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略微沉吟了一下，沒有直接承認系統的存在，而是換了個相對模糊的說法︰
“或許……是最近經歷的事情太多，生死之間，人的潛力總會被激發出來一些吧。感覺……思路比以前清晰敏捷了不少。”
他不想過分暴露自己的異常，也不想完全否定自己的努力。
“思路清晰敏捷？”
周元新听到這個解釋，臉上露出了無法形容的苦笑，他搖著頭，看向秦漢的眼神里充滿了復雜的情緒，最終化為一聲長長的嘆息。
“老板，您這何止是清晰敏捷？您這是……妖孽啊！真正的學習天才！我當年在大學里帶那些所謂的尖子生，也從未見過任何一個人能有您十分之一的學習效率！”
“照這個速度學下去，恐怕……恐怕用不了一個月，不，也許半個月，您就能和洛普先生他們進行流利的日常對話，甚至討論一些深入的問題了！”
周元新的語氣中充滿了真誠的驚嘆，沒有絲毫的奉承。
他是真的被秦漢展現出來的天賦給嚇到了。
得到如此高的評價，秦漢心中也涌起一陣難以言喻的暢快。
這種通過自身能力快速掌握新知識的感覺，本身就極具成就感。
掌握鷹語帶來的實際好處更是顯而易見。
他仿佛已經看到，自己未來能夠更自如地駕馭這個多國部隊，挖掘每一個成員的潛力，整合所有的資源和信息，在這個末世中建立起更強大的勢力。
學習一直持續到深夜。
周元新已經呵欠連天，眼皮都在打架，精神上的疲憊顯而易見。
而秦漢依舊目光炯炯，思維活躍，甚至覺得意猶未盡。
但他知道不能再繼續下去了，周元新需要休息，明天還有基地建設方面的事情需要他參與。
“今天就先到這里吧，周先生。”
秦漢主動合上了那塊寫滿字的硬紙板教材，“你消耗也很大，早點休息，注意身體。”
“多謝老板關心。”周元新確實累壞了，精神上的消耗遠比體力消耗更甚，他站起身，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
秦漢將那塊硬紙板教材小心地卷起來，拿在手中︰
“這個我帶走，晚上自己再鞏固一下。”
“好的，您有任何問題，隨時可以來找我。”周元新將秦漢送到門口。
秦漢點點頭，離開了這個位于三樓的秘密房間，乘坐升降梯返回二樓。
二樓的走廊比他上來時更加安靜了，大部分房間都熄了燈，或者只留下極暗的夜燈。
偶爾能听到遠處傳來輕微的鼾聲，那是辛勞了一天的幸存者或士兵進入了沉睡。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寧靜的氣息，與外界那危機四伏的黑暗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沒有去打擾別人，隨意選擇了一間靠近走廊末端的空置房間。
房間里同樣設置了雙層床，用料與公共區域一致，苔蘚與木縴維混合的鋪墊散發著淡淡的植物清香。
秦漢脫下沾染了塵土和汗水的外套，將戰術匕首和一把左輪手槍放在了下鋪枕頭能輕易夠到的地方。
他沒有選擇上鋪，下鋪讓他更有安全感，萬一有突發情況，反應也能更快。
他躺了下來，身體陷入那柔軟而富有支撐力的床鋪中。
緊繃了一天的肌肉瞬間放松下來，一股暖意從四肢百骸蔓延開。
他閉上眼楮，不再去想鷹語語法，也不去回憶木頭人的恐怖，更不去規劃明天的行動。
大腦如同關閉了所有後台程序，迅速進入了低功耗的待機狀態。
山峰大樓堅固的防御和內部士兵的存在給了他極大的安全感，意識很快便徹底沉入了無夢的黑暗之中。
……
清晨，並非陽光刺破黑暗，而是彌漫在天地間的濃霧本身開始變得稀薄，散射著更多來自未知天穹的光線。
灰蒙蒙的光線透過二樓牆體上那些特殊設計的、如同呼吸孔般的采光結構，柔和地灑入房間內，將室內的輪廓勾勒出來。
秦漢的眼皮動了動，隨即睜開。
一夜高質量的睡眠讓他感覺身體的每一個關節都充滿了活力，大腦清明，精神煥發，昨夜學習和之前戰斗帶來的疲憊蕩然無存。
幾乎在他意識完全清醒的同一時間，冰冷的系統提示準時在他腦海中響起︰
【叮！】
【您的技能夜行在黑暗環境中持續生效，經過一夜積累，獲得成長，經驗值+31點】
【當前技能︰夜行等級1），經驗值︰94\100】
三十一點經驗值。
秦漢心中迅速計算了一下，動員兵總數應該是10人，沙漠騎手10人，牧師10人，穿透者1人。
總共31人，系統確實是將所有具備該技能的單位在夜間的經驗獲取，按照固定的比例全部反饋到了他這個宿主身上。
距離夜行2級只差6點經驗了！
秦漢對此結果十分滿意。技能等級的提升，帶來的將是實打實的戰力增長和生存優勢。
他利落地翻身下床，動作間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
迅速穿好昨天脫下的衣物，檢查了武器裝備，確認無誤後，便走出了房間。
新的一天，意味著新的任務和安排。
秦漢沒有耽擱，召集了需要外出的核心戰斗力量。
人員配置與昨夜返回時一致︰他和3至10號動員兵乘坐那輛經過石油怪物強化的橘色蘭博基尼，1號和2號動員兵憑借超凡的體能步行跟隨，十名沙漠騎手則再次承擔起搭載保護十名牧師的任務，白影穿透者依舊悄無聲息地附身在一號動員兵的裝甲背後。
車輪滾滾，蹄聲陣陣，一行人離開了固若金湯的山峰大樓，朝著三百米外那座龐大、肅穆的戰爭古樹駛去。
清晨的霧氣尚未完全散去，帶著濕冷的涼意。
戰爭古樹那融合了三種強化技術的龐大身軀在霧靄中時隱時現，如同一頭蟄伏的遠古巨獸。
樹干和枝椏上覆蓋的石膚呈現出一種深沉的灰褐色，金屬荊棘則在晨光下反射著冷硬的光澤，活化木材的脈絡隱約可見，構成了一種獨特而堅固的混合結構美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