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骸在虛空中燃燒成環形火牆，葉晚秋的指甲摳進觀測台的大衍石磚縫。全息星圖正在上演恐怖的退化——距他們0.3光年的51星系，旋臂上的高等文明在七分鐘內退化成原始部落。
"不是毀滅，是格式化。"她將量子佛龕的讀數投影到空中，三千道血色脈絡貫穿銀河，"每個龍角胎兒的基因鏈，都是重啟程序的壓縮包。"
林燼的戰術手套擦過敖璃斷裂的龍角，納米傳感器顯示她的基因熵值正以每秒3.7的速度遞增。那些金色血液里漂浮著青銅色的信息素，與祭壇胚胎卵散發的波動完全同頻。
敖璃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瞳孔裂變成復眼結構︰"第七次了...你又要看著我死嗎？"她的聲音重疊著數百個時空的回響，皮膚下浮現出密密麻麻的弒神咒文。
葉晚秋的量子佛龕突然爆出電火花。在三維蜷縮的克萊因瓶影像中，她看到三百個平行時空的林燼都在做相同動作——伸手去接敖璃墜落的發帶，而每個時空的結局都是少女在青銅祭壇上化為血色星圖。
"因果律武器！"她扯斷頸間的青銅鑰匙插入控制台，"淨世者把你們的相遇寫進了物理常數！"
星槎突然劇烈震顫。舷窗外，淨世者艦隊的八稜鏡矩陣正在展開，每個鏡面都映照出一個正在坍縮的文明。機械章魚群噴射出逆熵洪流，被擊中的星際要塞瞬間退化成隕石坑里的篝火營地。
敖璃的龍角開始生長水晶簇，她的長發飄散成量子雲︰"當他們抽取恆星制造胚胎卵時...其實在收集文明熵值..."她痛苦地蜷縮起來，後背刺出青銅色的神經索，"我就是那個...裝滿毒素的聖杯..."
林燼的戰術目鏡突然顯示恐怖讀數——敖璃的心髒正在異變成微型宇宙，十二個懸臂上爬滿弒神代碼。他想起七年前在參宿四遺跡找到她時，那個蜷縮在青銅棺中的少女也是這樣渾身寫滿未知文字。
葉晚秋突然拋來一支青銅梆子︰"敲擊她的羶中穴！那是基因鎖的諧振腔！"
當青銅梆子接觸敖璃皮膚的瞬間，整個船艙被拉入高維空間。林燼看到無數個自己站在莫比烏斯環上，每個環都在重復"相遇拯救失去"的宿命。在環的中心，機械紋路的龍瞳正在咀嚼斷裂的時間軸。
"看清楚了？"葉晚秋的聲音從四維裂隙傳來，"你們是弒神閉環的活塞，每次掙扎都在幫淨世者壓縮文明殘渣！"
敖璃突然發出非人的尖嘯。她的肋骨刺破皮膚，化作十二根青銅柱，柱身浮現出地球時代的核爆場景。林燼看到1945年廣島的蘑菇雲被編碼成基因鏈，2012年希格斯玻色子發現現場被刻寫成祭祀銘文。
淨世者艦隊的主艦射出猩紅光柱，被擊中的星域開始播放倒帶畫面︰超新星爆發縮回白矮星，星際殖民艦隊退化成獨木舟，人類重新蜷縮在子宮般的海洋里。
"他們要的不是毀滅..."葉晚秋撕開防護服，露出胸口與敖璃相同的弒神咒文，"是讓整個宇宙回到胚胎狀態！"
林燼的右手突然量子化。他意識到自己的存在正被閉環吞噬，但當他看向痛苦異變的敖璃時，戰術匕首已經刺入左眼——劇痛讓他豁免了0.3秒的因果律侵蝕。
"听著！"他沾著眼血的匕首在敖璃的龍角刻下反熵方程，"當我切斷你的第七肋時，用逆鱗吸收我的記憶熵！"
機械章魚的觸須刺穿船艙的剎那，林燼的匕首精準挑斷敖璃正在青銅化的肋骨。少女的逆鱗綻放超新星光芒，將林燼的人生記憶壓縮成奇點——那是閉環程序唯一的漏洞，用注定被抹除的愛情對抗絕對理性。
祭壇深處的龍瞳突然流血。在三百個時空同時崩塌的轟鳴中，敖璃的尖叫聲化作創世鐘聲︰"覲見...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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