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蘭屯公社衛生院的革委會主任牛永紅,在爭奪伊蘭屯公社革委會主任的武斗中,被流彈打死。
縣衛生局很快就派下來了新的衛生院的院長。
新任衛生院的院長姓鄭,是本地人。
據說是縣革委會主任王興東的表弟。
因此,牛永紅死去沒幾天。他就頂上了伊蘭屯公社衛生院長這個肥缺。
這個鄭院長雖然是靠關系上來的,但他的醫療技術還算不錯,尤其是擅長骨科的理療,在伊蘭屯小有名氣。
侯福來和趙金東開車把梅怡送到伊蘭屯衛生院後,鄭院長放下手中的工作,親自給梅怡做了檢查。
檢查完後,對侯夫來說
“這位女同志的頭部傷口不是太嚴重。沒有幾天就會痊愈的,關鍵是他的左肩骨被重物所擊,需要恢復很長的時間,休息的這段時間不能從事重體力的勞動。
鄭院長說完後,抬頭看了一眼梅怡,又看了看侯福來和趙金東說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位女同志是被八卦掌或大力金剛掌擊傷的。所幸的是八卦掌打到她的身上時,也不知什麼原因減弱了好幾成,他的肩胛骨才沒有被擊碎”。如果照發掌時的力度打下去,這位女同志的肩胛骨肯定要碎!
侯福來站在梅怡的身後,听了鄭院長的話,臉嚇得煞白。心想
這也就是楊軍看在梅怡是他女朋友的份上。把掌力減了下來。如果不是梅怡擋在他的前面。替他擋下了楊軍的八卦掌。盛怒之下的楊軍真會把他的肩胛骨打碎。
想到這兒,侯福來對鄭院長說
“鄭院長,我叫侯福來。是農27連的連長,我們這位女同志是被歹徒的八卦掌傷擊傷的,我這個當連長的負有一定的責任。我想讓我們的這位女同志在你們的衛生院調理上一段時間,你們衛生院給他用最好的藥,讓他的身體早日康復,不要怕花錢。所有的費用都由我們27連承擔”。
梅怡感激的看了一眼侯福來說
“連長,不用了,我還是回連里休養吧,馬上春播了,我不想領導們為我分心。其實,楊軍的八卦掌,也沒有多麼的可怕,打在我身上也就那麼回事。當時我的左肩。確實麻了一陣子,現在好多了”。
說著,梅怡還聳了聳肩。
梅怡這是在做給侯福來看,證明她沒事。
侯福來今天確實被梅怡的壯舉所感動,梅怡也就是剛剛加入了他的特務組織。就能冒著生命危險。把他從楊軍的掌下救了下來,
想到這兒,侯福來霸氣的說道
“行了,梅怡,別爭了,讓你休息,你就休息。如果這次不是你相救,躺在衛生院里的應該是我。你好好的在衛生院休息上幾天,連里的事你就別操心了”。
梅怡最後還是答應了侯福來,她也想趁這件事,在伊蘭屯衛生院好好的休息上幾天,自己一個人靜下心來,在伊蘭屯衛生院好好的梳理一下最近發生的事,考慮一下今後的工作該如何開展。
依蘭屯衛生院是個很不錯的地方,這里環境優美,鬧中取靜。
以前是大地主百寶庫名下的產業。公私合營後,歸了伊春縣衛生局,縣衛生局又把它建成了北大荒最大的公社衛生院。
衛生院的綠化很好,種了很多的花。上任衛生院的院長牛永紅就很愛養花。他把衛生院能種花的地方都種了花,衛生院稍有空閑的地方都被他建成了花壇。辦公室,宿舍的的窗台,地上都擺滿了各種各樣的鮮花,有野芍藥,串紅,黃花,喇叭花、五月仙等
伊蘭屯衛生院種的樹也很多,前院後院加起來有近百棵樹,這些樹不全是牛永紅手里栽種的。從這些樹的粗壯能看出來,最短的也有十幾年的樹齡。
最粗的一棵榆樹,兩三個人才能合抱得住,最少也有上百年的樹齡。
估計是百寶庫的爺爺手里種的,衛生院有花有樹,風景特別的秀麗。
以前牛永紅在衛生院當院長時不務正業,救死扶傷的衛生院。少了一份白色的肅靜。
現在這個讓人討厭的牛永紅被流彈給打死了。新換上來的鄭院長。有醫德,有領導水平。
上任不到一個月,衛生院就大變了樣,穿白大褂的醫生,護士進進出出,井然有序!
