鳩摩智讓她們在西湖等待片刻,不一會兒,湖面之上,一艘小船緩緩行駛。
船上,一名青衣書生正輕輕搖槳,神態溫雅,面容俊秀,目光中帶著幾分書卷氣。這人正是許仙,杭州城中一名普通的藥鋪學徒。
岸邊,白素貞與小青正悄然觀望。
白素貞目光柔和,輕聲道︰“是他……我感應到了,他就是千年前救我之人。”
小青皺眉︰“姐姐,你確定?畢竟千年前的事情,怎麼能如此肯定?”
白素貞輕輕點頭︰“妖族修行千年,心有靈犀。我能感應到他的氣息,與當年救我的人如出一轍。”
這時,站在她們身後的鳩摩智微微一笑,抬手輕輕拍了拍白素貞的肩膀︰“白娘子,貧僧已助你找到恩人,接下來的事情,便與你無關了。”
白素貞轉身,眉頭微蹙︰“大師,你為何要幫我?”
鳩摩智合十微笑︰“世間萬物皆有因果。白娘子既然想要報恩,貧僧不過是順水推舟。”
他看了一眼湖中劃船的許仙,嘴角微微勾起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願白娘子有情人終成眷屬,貧僧便不打擾了。”
言罷,他轉身而去,身影很快消失在湖畔林間。
白素貞沒有多想,深吸一口氣,整理衣衫,帶著小青緩緩走向湖邊。
許仙劃船靠岸,正抬頭間,忽見兩位氣質出塵的女子款款走來,特別是那白衣女子,肌膚如雪,眉目含情,仿佛天仙下凡,一時竟看呆了。
白素貞輕輕一笑,溫柔地開口︰“這位公子,可否載我二人渡湖?”
許仙回過神來,臉色微紅,慌忙拱手︰“姑娘莫要見笑,在下許仙,正巧路過,若不嫌棄,請上船吧。”
就這樣,一段千年姻緣,自此開始。
七天轉瞬即逝。
在這七日間,魯智深與武松埋頭苦修,終于掌握了法海所傳的降龍仗法與伏虎拳,兩人武藝更進一步,戰力今非昔比。
這日清晨,魯智深手持禪杖,在院中隨意揮舞,一道道氣勁隨杖而出,竟將寺廟外的樹葉震落一地。
武松站在一旁,雙拳緊握,一拳轟出,石桌應聲而裂。
魯智深哈哈大笑︰“灑家感覺,如今再遇上那惡霸威震天,一招便能打得他跪地求饒!”
武松也滿意地點頭︰“大師所傳的功法,果然玄妙無比。”
然而,就在此時,法海卻皺眉望向遠方,神色凝重。
魯智深察覺到不對,問道︰“大師,怎麼了?”
法海緩緩說道︰“杭州出現妖氣……”
武松神色一變︰“妖氣?大師是說……城中有妖?”
法海點頭︰“不錯,我需要出去一趟。”
魯智深和武松本想跟隨,但法海擺手道︰“你們的修行還未穩固,暫且留在寺中。”
說完,他身形一閃,轉眼消失在山門之外,向著杭州城許仙的家趕去。
許府,堂中燈火明亮,許仙坐在書桌前,翻閱醫書。
自那日西湖一遇後,他便與白素貞相識,兩人越談越是投機,幾日之間已成了知己。白素貞言談溫柔,舉止端莊,許仙對她更是情根深種,幾乎已認定她便是自己此生的良緣。
然而,今晚,一道陌生的身影闖入了他的府中。
“許仙,貧僧終于找到你了。”
許仙聞聲抬頭,只見門外站著一名僧人,身披月白色僧袍,氣度莊嚴,雙目深邃如淵,正是金山寺主持法海。
許仙皺眉︰“你是誰?為何擅闖我府?”
法海緩緩走進堂中,目光慈悲︰“阿彌陀佛,貧僧乃金山寺主持法海,特來勸告施主。”
許仙疑惑︰“勸告?勸我何事?”
法海沉聲道︰“人妖相戀,終將自食惡果。”
許仙臉色微變,站起身來︰“你到底在說什麼?”
法海緩緩說道︰“你的妻子,白素貞,是一條千年蛇妖。而她的侍女小青,也是蛇妖。施主,你若與她長久廝守,必會陷入萬劫不復之地。貧僧勸你速速離開她們。”
許仙臉色一沉,冷笑道︰“大師,你是瘋了吧?素貞溫柔賢淑,知書達理,她怎麼可能是妖?你休得胡言亂語!”
法海搖頭︰“貧僧所言,句句屬實。”
許仙怒道︰“就算她是妖,那又如何?她待我一片真心,我又為何要拋棄她?況且,你有什麼證據?”
法海微微一笑,袖中取出一壺酒,緩緩放在桌上︰“施主若不信,便請讓你的妻子和她的侍女飲下這壺雄黃酒。若她們安然無恙,貧僧自會離去,再不多言。”
許仙看著那壺雄黃酒,眉頭緊鎖,心中復雜萬分。
法海看了他一眼,輕嘆一聲,轉身而去。
“貧僧已盡人事,施主如何抉擇,便看施主自己了。”
許仙看著那壺酒,神色猶豫不定,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素貞,真的會是妖嗎?
夜色沉沉,許府燈火依舊。
白素貞和小青剛從外面回來,便見許仙坐在堂中,神色復雜,桌上擺著一壺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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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素貞微笑道︰“相公,為何坐在這里不休息?”
