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關了快一周了。
已經確定他們兩個把所有知道的全都倒了出來。
跟那天沒有區別。”
馬場內。
萊恩也騎著一匹馬跟在徐謹言和玫瑰身後。
提起了上個周末被抓起來的那兩個私人偵探。
這件事情,徐謹言懷疑的人不多,一個是abc的倫納德,一個就是杰弗里和里根。
那兩個私人偵探很明顯就是被利用了的無名小卒。
知道的事情就那麼多,即便是後續幾天萊恩多次帶人又進行了幾次審問,也沒有問出更多的消息。
“你覺得如何處理他們合適?”
徐謹言腦子轉了半天, 依舊沒有找到一個他認為合適的處理方式。
放慢了馬速,轉過頭瞥了一眼嘴里叼著煙的萊恩。
“捆上手腳,裝進麻袋里。
然後丟進帕納河里就是,不用那麼麻煩。”
萊恩吐出一大團煙霧,滿臉不在乎。
似乎說的根本就不是兩條人命,而是兩只老鼠一樣。
“如果我想留下他們呢?”
徐謹言其實也很清楚這是最簡單、也是最省心的操作方式。
別的不說,他筆下黃石農場里的火車站,已經成為了美利堅著名的一個梗。
甚至經常會有報紙上說在火車站的角落里或者斷崖下面發現了受過虐待的尸體,很明顯就是在致敬黃石1923里的橋段。
但。。。
寫書歸寫書,可真就因為自己一句話,就沒了兩條人命。
徐謹言還真沒有這個心理準備。
“老板,留下他們會是個巨大的麻煩。
先不說他們的嘴巴會不會牢靠。
即便牢靠,可若是被背後的人又抓起來,對你可不是一件好事。
這種無名小卒,死了就死了,沒有人會關注的。”
萊恩把只剩下煙頭的煙蒂在手心里按滅後,確定沒有火星,才丟到了草地上。
然後低下戴著牛仔帽的頭,拍了拍手心上黑色的煙灰。
“我去見見他們。”
徐謹言嘆了口氣,拉住韁繩。
胯下的玫瑰似乎意識到了徐謹言此刻的心情,停在原地後,調轉馬頭,用好奇的目光看著徐謹言。
平日里每天半小時的例行活動,很少出現這樣的情況。
“好吧,誰讓你是老板呢?!”
萊恩抿了抿嘴,無奈的搖了搖頭。
幾分鐘後,徐謹言跟著萊恩來到了地窖的門口。
還沒開門,就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啪。。。”
隨著燈光被打開。
兩個已經不成人形的私家偵探,出現在了徐謹言的面前。
“你們還有最後一次機會。”
徐謹言皺著眉頭,強忍住想要捂住鼻子的沖動。
站在了兩人的面前。
看著全身上下幾乎沒有一塊完好的皮膚,臉上混合著眼淚、鼻涕、干涸的血液和腫脹的兩個人。
“先生。。。
我們真的是無辜的,若不是為了那五千刀,我們也不至于。。。
我還有妻子和孩子,饒了我吧。
在這里發生的所有事情,我一輩子都不會跟任何人說,求你了。。。”
被綁在凳子上的一個偵探勉強睜開一只眼,嘴里說的話也只能勉強听清。
而旁邊的另一個人,已經神志不清,腦袋微微顫抖著,似乎只剩下了一口氣。
“現在我很為難。
很多人勸我殺了你們,可我並不希望死人。
但放了你們的後果,更嚴重。
我可不是听了別人所謂詛咒發誓,就輕易相信的人。
雇佣你們背後的人,若是發現你們活著回去。
想來你們也知道你們的下場不會好到哪里去,甚至會牽連你們的家庭。
你們很快就會後悔活著離開這里。”
雖然知道這兩個倒霉蛋是被利用的。
即便是第一次親身遇到這樣的事情,可電影看的多了。
對于歐美人的德行一清二楚的徐謹言,當即就說出了放了他們的下場和後果。
徐謹言吐出了憋了半天的濁氣,把他們未來會遇到的事情說了出來。
“呵。。。
五千刀。。。只為了五千刀。。。”
听到徐謹言的話,剛才開口的那人,先是沉默了片刻。
然後自嘲苦笑了一句。
他雖然蠢,但不傻。
怎麼可能不知道徐謹言說的話,就是他們的明天。
“徐先生,給我一個痛快吧。。。”
此時,剛才還沒有知覺的另一個偵探。
終于勉強抬起了頭,大著舌頭說出了第一句話。
看起來,他已經撐不下去了。
“我可以留你們一條生路。
但。。。”
徐謹言猶豫了一下,嘆了口氣。
“先生,不論你說什麼,我們都答應!”
