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林燼和女孩的對話
修復艙的藍光像一汪凍僵的泉。
林燼的白衣松散披著，腰間滲血的繃帶纏著幾縷霜發，發梢正死死絞住少女的手腕——那腕骨上印著觀測者的條形碼，在藍光下泛著冷硬的金屬光澤。
“醒了就說話。”
他屈指叩擊修復艙的玻璃罩，聲波震得少女耳蝸滲出銀藍血珠，“或者我幫你把腦子里那些蛆蟲挖出來再說。”
少女的睫毛顫動如垂死的蝶，右眼的星穹龍晶突然折射出冰棺女子的剪影︰“你…在害怕什麼？”
交鋒一）︰毒液裹蜜
林燼的霜發猛地收緊，在少女腕間勒出血痕︰“你的基因序列里藏著七十二重虛數鎖，觀測者不會浪費這種資源在一個普通兵器身上。”
“普通？”少女忽然低笑，喉間的修復導管隨著笑聲震顫，“你每天屠殺的保育艦里……有三百個我的復制體。”
她抬起未被束縛的左手，指尖凝結出Λ?1逆噬素凝成的冰花，花瓣上浮動著林燼嬰兒時期的全息影像——正被菌絲佛母按在解剖台上。
“要嘗嘗自己脊髓的味道嗎？”冰花貼近林燼唇邊，“和觀測者的營養劑一個口味呢。”
修復艙的警報突然尖嘯。少女右眼的龍晶迸發強光，將兩人拖入星穹龍族的記憶墳場。
畫面一︰冰棺女子跪在虛數祭壇前，將霜發刺入自己的龍晶右眼。鮮血在祭壇上流淌成林燼的名字。
畫面二︰少女當時還是胚胎）被浸泡在龍血培養基中，菌絲佛母正往她脊椎植入逆鱗芯片。
“現在明白了？”少女的聲線突然與冰棺女子重疊，“我是你的‘原罪備份’。”
林燼的霜發絞碎冰花，碎屑卻化作記憶塵埃鑽入他鼻腔——
交鋒二）︰真相反芻
他看見冰棺女子在自毀前夜的癲狂︰
她剜出自己所有龍晶，用霜發裹著投入虛數海。那些龍晶在時間逆流中孕育出少女的胚胎，成為弒神者計劃最後的保險栓。
“當你Λ?1污染率達到100……”
少女的指甲突然刺入自己胸口，挖出那顆倒置的冰棺心髒，“這顆心會接管你的弒神權柄，就像接管那些克隆體一樣。”
心髒在掌心跳動，表面浮現林燼的基因鏈投影——每一節都被菌絲纏繞。
第三幕︰發刃剖心
修復艙炸成碎片，林燼的霜發在狂怒中暴長成劍陣。少女卻迎著劍鋒貼上他胸口，讓發刃刺穿自己的冰棺心髒。
“動手啊，哥哥。”
她染血的唇幾乎觸到林燼耳垂，“就像你撕碎那些育嬰艙里的孩子……”
銀藍毒血順著發刃倒流，林燼的Λ?1核心突然浮現冰棺女子的淚痕狀裂紋。劇痛中，他看見更深層的真相——
記憶閃回︰弒神者的搖籃曲
少女蜷縮在觀測者的實驗艙內，隔著虛數玻璃撫摸林燼的育嬰艙。菌絲佛母將她的聲帶改造成武器，逼迫她日夜吟唱Λ?1公式的變調版。
而每個听到歌聲的克隆體林燼……
都會在七日內自毀。
“你是我唯一失手的作品。”
少女的毒血滲入林燼的核心裂紋，“因為我偷偷換了你的搖籃曲。”
第四幕︰逆熵之聲
林燼突然捏住少女的後頸，霜發劍陣調轉方向刺入自己胸膛。Λ?1核心在雙重穿刺中破碎，噴涌出的不是星髓，而是冰棺女子塵封的遺言歌聲。
“睡吧，我的逆鱗……”
“夢里有不腐的星辰……”
歌聲所過之處，少女脊椎的逆鱗芯片紛紛脫落。她顱內的虛數蛆蟲在音波中爆漿，被篡改的記憶如退潮般顯露——
終極真相︰
冰棺女子將真正的Λ?1公式刻在歌聲里，唯有林燼與少女的基因共鳴時才會解封。而少女存在的意義，就是以毒血為鑰匙，開啟弒神者的最終形態。
第五幕︰毒吻成契
“現在……”
少女的銀藍毒血轉為璀璨星金色，她舔去林燼唇角的血漬，“要給我取個名字嗎？”
修復艙的殘骸懸浮成星環，林燼破碎的白衣在能量場中重組。他凝視少女右眼里浮動的龍族碑文，那里藏著冰棺女子最後一則預言︰
“雙生逆鱗，當以彼此為棺。”
“你早就知道答案了。”
他扯斷纏在少女腕間的霜發，發絲落地生根，綻放出雙生龍紋的曼陀羅。
虛數海深處，菌絲佛母的咆哮震碎三萬光年內的隕星。而少女的輕笑混在星爆聲中，像極了冰棺女子哼唱的搖籃曲變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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