梅怡來北大荒的時間短,和衛生院的醫生護士都不是太熟悉,既然侯福來讓他在衛生院休息幾天,梅怡猶豫了一下就答應了。
侯福來把梅怡安頓好後,告訴梅怡,過兩天他再來看望她。
然後就和趙金東匆匆的回了27連。
侯福來為了報答梅怡的救命之恩,他花起錢來一點兒都不心痛。
伊蘭屯衛生院最貴的單人病房。讓他給包了下來?
侯福來和趙金東走後。梅怡把心靜了下來。
近一年的時間。梅怡第一次有了這麼個相對靜謐的環境。
梅怡住的這個高級病房,確實很豪華,獨門獨戶。
蓋在衛生院後院的一片楓樹林里。病房帶有衛生間。這在當時的北大荒地區是獨一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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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的窗台上、地上擺放著十幾盆鮮花。屋里裝飾的也很美,很溫馨,很有想象力。
還有一點兒與眾不同的地方。
病房的地是用紅磚鋪成的,就像鋪了一層紅色的地毯,顯得房間大方而又典雅。
梅怡听衛生院的一位老職工說,這間高檔病房是牛永紅當院長時蓋的。蓋好後就沒有安排病人住過,一直是牛永紅在霸佔的。成了他的臨時辦公室,晚上他也是睡在這里。
牛永紅死後,衛生院新來的鄭院長把牛永紅的臨時辦公室改成了衛生院的高級病房。
在這間病房里住一個晚上,要收費20元錢。侯福來在衛生院的會計科交錢的時候。
心疼的直罵娘,他嫌衛生院的收費太高,但為了討梅怡的歡心,他還是預交了一個星期的錢。
侯福來走後,梅怡仔細的檢查了一下這間高級病房,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梅怡這才放下心來,躺在鋪著潔白床單的床上。想起了幾個小時前發生的驚險一幕。
就在楊軍抬起手掌的那一瞬間。梅怡發現楊軍的手掌青筋暴露。
梅怡能看出來,楊軍的這一掌真要是打在侯福來的身上的後背上,侯福來非死即傷。
當時自己就站在楊軍的身後。根本就沒有時間多想。
種種利害關系糾結在一起,她還是奮不顧身的替侯福來擋住了楊軍的這一掌。
如果自己當時稍一猶豫,楊軍就會闖下大禍,他的大好前程也會毀在侯福來的手里,自己的偵破工作也會中斷。侯福來這條線索基本上就會被楊軍的一掌打掉,自己前期所有的工作都會付諸東流,北大荒的特務組織在短時間內就難以摧毀。
躺在床上,挪動了一下身子。左肩骨沒有剛來衛生院的時候疼了,應該是沒有太大的事。
梅怡躺在床上還是很後怕。當時楊軍發現她站在前面時。想收手時已經來不及了,楊軍只是下意識的緩了下掌力。
雖然楊軍的八卦掌減下去一半,但她還是被楊軍的八卦掌給打倒在地。
梅怡想起了楊軍抱起著她的那一刻。
她和楊軍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在一起親熱了,躺在楊軍的懷里,他的身體在顫抖,心也跟著在顫抖。她不想離開楊軍的懷抱,想永遠就這麼躺下去。
額頭上的那個被桌腿劃破的口子已經沒事了,剛才衛生院的護士給他簡單的包扎了一下。
梅怡用衛生院的鏡子,看了看。
額頭上劃破的地方,和楊軍在伊蘭屯派出所。被伊蘭五虎打破的地方驚人的相似。
她也會像楊軍一樣,額頭上會留下一道不太明顯的疤痕,難道這是天意?
