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自拿樣本去測匹配度的醫生遭到逮捕後,雖說是楊彥秋要求他那麼做的,但也承認了是他自己鬼迷心竅,以為可以在討美人歡心的同時瞞天過海,這才惹出了後面一系列事端。
這件事說大可大,說小可小。任觀心倒是可以追究楊彥秋的責任,但人家畢竟是oega,是個公眾人物,又為了樂辰當牛做馬了那麼多年,消息一旦曝出去,事業名聲就徹底毀了。
更重要的事,他除了匹配度這件事,也沒真做出來什麼特別讓人膈應的事兒。
現在錢不錢投不投資的其實都不重要了,獲得了幸福于是變得善良的小任總覺得沒必要把人的路都堵死。
偏偏這個足有99的匹配度讓他不知道該怎麼和陳知南說這件事,一提就感覺有私心一樣。
晚上,任觀心抱著陳知南溫存的時候,咬咬牙,還是把這事兒說了出來。
出乎意料,陳知南一邊玩手機一邊點頭道︰“可以,你看著辦就好。”
任觀心有點震驚地看著他。
陳知南側頭︰“怎麼?”
“可以嗎?”任觀心沒想到事情會這麼容易。
“雖然現在好了,但我得過這個病,知道有多難受。”陳知南笑了笑︰“而且當時你胃出血在手術室里的時候,我告訴他我和你只是商業聯姻,沒感情,你和誰在一起我都不會干涉。現在出了這事,我也有責任,只要那個醫生被抓進去了就行。”
“而且,”他瞥了任觀心一眼︰“當家花旦出了這事兒,對你公司的聲譽也會有影響,不看僧面也看佛面。何況……”
後面半句話陳知南頓了很久。
任觀心問︰“何況?”
“何況他沒什麼壞心思,只是單純喜歡你。”陳知南一哂。
信任歸信任,吃醋還是難免的。
任觀心忍不住勾了勾陳知南的腰︰“我只喜歡陳哥。”
陳知南微笑,摸了摸他的腦袋︰“我知道。”
第二天一早,任觀心就帶著助理去了醫院。
楊彥秋住的是單人病房,隱私保護的很好,昨天警察來找他問過話,又因為在病中的關系,臉色很差。
見到任觀心,他先是驚訝,緊接著就是愧疚,眉頭皺緊︰“任總……”
“沒事。”任觀心制止了他想要起身的動作,然後一句廢話都沒有︰“我和陳哥商量過了,這件事我們只會追究醫院的責任,放心,你的名字不會在任何報道中出現。”
楊彥秋眨了下眼,眼眶紅了︰“謝謝任總。”
頓了下,又道︰“謝謝陳總。”
“這沒什麼,說到底我們這邊也有責任。”任觀心語氣公事公辦︰“你好好養病……醫生說了治療方案了嗎?”<ega協會,很快就會有appha護工?
這兩個詞又戳中了任觀心的知識盲區。他輕咳一聲,點了點頭︰“你自己拿主意就好,休息吧。”
說完便站起了身,一刻都不敢在這里多待,生怕待出什麼事端。
楊彥秋看著任觀心匆匆離開的背影,嘆了口氣。
在99匹配度的面前都沒有展現出絲毫心動,心始終只拴在一個人身上的appha就好了。
楊彥秋出院後沒多久,李導那邊就傳來了殺青的消息,組里辦了殺青宴,特地請了任觀心這個投資人。
任觀心本不想去,陳知南卻看著消息笑了笑,讓他和自己一起去。
任觀心這才答應。
陳知南的生日在早春。
當初任觀心告訴他,以前從不過生日時,陳知南完全理解那種感覺。早些年受的罪實在太多,都已經快恨上這個世界了,哪里還可能慶祝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的一天?
