愛他，她也不甘心自己輸給這種人。
池願直到打車離開，也沒有發覺樓上辦公室內，另一個人的目光。
祁妄站在落地窗前，目睹了兩個女人的交鋒。
他眼底似有情緒翻涌，轉瞬歸為沉寂。
“祁總，監控錄像我已經查過了，池小姐會摔倒是因為……”
祁妄眉頭深深蹙起。
池願回家後便把自己反鎖在臥室里，任憑父母怎麼說都不出來。
“爸，媽，我真的沒事，我只想一個人靜靜。”
她將自己裹進被子里，捂著耳朵，好像世界就清淨了。
祁妄讓她八點到，現在，她還有四個小時準備。
池願逐漸放下雙手，房間內靜謐得可怕。
她忽然坐到梳妝台前，看著鏡子中的自己。
池願沒有勾引過男人，可她對自己的長相向來有信心。
一番打扮下來，三個小時過去了。
池願翻出了積壓在衣櫃里的露背裙，披上外套打算出門。
可正在此時，手機振動兩聲，是祁妄的電話。
她只當男人催促，便接下了。
可電話對面一陣嘈雜，酒杯踫撞聲，人們的嬉笑聲……心中不免生出頹靡感。
那種場面在大都市的夜晚再正常不過了。
“一個小時後，來天上人間樓下接我。”
是祁妄的聲音。
接他？
池願迅速反應過來，問︰“你喝酒了？”
喝酒了沒法開車，那助理呢？
對方沒給她回答便掛了電話，似乎一個電話過來只是為了通知她。
心中立刻有火苗往上竄。
可是……不行。
今晚無論如何也得忍著。
說是一小時後，池願還是提前到達了天上人間。
她就在一樓大廳的等候處坐著，等待祁妄結束應酬。
只剩十分鐘左右了，他很快就出來了。
“嗯？池願？好巧，能在這里遇上。”
沒想到有人會注意到自己，池願抬頭。
她對這男人沒有印象。
可對方顯然是認識自己，眼中的興味令她下意識顫了顫。
那是打量獵物的眼神。
“您好，請問您是？”
男人輕蔑一笑︰“池小姐貴人多忘事，一年內酒局上，你潑了我一身酒，不記得了？”
經他一提，池願這才隱約想起來這麼個人。
當時她只當哪來的猥瑣男，直接一杯酒潑了過去，讓他下不來台。
“所以呢？你想說什麼？”
畢竟在大庭廣眾之下，她不覺得這人敢強行動手。
可他要是真的用強，她好像也無法反抗。
男人湊近了些，意味深長地笑道︰“池小姐，如今池家落魄，你和祁妄的關系一直不好，現在已經窮途末路了吧，想不想有人能幫你一把？”
池願瞬間明白了他指的是什麼，眼底閃過厭惡，起身想遠離他︰“謝謝，不需要。”
男人一手摁著她的肩膀，將她推回了沙發上。
這一番動作，外套稍稍下滑，露出了她光裸的肩頭。
外套下的性感身材若隱若現，引人遐想。
“噢，原來池小姐是來投懷送抱的，穿成這樣勾引男人，不錯，曾經高傲的千金小姐，如今也只能出賣自己了，還在我面前裝什麼清高？！”
男人作勢要將她抱起。
池願再度掙扎，想逃離男人的魔爪。
可沙發處空間受限，她難以移動，只能將自己縮成一團，好像這樣就可以不用面對那骯髒的眼神。
大廳里人來人往，總有人會看過來。
池願不想讓更多人看到自己的臉。
“滾開！”
是祁妄的聲音。
她還以為是自己听錯了。
如果此刻他能救下自己……
身體被堅實的手臂抱起，池願攀住男人的雙肩。
她看見了他的側臉。
“池願是我的妻子，誰給你的膽子動她？！”
男人出聲，她仿佛听見他的胸腔在震動。
祁妄生氣了，可她卻覺得安心。
池願將腦袋埋入他的胸膛，閉上眼。
至少此刻，她是可以依賴他的。
那人被打翻在地，爬起來後頭也不回地跑了。
一場鬧劇結束，祁妄就這樣抱著她上車，助理上了駕駛座，識趣地升起隔離擋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