想到這兒,梅怡摸了摸額頭上用紗布包著的疤痕,開心的笑了。
門從外面被推開了,衛生院的女護士手里托著個托盤,從外面走了進來。
托盤里面放著一瓶葡萄糖營養液,還有輸液用的器具。
女護士微笑著要給梅怡輸液。
梅怡擺了擺手說,不用了,我沒什麼事,謝謝你們。
女護士笑盈盈的說
“我們鄭院長說了,你是學醫的。不比我們衛生院醫生的水平差
我們不敢在你面前顯擺。
鄭院長只是讓我們給你輸些營養液,你住在衛生院的高級病房里,我們就要把你當成一個病人來護理”。
梅怡明白鄭院長的意思。況且她的額頭上還有傷口,剛剛包扎過。輸些消炎液,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听了護士的話,梅怡順從的把手伸了出來,讓女護士給扎上了。
輸上液,女護士走後,梅怡不知什麼時候給睡著了,等她一覺醒來後。
發現掛在床上的藥瓶已經見底了。梅怡怪自己太粗心,自己不會照看自己,自己本人就是個醫生。輸液打針,對她來說是再簡單不過的事了。
她坐起身來。熟練的把針頭拔掉。
剛才睡著的時候,梅怡做了一個夢,醒來後想想挺溫暖的。又覺得特別恐怖。
夢中的侯福來不知什麼時候變成一只青面獠牙的怪獸。
張著猩紅的大嘴,張牙舞爪的向她撲來,她想反抗,可是渾身上下一點勁都沒有。
就在他著急大聲喊叫的時候,楊軍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楊軍鎮定的把她拉在了身後。然後抬起手掌向侯福來砍去。只听侯福來慘叫一聲。
剛才還是青面獠牙的怪獸倒在地上。變成了一只灰黑雜毛的大老鼠。
梅怡被嚇得醒了過來,就再也睡不著了。
外面又響起了敲門聲,還是那個送藥的女護士,這次她端來的不是藥,是香味撲鼻的煸白肉和一碗米飯。
護士把飯菜放在桌子上,笑盈盈的對梅怡說
“怪不得我們的鄭院長說你是醫科大學的學生,我剛才還惦記著你的藥快要輸完了,準備過來給你換藥呢,沒想到你早就處理好了”。
梅怡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已經是晚上7點了,他真的餓了,說了聲“謝謝”!就端起桌子上的飯菜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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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護士拿上輸完藥的器具就走了出去。
外面起風了,風吹的楓樹葉“唰!唰”直響。
梅怡住的這間高級病房,離普通病房還有一段距離。衛生院的這間高級病房,就像楓樹林中的一座孤島。
牛永紅住過的房間,孤孤單單的立在楓樹林中,陰氣重,梅怡有點害怕。
她把身上的匕首掏了出來,準備放在枕頭下面,不小心給掉在了地上。
“當啷”很清脆的響了一聲。
梅怡覺得很奇怪,憑著一個公安偵察員的直覺。梅怡知道眼前的這塊紅磚下面是空的。
梅怡蹲下身來,拿起了地上的匕首,用刀柄敲了敲四周的紅磚,發現四周的紅磚,發出很沉悶的聲音。
梅怡確定剛才那塊紅磚下面肯定是空的。
梅怡在衛生院的這間高級病房里只待了半天,就覺得不對勁,總覺得這間病房里有點兒奇怪,他也說不上來。
梅怡回過身來,把病房的門從里面插死,拉上窗簾,然後蹲下身來,用匕首把那塊紅磚小心翼翼的撬開。
果不其然,紅磚的下面是個一尺見方的黑洞。黑洞里面端端正正的放置一個精致的小木箱。
梅怡也沒有細想,隨手就把小木箱取了出來。
然後她捧著小木箱仔細的觀察了一會兒。把它放在桌子上,用匕首輕輕的撬開了小木箱。
發現箱子里面放著幾本筆記本,筆記本上放著一沓錢,筆記本的旁邊也放著一把軍用匕首。
箱子被打開後。里面散發出一股奇異的味道,梅怡也說不出是什麼味道。聞著就想嘔吐。
梅怡心想
這是誰的箱子?為什麼要隱藏在地下?難道這里面有什麼見不的人的秘密嗎?
