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和元年七月初七,江寧府,夜色溫柔,月滿中天。
江南七夕之夜,城中燈火如織,百姓張燈結彩,橋頭巷尾皆有游人。前幾日軍訓不止的岳家軍,今夜難得歇訓一日。
府城南口的一家酒肆中,岳飛部下數位骨干正圍桌而坐,大碗飲酒,大塊吃肉,其樂融融。
林沖端起酒碗,一飲而盡,豪爽一笑︰“想當年我在東京禁軍受辱,如今得隨岳將軍訓練,真是暢快!我這條命,值了!”
楊志一臉正色,輕嘆道︰“我祖楊業、楊延昭皆戰死沙場,只為守我大宋邊疆。如今我與再興同在岳家軍,定要繼承楊門血志,光復我燕雲故土。”
坐在一旁的楊再興年少英氣,舉杯點頭︰“叔父說得極是。我雖年幼,卻誓死殺敵,不讓遼狗再踩我山河一步!”
吳用抿一口酒,沉聲道︰“岳將軍有文才有武略,氣節清正,若輔之以時運,必成柱石。吾雖非將才,但在後方調配物資、安撫軍心,也是盡一份力。”
宋江舉杯微笑︰“諸位兄弟,咱們雖然出身各異,卻能聚于岳麾下共圖大業,也算是天意。”
話鋒一轉,他又笑道︰“只可惜,今夜佳節,岳將軍不在酒席。也不知陪扈夫人去哪里了?”
眾人哈哈大笑,扈成在旁邊咧嘴道︰“我妹夫偶爾也得喘口氣不是?再說了,說不定他們正在什麼涼亭里……討論軍國大事呢!”
酒桌一時笑聲四起。
李應擱下酒筷,凝聲道︰“但願將來某年七夕,咱們在收復的幽州城中,也能如此舉杯暢飲,那才真是慰我平生。”
“干!”眾人齊聲應和,舉杯痛飲。
吳用喝完最後一口,放下酒盞,拱手起身︰“爾等喝著,我去營中巡一圈,再看看後勤補給如何,不能叫岳將軍失望。”
眾人目送他離開,夜色清清,軍心亦穩。
而此時,江寧府西郊,墨荷亭中。
涼亭環水而建,四周荷花盛開。夜風送香,月色灑地如霜,亭中正坐著一對夫妻。
岳飛與扈三娘並肩而坐,一盞清茶,數句輕語,月下雙影重重。
“夫君,”扈三娘仰望明月,輕聲道︰“你可曾想過,若天下太平,我們就辭官還鄉,在扈家莊種田養馬,何其逍遙?”
岳飛含笑望著她︰“三娘,你是女中英杰,卻說這等話?”
扈三娘眼波微轉︰“我只想與你一生無憂,不必再為疆土操心。”
岳飛卻正色道︰“我岳飛此生有兩願,一是光復燕雲,一是護你周全。若前一願未成,後者我也做不安心。”
扈三娘輕輕倚靠在他肩上︰“我只怕你太苦。”
岳飛正要再說,忽而眉頭微皺,雙目一寒。
他輕聲說道︰“三娘,有鼠輩盯著我們。”
扈三娘一怔︰“夫君何意?”
岳飛放下茶盞,站起身,聲音轉冷︰“殺氣雖弱,卻藏不住。那人的眼神……骯髒、貪婪、膽大包天。”
涼亭之外,一株古柳下,一人悄然匍匐,眼中淫光大盛。
此人身形瘦小,臉目猥瑣,手中藏刀,腳步極輕,正是王英,江湖人稱“小霸王”,原是清風山一帶的地頭蛇,後來投靠梁山。
梁山敗後,他躲過了清剿,如今藏身江寧,打听到岳飛大營設在此地,反不敢硬踫,只想偷機渾水摸魚。
今日夜游,偶遇岳飛與扈三娘在亭中月下小坐,色心頓起,便起了歹意。
“嘖嘖……這女將軍果然有幾分姿色……若能趁夜——嘿嘿嘿……”
他手撫匕首,正待行動。
然而,下一刻,一道寒光驟然自亭中爆起!
“砰!”
岳飛一掌震斷圍亭柱石,石屑如雨灑落!
王英大驚失色,剛要轉身逃竄,卻發現前路已被一個披甲之人攔住。
正是岳飛!
“鼠輩,偷窺軍將之妻,還敢藏匕近身——罪加一等!”
王英本想辯解,岳飛已懶得多言,手如雷霆探出,一把將他拎起,往地上一摔!
“砰!”
王英口吐鮮血,連哼都沒哼出一聲。
扈三娘快步走來,臉色冰冷︰“夫君,這賊人該當如何?”
