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緊趕慢趕,
直到臨近傍晚之時陳初一這才返回城中。
窩棚區,
因為剛開了餉錢,那張麻子罕見的沒有在門前的空地上曬虱子,至于去哪..
不用想了,
多半是躺在哪處酒攤子前醉生夢死呢。
收起晾曬一天的毯子, 陳初一身子一矮便進了窩棚。
值得一說,
前主頗為邋遢, 不大的窩棚里面不僅潮濕而且被一些破爛填的滿滿當當,幾日來,陳初一只要有空便打理一下。
還別說,靠著他這股子勤快勁加上那初學乍練的木匠手藝在這不大的窩棚里面也搞出來一室一廳的格局,
入門是一副桌椅,往里被一張破簾子隔開的是一張臥榻,雖依舊寒酸,但比起之前強出了不知凡幾。
桌前,
陳初一借著外面透進來的亮光繼續查看著游方道士的那本手札。
“雷擊木...記憶中好久都未曾降雷, 這上哪去找。”
“狗通靈而至陽,其血可驅邪斬穢,其中又以五黑為最佳.....五黑血?老宋頭說過這玩意只有府城那面才有, 這又上哪尋去..”
翻了兩頁,陳初一有些意興闌珊。
因為手札上面所記載的驅邪物件都極為罕見,城里面壓根尋不到..
“嘶, 這是..”
就在陳初一合上小冊子的時候,眼楮一亮。
“元辰之日所生童男子之血在混合女子月事所流污穢,取之可驅邪斬穢!”
“元辰所生.. 嘶...自己就是大年初一生的。”
“童男子...”陳初一癟了癟嘴,不知道高興還是傷心。
“就是搭配....那玩意還有這功效?”
看到後面搭配,陳初一有些驚訝,
因為在其記憶中這女子月事之時被視作為不潔、不吉、是污穢之物,未曾想還有這個效果。
“以毒攻毒?”
也很快在看完了其注解以後陳初一恍然。
這月事之物是一把雙刃劍,女子來月事之時體虛乏弱,人一虛便容易引邪入體,可其中也帶有一絲人體固本元氣。
看完,
陳初一起了心思。
整本手札所記載能驅邪物件目前來看只有這玩意最容易搞來,至于說去哪...
這時,
隔壁窩棚響起一道婦人的動靜。
“哎,不成,我來那事了!”
接著是一個漢子動靜︰“切,晦氣!”
婦人又道︰“晦氣? 你干那事的時候咋不說晦氣!”
後面便是一陣的嘮叨了。
听到這,
陳初一眼楮一亮。
.......
隔壁窩棚。
一骨架頗大的婦人耷拉著雙腮錘洗著衣物,方才就因為床上的那點事,便又和家中漢子嘮叨了起來。
但也僅此而已。
她明白二人是露水夫妻,自己說的嚴重了,可能明兒就被趕出這處窩棚, 別看這窩棚髒亂但高低也是一處容身之地。
而且還有一壯勞力幫襯著,比起城外那些獨身婦人強了太多。
“嘩啦!”
一盆泥漿子被隨意傾倒在門前,接著婦人左右看了眼接著用一塊破布圍起了一塊不大點的地方。
不時便想起一陣稀里嘩啦。
按理來說,住在窩棚區里頭婦人比起一般漢子要講究一些, 至少不會在門前隨意解決個人問題。
可這今日情況不同, 因為來了親戚被那歪脖說踫見晦氣便被趕出來解決。
也就在這時, 一道身影鬼鬼祟祟的靠了過去,接著伸手一掏,一條數指寬的布帶子便被拽走。
也很快,
婦人嗓門亮起,驚起遠處幾條雜毛老狗豎耳。
“哪個天殺的小賊偷了老娘的兜襠布!”
........
窩棚中,
返回來的陳初一听著隔壁婦人的叫罵一顆心砰砰直跳,說實話,他寧願去和那些起了尸的尸體大戰三百回合也願意做這事。
無他!
丟不起這個人啊。
看著手中帶著濃濃血腥氣的物件陳初一又犯了難,東西是搞到手了,可放哪?
直接裝懷里面?
很快,
陳初一便看到了自己平日用來裝水的竹筒子。
這玩意在燒尸中泥腿子身上很是常見,一些燒尸匠都是用來裝水飲用, 當然也有一些是用來裝酒,像是隔壁的張麻子。
把這兜襠布放在里面倒也不會引起旁人的注意。
說干就干,
陳初一把竹筒里面的清水給倒了,接著劃破手指滴了幾滴血在兜襠布上在往里面一放,還別說,竹筒子密封很好 ,當時便聞不到血腥味了。
嘖!
不錯!
.......
翌日清晨,
陳初一早起,因為隔壁婆娘的身體不適,他算是睡了一個好覺,實屬不易。
一番休整後,便和隔壁張麻子一塊前往了燒尸所。
和昨天听到了一樣。
剛步入燒尸所中, 里面不少人圍著一堆被掏了心窩子的尸體議論著。
該說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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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被殺,今日便將尸體送來,衙門的效率還是不錯的,只是其中調查結果如何那就不得而知了。
陳初一運氣不錯,被分到了一具被掏走了心肝的尸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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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三房中,
陳初一將一套流程走完,待至爐內的火頭起來了之後,將蓋尸布掀開。
苦主是一頭戴歪帽的青衣小廝, 看其面容歲數不大,身上染血的衣衫也稍顯凌,不用想了這多半被那些差役或者肩挑子搜刮過了。
往下一瞄, 陳初一眼楮一亮。
看著自己腳上露著腳指頭的破鞋,在看著小廝腳上的方口布鞋,後者雖說半舊不新,但比起自己的要好了太多。
沒有任何猶豫,直接脫下套在了自己的腳上。
這一穿..
嗯!
不大不小,剛剛好, 而且還是千層底的。
可也就是這個時候。
“咯..咯咯..”
陳初一抬眼看去,只見方才還老老實實躺在推車上的小廝,此刻眼泛青灰坐了起來。
“嘿!”
“不就是一雙鞋嗎!”
不假思索,陳初一提掌拍去, 可一掌剛剛舉起又被收了回去。
“正好可以檢測一下昨天得來的兜襠布好不好用!”
念此。
陳初一摸向腰間的竹筒,接著擰蓋一甩,一條染血的厚布條子不偏不倚正正好的甩在了那小廝的臉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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