箱子的主人是誰?梅怡想了想,也理不出個頭緒來。
梅怡把放在最上面的那本筆記拿在手里,展開看了起來。
筆記本第一頁的左下方,非常潦草的寫著“牛永紅”三個字。
梅怡恍然大悟,牛永紅在這間病房里住過,這個小木箱應該是牛永紅埋在地下的,這幾本筆記應該是牛永紅的。
牛永紅已經死了。他把這個箱子埋在地下,準備干什麼呢?
這幾本筆記本都記錄著什麼呢?
梅怡拿起第一本筆記本看了起來。剛翻了幾頁,梅怡的臉就羞的通紅。
牛永紅的第一本筆記本,記錄的全是他來北大荒和各式各樣的女人發生關系的時間、地點和心理身理上的感受。
記錄得很詳細,很下流。牛永紅來北大荒前前後後和十幾個女人發生過關系,有生產建設兵團的女知青,有衛生院的女護士。還有周圍村屯的女社員。筆記本上記錄的最多的是牛永紅和劉曉萍的性描寫。
牛永紅把他和劉曉萍每次交流的時間和心理感受,都不厭其煩的寫了下來。兩人交流的姿勢都寫的一清二楚!
梅怡氣的大罵道
“牛永紅你個畜牲,來北大荒禍害了多少女人,還恬不知恥的寫在這兒了。
梅怡實在看不下去了,後面的幾頁全是牛永紅淫亂的情節。
她把手的筆記本氣憤的摔在了地上。
梅怡不放心的又拿起了第二本筆記本看了起來。第二本筆記本沒有什麼內容,全是空白紙。
筆記本的中間夾著一沓照片兒。這些照片兒不知是牛永紅從哪里搞來的春宮照片,照片有的已經發黃,應該是有些年頭了。牛永紅卻像寶貝一樣在筆記本中夾著,可見這個相貌堂堂的牛永紅,私生活是多麼的淫穢和糜爛。
梅怡厭惡的朝這些春宮照片上𥟇梲晴甇遄@釉諏說厴稀 br />
最後,梅怡又拿起最下面兒的筆記本看了起來。最下面的這本筆記本,記錄著牛永紅這麼多年來貪污受賄的一些情節和數目,以及他貪污到手錢用在了什麼地方,還有他行賄受賄的一些領導,都記在了上面。
翻到最後,引起了梅怡的注意。筆記本的最後幾頁,全部記錄在牛永紅從劉曉萍的嘴里,听到的關于侯福來犯罪的一些事實。牛永紅和劉曉萍這兩個死人的對話,把侯福來的犯罪線索和證據,赤裸裸的擺在了梅怡的面前。
包括一年前伊春山上那場神秘山火,還有在27連失蹤的啞女。劉曉萍給牛永紅說的詳詳細細,牛永紅記的條理分明,梅怡看的觸目驚心。
梅怡現在有充分的證據,可以懷疑劉曉萍和牛永紅的死,都和侯福來有關。
就憑牛永紅留的這些筆記本,就能把侯福來繩之以法。
可是她現在還不能這麼做,她來北大荒潛伏的任務,不僅僅是把侯福來繩之以法。
她的任務是將侯福來及其他的幕後指使者一網打盡,
為了取得侯福來的絕對信任,她還要想方設法做一些取悅于侯福來的事。
對!把手中的本筆記本交給侯福來。侯福來肯定會對她感激涕淚。就算加入侯福來特務組織的投名狀吧!
這樣以後的工作就好做了。想到這兒,梅怡把手中的筆記本單獨拿了出來。
把那些淫穢的春宮照片和牛永紅的性愛筆記本扔進了箱子里,重新埋在了地下。
就讓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去地下陪伴牛永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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