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議事乃是為了討論周立屠戮孟家一事,又不是要將其斬殺,你不必如此激動。”
    七星真人言辭極為冷靜,
    同時身前涌起一股滔滔不絕的劍氣,
    劍影憧憧,劍意肆掠,
    整個人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劍,鋒芒極盛。
    而封一寒卻絲毫無懼,又往前幾步。
    “既是討論,不讓周立開口又是幾個意思?”
    “犯人上法庭還有辯護律師呢,怎麼也該讓周立為自己說兩句吧?”
    “給他全身下禁制是幾個意思?”
    看兩人劍拔弩張的樣子,赤羽真人當即上前道︰
    “封真人,周立是什麼樣的人,我最清楚。”
    “他當年築基之時,就敢孤身深入獸潮大軍,在一群三階妖獸當中舍命完成任務。”
    “加入特戰小隊以後,更是立下赫赫功勞。”
    “其主導研發的玉元丹,讓整個仙府的築基修士數量提升了一倍之多,前線有了這麼多生力軍的加入,壓力也是大大降低,功德無量,”
    “投資的靈米公司,效果顯著,更是有魏老親自站台,前景廣大,將來必定能讓仙府修士的資質更上一個台階。”
    “這次駐守澳洲大陸,又救下仙靈根以及一眾天靈根,居功甚偉。”
    “如此一心為仙府的人,仙府一定會給出公正的判決。”
    話才說完,立刻就有修士反駁道︰
    “雲山市獸潮那事,回來的只有他一個,誰知道是不是其他人完成了任務,被他撿了漏?”
    “玉元丹效果雖然不錯,但他也賺得盆滿缽滿,這些都是純商業行為,不能作為功勞!”
    “還有救出仙靈根幾人,原本就是他鎮守澳洲,如果沒能救出,還要治他一個失職的罪名。”
    “但屠戮孟家滿門,甚至藍水星各地但凡有孟家血脈的人都同一時間忽然暴斃,這門邪法的來源是不是要查一查?”
    “無端殺了兩千人多人的罪名是不是也要治一治?”
    “任由這陰邪功法流傳,讓這魔頭橫行逍遙,這不是寒了仙府三億修士的心嗎?”
    “往後我們怎麼敢全心全意的為仙府出生入死?我真為整個仙府的未來堪憂啊!”
    封一寒看向那名修士,眼神一眯,瞳孔之中投射出陣陣寒芒。
    “你是哪位?沒見過。”
    那名修士只是金丹初期,被封一寒盯上,登時心驚膽顫,頭皮發寒,但也壯著膽子道︰
    “我叫甦海岳,是新晉金丹修士,封真人沒見過很正常。”
    封一寒還要說些什麼,
    只听後面傳來一陣熟悉的話語。
    “多謝封學長的美意,我想,我自己能為自己辯解兩句。”
    這一聲話語,直接吸引了全場修士的注意。
    只見周立緩緩從地上站起,
    他那被‘困龍鎖’束縛得嚴嚴實實的雙臂猛然一掙,
    ‘    ~’
    一陣吱呀斷裂之聲傳出,
    嚴絲合縫的藤蔓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慢慢漲大。
    ‘啪~’
    將其右手裹得嚴嚴實實的荊棘藤蔓直接被掙斷。
    接著,周立解開束縛的右手朝著左臂上猛然一抓,一根手臂粗的巨大藤蔓直接被拔起,
    連接著末端的根根細小、尖銳的骨刺直接從各處經脈之中被拔出,鮮血四濺,血肉翻涌。
    雙手既掙脫,很快全身上下的‘困龍鎖’都被清理干淨,
    只不過場面有點  人。
    只見周立全身上上下下加起來至少有數百個拇指大小的孔洞,大片大片斷裂、撕扯的血肉外翻,
    猩紅的鮮血很快就在地上形成了一汪血池,
    那被直接扯斷的藤蔓上還勾連著不少血肉、筋膜。
    “這...這怎麼可能?”
    “那‘困龍鎖’可是用堪比元嬰級別的四階妖獸的筋骨制成,又和‘血荊棘’一塊培育了數十年才制作出這麼一件法寶,理論上來說,就是禁錮住元嬰修士都沒問題。”
    有修士看到這場景,目瞪口呆,滿眼愕然。
    “他這肉身之力,強得有點不太正常,全身法力被封鎖的情況下,竟能依靠自己的肉體力量將‘困龍鎖’掙脫。”
    “難道...他的肉身已然突破元嬰境?”
    有人雙目之中投射出恐懼的光芒,說話都在發顫。
    “他之前是故意被‘困龍鎖’封住的,他想干什麼?”
    “找出反對他的人,一網打盡?”
    看到‘猛獸脫籠’,一眾地位尊崇的金丹修士,心中升起陣陣後怕之意,
    他們在外面民眾眼中,是高高在上,遙不可攀,
    但面對周立,
    就彷佛稚兒面對成人一般,有一股絕望的情緒在升騰。
    “好好好!”
    封一寒看向周立的眼神中滿是欣賞之色。
    “沒想到我們百花學宮出了這麼一個怪胎。”
    “仙府的未來,是你的了!”
    周立微微一笑,
    ‘困龍鎖’既去,他全身的氣息如同竄火箭一般直線飛升,
    轉眼間就蓋過了全場所有人。
    他的目光掃過在座所有前來議事的金丹修士,口中淡淡道︰
    “方才,是誰說我修煉的是歪門邪道?”
    其目光所過之處,無人敢與其對視,紛紛不自覺的躲避眼神。
    孟都尊尸體現在還沒涼呢,這個時候跟他唱反調,那可真是嫌命長了。
    “我記得,還有人想要我修煉的功法。”
    周立目光再掃,
    好幾個金丹修士下意識的低下頭顱,心中惶恐,大氣不敢出。
    “又是誰,說我撿漏、失職?”
    最後,他看向那甦海岳。
    坐下末席的甦海岳想要抬頭,
    但卻發現前方那人散發出的威壓彷佛一座大山一樣,壓得他胸口喘不過氣來,
    嘴巴一張一合的想要說話反駁,但喉嚨卻像干枯風化的老樹,嘔啞得連聲音都發不出。
    不一會兒,他已經是滿頭大汗,全身都在發抖,
    整個人像是從水里撈出來的一樣。
    “甦海岳,看來跟甦海山關系匪淺。”
    周立的聲音傳來,彷佛是催命的符  ,讓其心驚膽顫。
    “往後,讓你們甦家人低調一些,免得步了孟家的後塵,被我的魔功血祭了。”
    “我最近正好要煉制一柄‘血魂幡’,到時候說不定就拿你們甦家修士的魂魄來祭煉。”
    面對這赤裸裸的恐嚇話語,
    全場修士,噤若寒蟬,沒有一個敢為甦家說話,
    方才嚷嚷著周立修煉邪法的那些人,頭埋得更低了,屏住呼吸,不敢發出絲毫的聲響,
    祈禱自己千萬別引起這‘煞星’的注意,
    一時之間,整個會議室內,寂靜無聲,
    安靜得有些可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