許仙沉默片刻,最終拿起酒壺,斟了兩杯雄黃酒,遞給她們。
“娘子,今夜月色正好,陪我喝一杯可好?”
白素貞微微一愣,但隨即嫣然一笑,端起酒杯︰“相公既然要喝,那妾身自然陪著。”
小青雖然警覺,但見姐姐毫不猶豫,也不疑有他,舉杯一飲而盡。
酒水入喉,白素貞和小青頓覺一股熾熱之氣在體內翻騰,丹田氣息渙散,體內的妖力瞬間失控!
“不好……”
白素貞臉色大變,猛地扶住桌沿,身體搖晃不定。
小青也跪倒在地,身上青光閃爍,妖氣外泄,身體開始變得虛幻不定!
許仙眼睜睜地看著白素貞的身形慢慢變化,最終化作一條通體雪白、鱗片晶瑩的白蛇,而小青則變成了一條翠綠的青蛇!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許仙臉色慘白,雙腿一軟,連連後退,額頭冷汗直冒。
“蛇……你們竟然真的是妖?!”
白素貞的蛇身微微蜷縮,目光中充滿悲傷與痛苦︰“相公……妾身確是蛇妖,但妾身對你一片真心,從未害過你……”
許仙的腦海一片混亂,心中恐懼大過了一切。他的理智告訴自己,眼前的白蛇就是自己的妻子,可是恐懼讓他的身體不受控制地後退。
“不……不可能……”許仙喃喃低語,驚恐地轉身就要跑出府門。
然而,就在他即將跨出門檻的一瞬間,一道身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面前。
“施主,請留步。”
許仙心頭一震,抬頭一看——只見一個身披紅色袈裟的僧人雙手合十,神色平靜地看著他,正是鳩摩智。
許仙猛然停下腳步,神色驚疑不定︰“怎麼又來一個怪和尚?”
鳩摩智微微一笑,語氣溫和︰“許公子,貧僧只是想問一句——你若就此拋棄她們,不覺得對她們來說太不公平了嗎?”
許仙身形一震,臉上的驚恐逐漸被掙扎取代。
鳩摩智繼續說道︰“縱使她們是妖,可她們可曾作惡?可曾禍害百姓?”
許仙怔住了,腦海中回想起自己與白素貞相識的點點滴滴。
她溫柔善良,知書達理,不僅對自己體貼入微,還救治百姓,精通醫術,所做之事從未傷害過任何人。
而自己呢?僅僅因為她是妖,就要拋棄她?
鳩摩智見許仙仍在思考,便再進一步勸道︰“許公子,世人如何看待此事,乃是世人之事。你自己呢?你可曾認真想過,若無旁人干涉,你是否願意與她共度一生?”
許仙臉色不斷變化,終于,他深吸一口氣,緊緊握拳,目光堅定起來。
他緩緩回頭,看向還未恢復人形的白蛇和青蛇,眼中不再有恐懼,只有愧疚和決心。
“我錯了……”許仙喃喃道,走回到白素貞身旁,輕輕伸手撫摸她的蛇身,低聲說道︰“素貞,對不起……我不該讓你喝那雄黃酒。”
白素貞看著他的眼神,晶瑩的蛇瞳中流露出感動與淚光。
小青也驚訝地看著許仙︰“你……你不怕我們了?”
許仙苦笑︰“怕,當然怕。可比起害怕,我更不想失去她。”
鳩摩智微微一笑,滿意地點頭︰“許公子既已做出選擇,那貧僧便告辭了。”
說完,他轉身消失在夜色之中,留下許仙與白素貞二人緊緊相擁。
金山寺,夜色靜謐,禪院之中,魯智深與武松正盤坐于庭院之中,練習新習得的武學。
院中,法海靜靜地坐在禪房之內,手中拿著一瓶清水,緩緩飲下。
他閉上眼,默默運轉佛法,試圖拋卻雜念,但心中卻不自覺地浮現出一絲疑問。
“許仙,終究會離開白素貞嗎?”
他本以為,許仙得知白素貞是妖之後,必然會斷絕情義,回歸凡塵。然而,他心中的直覺卻告訴他,這一切恐怕不會如自己所願。
他輕輕嘆息,緩緩睜開眼,眼中佛光微閃,低聲自語︰“凡人終究難抵情劫……”
就在這時,院外傳來一陣低沉的聲音——
“大師,你在想什麼?”
法海抬頭,只見魯智深和武松站在門外,滿臉疑惑地看著他。
武松抱拳道︰“大師,我們練完功了,剛才看你眉頭緊皺,可是有什麼煩心事?”
法海搖頭,輕笑道︰“沒有什麼,只是世事難料,因果輪回,終究自有定數。”
魯智深哈哈一笑︰“大師總是說些咱們听不懂的話。不過,既然咱們練功已經大成,是不是該出去活動活動了?”
武松也點頭︰“不錯,躲在寺廟里,未免太悶了。”
法海微微一笑︰“你們二人若真有此意,且再等些時日,待機緣成熟,自然會有去處。”
魯智深與武松聞言對視一眼,雖有些按捺不住,但見法海神色堅定,也只得點頭答應。
然而,他們並未察覺,法海目光幽深,似乎已預見未來不久之後,杭州城中,將掀起更大的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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