听到徐謹言的話,倆人的眼楮同時閃爍起了求生的光芒。
就連剛才要求給一個痛快的人,此時似乎也開始回光返照一樣。
“你們被利用的事情,想來已經很清楚了吧?”
徐謹言沒有著急說出自己的條件。
而是示意萊恩拖一把椅子過來。
當坐下後,才再次開口。
“知道。。。”
倆人對視一眼,點了點頭。
“利用你們的人,背後的能量很大。
就連我也不敢得罪,甚至不敢告訴他們你們還活著。
所以,你們必須死!”
徐謹言把倆人面臨的困境,說了出來。
“至少表面上看來,你們是死了。”
看到倆人的眼神瞬間開始灰暗。
徐謹言沒有繼續賣關子。
“你的意思是?”
倆人聞言,馬上意識到了什麼。
“看來你們不傻。
我的條件就是,你們只能在這座酒莊里活著。
若是有任何想要逃出去的想法。。。”
徐謹言說完,看了一眼旁邊正在手里玩著打火機的萊恩。
萊恩當即明白,也不做聲,只是抽出了腰間的左輪,在手里轉了起來。
“我們答應!”
倆人聞言,先是愣了一下。
然後艱難的轉過頭,與同伴對視了一眼。
看到對方眼里求生的欲望,瞬間就達成了共識。
“很好。
我會安排獸醫幫你們治療身上的傷。
還會給你們安排工作,照常給你們開薪水。
但保險和社保就沒有了,原因不用我多說吧?
不過這部分我會折算成薪水給你們。
需要買什麼,可以讓其他人出去幫你們買。
另外。。。
不要想著跟你們的家人聯系,除非你們希望得到他們的死訊。”
看到倆人同意,徐謹言這才給出了自己的條件。
當徐謹言的話音落下,不但倆人再次愣住了。
就連手里把玩左輪的萊恩也愣住了。
很明顯,幾個人都沒想到徐謹言給出的條件居然如此優厚。
說起來沒有了人身自由,可比起性命,一點點自由,又算的了什麼呢?
“你太慷慨了,徐先生。
請相信我們,我們既不想丟了性命,也不想牽連到家人,絕對不會想著逃跑的!”
倆人的瞳孔瞬間放大。
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徐謹言給出的條件居然這麼優越。
不但給治療傷勢,還給安排工資和發薪水。
再次對視一眼後,給出了保證。
“希望你們說到做到。
這里是私人領地,如果你們真的違背了諾言。
相信沒有人會在意河里或者地下幾米有沒有埋著尸體。”
看到倆人同意。
徐謹言抿了抿嘴,舔了舔有些干的嘴唇。
丟下一句話,起身離開了這里。
“听到老板的話了?
干活吧小子們。”
萊恩默默搖了搖頭,眼色復雜的看了一眼只剩下背影的徐謹言。
對著站在燈光外圍的幾名保鏢招了招手。
然後也離開了這里。
“老板。
你真的要留下他們?
我可不會相信他們的承諾,這些人為了活命,什麼都做的出來。”
快走幾步,萊恩跟上了徐謹言的腳步。
“就當你的老板是個心善的人吧。
跟其他工人們打個招呼,盯緊他們,別讓他們做出傻事來。”
剛才在地窖里,他第一次懷疑自己是不是來到了地獄。
停下腳步,抬頭看了一眼明媚的陽光,深吸了一口沒有血腥味的新鮮空氣,自嘲的笑了笑。
“放心吧,老板。
咱們的莊園有著三米高的圍牆和鐵絲網。
再加上還有上百名工人盯著他們,除了投河。。。
那他們可真的就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了。”
站在徐謹言身後的萊恩嘴角翹起,一抹冷笑出現了在臉上。
自家老板心善,可我們的心,早已在幾年前的越南冷掉了。
這座酒莊里上百名自家的工人,因為老板的善心,也一直把自己當做老板的自己人,根本不會放過這兩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