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監斬官緩緩翻開書冊,清了清嗓子,大聲念道︰“今有食人惡魔朱桀,罔顧人倫,犯下滔天罪行,殘害無辜百姓,以人為食,罪大惡極,天理難容。幸得徐將軍身先士卒,將此賊抓捕,以此解了昆山縣之危,今日,依律當斬,以慰民心!” 其聲音洪亮,在刑場上空回蕩,讓在場眾人心中一凜。
劊子手身著黑色勁裝,身形高大魁梧,手中的大刀寒光閃閃,刀刃鋒利得仿佛能輕易劃破空氣。他面無表情,眼神冰冷,靜靜地等待著下令。在正式行刑前,他將大刀高高舉起,用力揮動幾下,活動手腕,調整氣息,讓自己的狀態達到最佳。
原來這處城池乃是昆山縣,而恰好這兩人踫上了今日監斬迦樓羅王朱桀的處決。盡管百姓們對朱桀究竟是何許人也知之甚少,只听聞是犯下滔天罪行之人。可這絲毫不影響他們沉浸在這場處決帶來的震撼與刺激之中。隨著監斬官的每一句宣判,人群中便爆發出一陣此起彼伏的叫好聲。
很快日頭微微西斜,時辰一到,隨著監斬官一聲令下,刀起刀落,一顆頭顱應聲滾落,鮮血濺紅了土地。周圍的百姓發出一陣驚呼,有人面露驚恐,有人則忍不住捂住了眼楮。
而這兩人,就這麼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斬首的場景,原本因抵達城池而稍感放松的心情,瞬間被一種難以言喻的復雜情緒所取代。
隨著劊子手手起刀落,朱桀的性命提前終結在這菜市口,雖說有些淒慘,至少也避免了歷史上被人群用瓦石投擊他的尸身的慘況,圍觀的百姓也俱都逐漸散去。
從菜市口出來後,年紀稍小的還在回味著剛才的場景,他一邊隨著人群往回走,一邊用手肘輕輕踫了踫身旁的同伴,他警惕地左右打量了一番,見周圍沒人注意,便迅速湊近,臉上帶著藏不住的興奮,壓低聲音說道︰“兄長,你剛剛有沒有听清,那監斬官說的是昆山縣?你說我們是不是已經到地方了?”
被稱為兄長的精壯男子,眉頭微微皺起,臉上閃過一絲警惕,他下意識地摸了摸懷里暗藏的匕首,微微搖了搖頭,同樣小聲回道︰“我不敢確定,別大意。他剛說的是徐將軍,這個名號實在是有些陌生,此地人生地不熟,恐怕情況有變。咱們得趕緊出城找管事稟報,可別誤了大事。”
“兄長,咱們這一路又累又餓,現在好不容易到了熱鬧的街市,要不先采買些吃食再出城?我瞧著那烤餅不錯,保準能讓咱們路上不餓肚子,帶著也方便。” 年紀稍小的听聞兄長要立刻出城,眼中閃過一絲失落,他戀戀不舍地看向街邊擺滿各類吃食的攤位,咽了咽口水後,再次小心翼翼地湊近兄長,用帶著幾分懇求的語氣說道︰“我們就買一些,耽誤不了多少時間的,你看可好?”
兄長一臉嚴肅,眉頭緊皺,斬釘截鐵地說道︰“不行,此事透著古怪,我們必須馬上出城,管事和兄弟們可還在等著我們呢。” 說完,不容分說地拉著他,大步朝著城門的方向走去。
于是,兩人急不可耐地轉身,大步朝著城門的方向走去。他們穿梭在依舊熱鬧的街道,對周圍琳瑯滿目的攤位視而不見,很快,他們便出了城門,再次踏上了那條塵土飛揚的道路,向著管事和兄弟們等待的地方奔去 。
待兩人氣喘吁吁地回到營地,將在昆山縣的所見所聞一五一十地告訴林安後,林安不禁微微皺起了眉頭,臉上露出一絲疑惑。他緩緩抬起頭,目光中透露出幾分思索,喃喃自語道︰“沒想到終于到了昆山縣,可是這徐將軍…… 又是何人?”
他緩緩轉過頭,目光從二人臉上依次掃過,神色凝重,鄭重其事地開口詢問︰“你們入城之後,行事可還謹慎?有沒有留意城中動靜,查探清楚這昆山縣如今是否已經易主?此事關系重大,容不得半點馬虎,你們仔細回想,莫要遺漏任何細節。”
年紀稍小的那個撓了撓頭,面露難色,囁嚅道︰“兄長,我們進城後就被那行刑的熱鬧吸引了,還真沒顧得上打听這個。” 一旁的精壯男子也跟著低下頭,有些愧疚地說︰“是啊,我們想著先探探情況,沒想到就被那行刑的事兒給絆住了。”
林安眉頭皺得更深了,他來回踱步,沉思片刻後說道︰“不行,此事必須弄個清楚。這昆山縣是我們運送物資的終點站,若真易主,勢力不明,我們的貨物怕是會有危險!”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繼續說道︰“你們先別慌,我仔細琢磨一下對策。”
林安在原地站定,緊閉雙眼,腦海中飛速梳理著已知的線索。少頃,他猛地睜開眼,眼中閃過一絲決然︰“事不宜遲,我們不能坐以待斃。你們兩個,先去把之前準備好的偽裝行頭換上,扮成城中的普通百姓,我則喬裝成一個小商販。咱們分散行動,再次入城,這樣目標小,也方便打听消息。”
說罷,三人迅速行動起來,片刻後,便以全新的面貌出現在眾人面前。
待一切準備就緒,林安神色冷峻,目光如炬,先是看向年紀稍小的那位,微微皺眉,語重心長地說道︰“你平日里性子活潑,這一去可千萬要沉住氣。”
隨後又將視線轉向精壯男子,加重了語氣︰“你們倆記住,不管打听到什麼消息,都要小心行事,千萬不能暴露身份。這昆山縣局勢不明,稍有差池,咱們都得栽在這兒。一個時辰後,咱們在城東城門口會合。” 兩人听後,神色一凜,連忙用力點頭,眼神中既有緊張又有惶恐。
說完,他又大步邁向一旁靜靜等候的車隊,對著車隊的眾人說道︰“你們都給我打起十二分精神來,時刻警惕四周,稍有不慎就會萬劫不復。我沒回來之前,你們一步都不許離開車隊,看好咱們的貨物,有任何風吹草動,立刻發出信號,听到了嗎?”
林安安排妥當,便與二人一同朝著昆山縣城進發。正值晌午,日光熾熱,一路上,來往的行人絡繹不絕,商販們挑著擔子,急匆匆地趕路,時不時傳來幾聲牲口的嘶鳴聲。三人混在人群之中,腳步看似從容,可心頭的陰霾卻略顯濃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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