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听上去就像一個瘋子的囈語。
但是！秦漢的眼神驟然變得銳利。
二號的攻擊是無效的！
那顆融合了特殊力量的子彈，直接穿透了黑影的身體，沒有造成任何傷害！
這本身就說明，常規的攻擊手段，至少在它背對的時候，是行不通的！
它的防御機制本身就不符合物理邏輯！
那麼，面對這種不講“物理”和“能量”邏輯的詭異存在，或許，只有同樣不講邏輯的“游戲規則”，才是唯一能夠約束它的力量？
攻擊無法奏效，那麼，符合規則的“互動”呢？比如……“觸摸”？
秦漢的心髒瘋狂地跳動起來，血液沖擊著太陽穴，帶來一陣輕微的眩暈。
這是一個比飽和攻擊更加瘋狂的賭博！
飽和攻擊的風險在于巨大的傷亡和資源損失，但至少目標是明確的——摧毀敵人。
而“觸摸獲勝”的規則，完全是建立在一個虛無縹緲的猜測之上，沒有任何證據支持。
如果他猜錯了呢？如果觸摸這個黑影會觸發更可怕的懲罰？
比如直接被同化？或者引發範圍性的詛咒？
那負責執行任務的單位必然瞬間犧牲，而且可能毫無價值。
但如果……如果猜對了呢？
那就能兵不血刃，毫發無傷地解決掉這個巨大威脅！零傷亡，高回報！
風險與收益在秦漢的腦海中激烈地踫撞。
他飛快地計算著得失。
飽和攻擊，最好的結果是慘勝，更可能的是損失慘重。
嘗試“觸摸”規則，最壞的結果是損失一個單位，但最好的結果……是完勝！
他的目光，穿越層層人影，落在了隊伍最前方，那道幾乎難以被肉眼察覺的白色霧影——白影系的穿透者身上。
它距離黑影最近，不到二十米。
它的形態特殊，介于虛實之間，或許能以更溫和的方式完成接觸。
它的等階是軍士級穿透者，雖然同樣寶貴，但相比起重裝動員兵、沙漠騎手，尤其是英雄化的二號，其復活或重新獲取的代價相對較低。
它是執行這個高風險試探任務的最優選擇，沒有之一。
媽的！賭了！
秦漢眼中閃過一絲近乎癲狂的光芒。
在這個吃人的世界里，按部就班就是等死！
想要活下去，想要抓住那一線生機，就必須敢于打破常規，敢于在絕境中尋找那最不可能的出路！
“穿透者！”
秦漢沒有絲毫猶豫，立刻通向那道潛伏的白影下達了一個與之前所有指令截然不同的命令。
“任務變更！放棄所有攻擊準備！听我指令，在目標下一次開始計數後，不要停頓，立刻以最快速度向前！你的目標不是攻擊，而是……用你的身體，任何部位，觸踫到那個黑影！重復，不惜一切代價，觸踫到它！”
白影系的穿透者那兩顆由霧氣凝聚的眼珠似乎微微波動了一下，顯然這個命令超出了它的常規戰斗邏輯。
但系統賦予的絕對忠誠讓它沒有任何遲疑，一道確認服從的意念無聲地傳遞回秦漢的意識。
此刻，除了秦漢和穿透者，其他的士兵們對此一無所知。他們依然保持著臨戰狀態，神經緊繃到了極點，等待著總攻的信號。他們能感覺到指揮官剛才精神波動異常劇烈，但命令未至，他們只能繼續等待。
黑影依舊背對著他們，在牧師們施加的減速效果下，它那瘦長的身軀顯得有些僵硬。
終于，它完成了那令人膽寒的回頭掃視。
空洞的臉龐如同最精密的探測器，緩緩掃過每一張凝固的面孔，確認沒有任何違規者。
隨後，它再次以一種令人牙酸的、緩慢而詭異的姿態，一點一點地……轉了回去。
“一……二……三……”
熟悉的稚嫩計數聲，如同死神的低語，再次在空曠死寂的高速公路上響起。
就是現在！
“行動！”秦漢的命令如同電流般直擊穿透者的核心。
唰——！
那道原本幾乎隱沒在迷霧中的白色霧影，瞬間爆發出驚人的速度！
它不再是之前那種小心翼翼、貼地潛行的姿態，而是化作一道筆直的、近乎瞬移的白色流光，徑直射向前方那道漆黑的背影！
它完全放棄了隱蔽，將速度提升到了極致！
在空中留下一道淡淡的、迅速消散的白色軌跡。
二十米，十米，五米……
距離在剎那間被抹平！
秦漢的心髒幾乎停止了跳動，他屏住呼吸，眼楮瞪得如同銅鈴，死死地盯著前方！
他身後的士兵們也察覺到了這突兀的變故，有人發出了壓抑的驚呼，但所有人都保持著原地未動，只是驚愕地看著那道白色影子如同飛蛾撲火般沖向了那個恐怖的黑影。
秦漢能清晰地看到，穿透者那由濃密白霧構成的身體最前端，猛地探出了一縷更加凝實的、如同觸手般的霧絲。
這縷霧絲，帶著一種一往無前的決絕，顫抖著，卻又無比精準地，伸向了瘦長黑影那看似虛無、實則散發著無窮恐怖的……後背！
黑影對此毫無反應。
它依舊保持著背對的姿態，沉浸在自己那永恆的計數游戲中。
它的存在，本身就像是對這個世界所有邏輯的嘲弄。
時間仿佛凝固了。
秦漢的視網膜上，只有那即將接觸的一白一黑。
聖潔的、流動的白霧。
死寂的、吞噬一切的純黑。
兩者即將發生最直接的踫撞。
結果會是什麼？
驚天動地的能量湮滅？穿透者瞬間爆成漫天霧氣？還是……
觸踫！
終于！那縷凝聚到極致的白色霧絲，輕柔得如同情人間的試探，又堅定得如同敲響命運之鐘的鐘錘，準確無誤地，搭在了瘦長黑影的背脊之上！
沒有爆炸。
沒有沖擊波。
沒有刺眼的光芒。
沒有任何聲音。
甚至連一絲能量的漣漪都沒有產生。
只有……
虛無！徹底的虛無！
那道如同噩夢具現化、讓秦漢和他麾下精銳部隊如臨大敵、步步驚心的瘦長黑影，在被穿透者那縷看似脆弱的霧絲觸踫到的精確瞬間……
就那樣……消失了！
如同從未存在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