岳飛沉聲道︰“將其綁入營前,明日示眾斬首。”
“盜視軍中將官、圖謀不軌、心懷奸淫,足可震懾宵小。”
扈三娘點頭︰“就該如此。”
岳飛回頭看了一眼水面,月光依舊皎潔,卻不再安寧。
他低聲喃喃︰
“世間之賊,不止遼人胡馬,還有心之邪念。”
七夕夜,在一方月色與喧囂中,岳家軍繼續穩步成長,而岳飛心中那支“北伐之箭”,已在悄然拉弓。
宣和元年七月十二日,靈山,雷音寺。
此日香煙繚繞,金光萬丈,靈山諸佛齊聚一堂。寶座之上,釋迦牟尼佛祖面色肅穆,緩緩啟口︰
“我佛門有一僧,執念深重,迷于貪嗔痴三毒。若不加以阻止,劫火終將燒至三界六道。”
殿上佛音盡歇,眾菩薩皆知佛祖所指之人——鳩摩智,昔日吐蕃國師、佛門弟子,如今為武功所惑,屢破戒律,行事偏激,已非昔日正道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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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蓮座上,觀音菩薩雙手合十,嘆道︰“唉……可悲可嘆,我佛門廣濟眾生,卻偏生出此等孽障。難怪地藏王菩薩曾言︰‘地獄不空,誓不成佛。’此人已自墜阿鼻之途。”
一旁的文殊菩薩輕搖拂塵︰“若是他執迷不悟,恐禍害不止武林,連佛門正脈也會動搖。”
普賢菩薩閉目念咒,亦神情凝重︰“昔日鳩摩智受法于靈山外傳,如今卻以佛門技藝行邪念,實為罪孽深重。”
連一向笑容可掬的彌勒佛此刻也面沉如水︰“本應來世接引眾生,今反生異變。”
坐于側殿的藥師佛與阿彌陀佛皆長嘆一聲,不再言語。燃燈古佛亦輕拂佛燈,口念真言,搖頭不止。
正殿中,地藏王菩薩出列,拱手肅聲︰“佛祖,弟子願下界阻之。若可喚回此人,我佛門尚存一線希望。”
釋迦牟尼閉目片刻,沉吟後緩緩開口︰
“鳩摩智在中原之外,常居吐蕃之地,氣脈偏僻,執念深重。若非他心底尚存佛性,我也不願動殺劫。”
他目光落在蓮花座上的觀音,語氣堅定︰
“觀音,你是我佛門慈悲之象,也是中原百姓心念所歸。若你親自前往,或有一線回轉之機。”
觀音菩薩肅然應道︰“弟子領命。”
殿中鐘響三聲,佛光閃爍,觀音化作一道清蓮佛光,直墜人間。
三日後,七月十五日,吐蕃,雪嶺密寺。
風雪狂亂,雪山之巔,一座孤寺靜臥。
鳩摩智盤坐于冰岩之中,身披火紅僧袍,雙目血紅。他的四周散落著無數殘卷——皆為他搜刮而來的武林秘籍,但唯獨《易筋經》依舊不可得。
“佛門虛偽!”他低聲咆哮,怒火中燒,“法海、智真、那群虛頭巴腦的和尚……個個都攔我,只因他們知道,一旦我得了易筋經,便可登臨武道巔峰!”
“那一掌……我終會還回去!”
忽地,雪中花開,清風帶香,一道瑩白聖光自虛空降臨。
只見一女子踏蓮而來,白衣如雪,手執淨瓶,眉目柔和慈悲。
“鳩摩智。”她輕聲喚道。
“你是……觀音?”
鳩摩智神色一震,旋即冷笑︰“連你都來了……佛門果然將我視為大敵。”
“我非來敵你。”觀音緩緩而語,“我是來勸你回頭。”
“回頭?”鳩摩智怒極反笑,“你們怕我登峰造極,才一個個來勸我‘回頭’。說到底,只是不願我奪得《易筋經》,超越你們罷了!”
觀音微嘆︰“你已誤入魔障,心迷于妄執,非我佛門之道。世間最難斷者,非外敵,而是心魔。”
“你說得倒輕巧。”鳩摩智猛然起身,怒指觀音,“你我皆為佛門,你憑什麼來教我?”
他身上魔氣翻騰,火焰刀隱現。
觀音搖頭,悄然退去,不戰、不怨,只道一句︰“若你執意不悟,因果自來。”
隨即轉身化光而去,徒留鳩摩智仰天咆哮,怒火滔天!
同一時刻,靈山,雷音寺。
觀音歸來,面色沉靜,卻不發一言,只將手中淨瓶輕輕放回蓮台。
眾菩薩皆心中已明。
釋迦牟尼閉目一瞬,再睜開時,金光斂去,眼中盡是慈悲與嘆息。
“此子,緣盡于佛門。”
殿中忽有一女子出列,身披袈裟,金冠高束,正是穿越自異界、得佛祖親傳的玄奘三藏xuanzang sanzang)。
她肅然行禮︰“佛祖,弟子願下界再勸一勸鳩摩智。”
釋迦牟尼擺手輕語︰
“不必了。你有你的劫,他有他的業。連觀音都喚不回的心,世間再無人可勸。”
“此劫,終究要來。”
殿內佛光不再明亮,眾佛俱寂。
而那一刻,遠在吐蕃雪嶺的鳩摩智,睜開了眼楮,殺意更盛,火焰更熾。
“若佛不容我,便讓我逆佛成魔!”
劫數將至,佛魔難分。
鳩摩智的墮落,已不再是一個人的事,而是佛門與天下將面臨的又一場風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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