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元嬰境修士，他至少還有分身能稍作抗衡，
但面對化神，他連一絲一毫的機會都沒有。
而且對于周立來說，化神境界的修士太過虛無縹緲，
根本難以想象他們具備什麼樣的神通，
仙府中也沒有任何相關的描述，
當下第一反應就是要通過兩界珠離開這里。
這等存在，想要滅殺他，估計也就是在瞬息之間，恐怕他都反應不過來。
“二位貴客，店鋪還未開業，想買丹藥的話，得要過一段時間才行！”
哪想到沈靈南反倒是踏前了兩步，輕聲解釋了起來，
語氣之中沒有絲毫的畏懼之意，
跟周立的神情、動作倒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周立這時也反應了過來，如果這兩人真對自己有想法的話，
方才早就已經下手，根本不會等到現在。
想到這里，他心中稍安，但仍舊不敢大意，
目光緊鎖兩人，隨時準備離開。
那書生樣的修士並未直接答話，而是在店鋪里面轉了一圈，不急不慢的開口道︰
“方才路過門口，听到你說大晉、大楚的事，覺得非常有意思，情不自禁的就走進來了。”
沈靈南卻是搖頭道︰
“淺薄愚見罷了！”
“都是瞎扯的！”
那書生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笑著道︰
“瞎扯可扯不出那番話。”
“你可曾去過大楚？”
這番話更是讓周立有些摸不著頭腦，
他不明白眼前這位深不可測的書生究竟想要干什麼。
按其意思，是被沈靈南的話吸引進來的，
現在又問沈靈南有沒有去過大楚！
他忽然靈光一閃︰‘難道說，這書生來自大楚？’
‘是因為沈靈南說大楚遲早覆滅，所以才進來興師問罪？’
繼而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觀其態度，沒有絲毫慍怒之色，又有點不像！’
正在其思考間，沈靈南那邊答話了。
“在下從未去過大楚，只是從七盟城里眾多修士口中的只言片語了解到的罷了！”
這沈靈南最擅長的就是跟普通修士聊天，
然後從只言片語在解構事情的真相。
听到回復，那書生面露奇異之色︰
“沒去過？”
“不過對局勢的判斷還是準確的。”
“此次大晉和大楚之戰，楚境內一眾諸侯雖然實力頗強，但不少卻以各種理由拖延、搪塞出兵。”
“確有向你說的那種趨勢演變。”
“前途無望啊！”
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語氣中充滿濃濃的失落之色。
周立心中也是確定了大半︰
‘這書生恐怕真是大楚的某位高層，’
‘否則怎會如此嘆惋失望？’
沈靈南建議道︰
“東邊不亮西邊亮，兄台何不往大晉發展？”
“大勢只能減緩，不可阻擋，在時代的洪流面前，一切努力都是徒勞。”
那書生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繼續問道︰
“方才听你說，大晉也有危機？”
“大晉號稱仙朝，皇族更是能勾連仙界，有諸多仙器、仙法護持，氣運鼎盛，周邊各大勢力無不俯首稱臣。”
“皇族禁地‘帝王谷’之中更是有著不少半只腳踏進仙境的老怪物。”
“這等存在了百萬年之久的龐大勢力，危機在哪里？”
沈靈南感嘆道︰“百萬年之久！”
“就是一株野草也能長成天材地寶了！”
“大晉內部的諸多世家積攢的實力必然也已經到了一種難以想象的地步。”
“實力的膨脹，必然會帶來野心的增加。”
“隱患已經在那里，暴雷也是遲早的事！”
說到這里，那書生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接著又好奇的詢問道︰
“那你覺得，怎麼能讓一個門派或者國家持久的存續下去？”
“強大的實力？無上仙器？無盡的天材地寶？”
沈靈南卻是笑了笑︰
“再厲害的修士也有落幕的一天，極盡巔峰的強者也要隕落。”
“縱然能壓服一世，也無法護持久遠！”
“海量的天材地寶縱然能培養大批的人才，卻無法左右他們的選擇！”
“能千秋萬代永存接續的，恐怕也只有思想了！”
“就比如修士與妖獸之間的爭斗，不知什麼時候起，所有人已然把獵殺妖獸作為修士的一種本能。”
“我們可以把‘獵殺妖獸’這個想法當成一種思想的流傳接續。”
“無論過多少萬年，時代怎麼變更，都會有無數修士把這個踐行下去。”
“同樣的，建立一個大型門派或者國家之初，便有一門全面的指導思想配套，那即便門派被覆滅一萬次，只要有一個人存活，也能東山再起。”
那書生听到這些話，臉上露出一副驚愕之色，旋即重重點頭道︰
“我...明白了！”
“多謝兄台解惑！”
“此來南番有要事纏身，否則一定要跟你秉燭夜談。”
話音剛落，書生和女修便消失在了原地，完全沒有任何的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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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佛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覺一樣。
“他們是什麼人？”
周立見兩人消失了，才長長的松了一口氣，
但說話的聲音極小，即便知道這樣完全沒意義，但仍舊下意識的怕被那兩人听到。
沈靈南聳聳肩︰“估計是依附于大楚王室的某個宗門吧！”
“希望他听了我的胡謅別回來來找我就好了。”
周立目瞪口呆的看著他︰
“胡謅？”
“看你說的言之鑿鑿，還以為...”
說著還四處看了看，後面的話沒敢說出口。
沈靈南卻是毫不在意，有話直說︰
“那修士恐怕是一方巨擘，活了上千年也有可能。”
“我一個活了八十年的小修士，不扯點稀奇古怪的，怎麼能震得住他？”
“不過修士也是人，普通凡人所擁有的欲望、野心也都有。”
“凡人因為壽命有限，歷史發展變遷的快一些，很多經驗都能借鑒過來，整體大差不差。”
說著又嘖嘖搖頭道︰
“這南番之地最強的七派也就是元嬰修士的水平。”
“這兩個大佬來，等于回新手村，又沒毀門滅派搶東西，怕是沖著飛羽門遺跡去的。”
“這段時間你離那地方遠點，別過去湊熱鬧，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你要是暴斃了，我也跟著完蛋！”
他在仙府也見過虹劍上人幾次，知曉元嬰境修士是什麼樣的，
也看出那書生的實力超凡，在元嬰之上。
周立點點頭︰
“我這段時間都在鎮守南天宗，那地方離飛羽門足有數十萬公里之遙。”
“就算那里有什麼大變故，我也來得及保命。”
他還是非常惜命的，
當初選擇鎮守南天宗，也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為這邊的勢力範圍劃定已經結束，
該打的地方都打完了，靈石、法寶等東西都被運走，剩下的都是又苦又累的礦山，
整體起沖突的可能性相對較小。
“那就好！”沈靈南又把話題拉了回來︰“你空下來不容易，這回怎麼說也要把生產線裝起來。”
“每天修煉都快無聊死了，真不知道那些苦修士是怎麼一坐就是數十上百年的！”
“思來想去，還是賣東西比較有意思！”
“這靈石不賺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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