十五歲那年,陳知南從病床上爬起來,一手吊著水一手拄著拐,走到了洗手間的鏡子前,看清楚了自己臉上的疤。
說沒恨過沒怨過沒想要自暴自棄過那是不可能的。
但陳知南咬牙挺過去了,一個坎過去了,再邁另一個坎的時候就沒那麼難了。
就這麼一個坎一個坎的邁到了今天。
三十四歲啊。
都已經過去十九年了。
可當初得知自己落下永久殘疾和毀容時的茫然與復健時的痛苦仍然清晰地銘刻在陳知南的腦海中,隨時隨地都能重新跳出來給他來一遍細節都準確無誤的回放。<ega的身份和瘸了一條腿卻很容易讓他被人看輕。<ega這一點,陳知南是沒法兒改變了,他總覺得要是能改變,這世界上恐怕根本都不可能有oega這個性別。
所以他就從能改變的方面開始改變。
深夜的復健室里,陳知南不知道對著鏡子練了多少遍,一開始忍著疼,疼到冷汗浸濕了頭發,疼到膝蓋發軟使不出一點力氣,疼到跌倒在地板上,一次又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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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練到了傷口發炎。
醫生讓他休息,陳知南也很听話,一直休息到傷口消炎,又開始泡進復健室里。
不願被人看輕的執著變成了一股狠勁,支撐著陳知南堅持了下去。
慢慢地疼痛變得習慣,受不了的也麻木了,陳知南走路的姿勢也開始一點一點恢復成車禍前的樣子。
後來出院了,很多人都好奇地看他的腿,陳知南笑著,任由他們看,然後走路,像腿沒有受過傷一樣。
他已經習慣掩藏自己的疼。
但今天,陳知南打開聊天框,給任觀心發了條消息。
【陳知南︰今天下班有空嗎?】
【陳知南︰陪我去趟醫院,看腿。】
任觀心回得很快。
【關心︰好!我來接你可以嗎?】
下面跟著一個薩摩耶比心表情包。
陳知南笑了。
【陳知南︰好。】
陳知南的腿,任觀心其實一直都挺擔心的,私下里問過幾個醫生,又去悄悄拜訪了一個據說很神的老中醫,拿了些敷腿的藥回家,但因為知道陳知南的脾氣,一直都沒找到拿出來的時機。
沒想到陳知南會主動先開口讓他陪著去看腿。
下午下班前,他提前了一小時離開公司,跑去一家很火的甜品店買了個芒果蛋撻。上次陳知南吃了,說味道不錯,任觀心就一直記著。
蛋撻個頭挺大,店員很貼心的幫忙切成了六小塊,用盒子裝好,配了兩根叉子。
任觀心拿著蛋撻上車,立馬往陳知南公司趕。
開到樓下時,還沒等他打電話,就已經看到了陳知南走出公司大門的身影。
旁邊跟著小鹿。
任觀心下車,朝他揮了揮手。
還隔了一段距離,不過陳知南已經看見了他,也笑著朝他揮了揮手,三步並兩步走過來,把小鹿甩在了身後。
任觀心給他拉開副駕駛座的車門︰“請。”
“還不習慣帶著司機?總自己開車不累嗎?”陳知南坐進車里。
“習慣了嘛,而且一有機會我就想只有我們兩個人在一起,不想要別人摻和。”任觀心關上車門。
小鹿慢一步走過來,把手里拿著的文件夾給了任觀心︰“這是陳總過往的病例還有醫生的資料。”
任觀心拿著文件夾︰“謝謝小鹿姐。”
小鹿擺了擺手︰“我要謝謝你才是,陳總現在每一天都很開心,給我漲了不少工資呢。”
任觀心笑了。
繞到駕駛座那邊上車,他剛發動了車子,就听陳知南問︰“車里怎麼一股蛋撻的味道?”
“因為真的有蛋撻啊。”任觀心笑著把甜品盒子遞給他︰“你上次不是說這家的芒果蛋撻挺好吃的嗎,剛好路過,我就去買了。”
陳知南接過盒子,打開,拿著叉子叉了一塊吃了,又叉起一塊遞到任觀心嘴邊。
任觀心張口吃了,芒果的酸甜和蛋撻的甜混合的恰到好處。他不太喜歡甜食,但可能是這家做得確實不錯,也可能是這一口是陳知南喂給的他,他覺得這一塊蛋撻比他以前吃過的任何一種甜品都好吃。
去醫院的這十幾分鐘路途,兩人你一口我一口的把蛋撻分著吃完了。
陳知南的主治醫生是個一看就很有權威的中年地中海,先拿著過往病例看了看,又讓任觀心陪著陳知南做了幾個檢查。
這種傷是治療不了的,過來檢查主要是看有沒有惡化。做完例行檢查後,任觀心主動湊上去︰“醫生,請問這個腿疼有沒有緩解的辦法?”
醫生說︰“疼的話,可以通過按摩緩解。”
“是去按摩店還是?”
“自己在家按就行,動作都不復雜。”醫生看他這麼急切,笑了笑︰“小伙子這麼急,是想要自己學了幫著按?”
“是,能麻煩您教我一下嗎?”任觀心說。
可能是沒見過apha這麼殷勤的,醫生略微有些詫異,看了眼陳知南。
陳知南的目光始終帶著笑意停留在任觀心的身上︰“要拿我當教具嗎?”
任觀心忙道︰“我自己當就行。”
卑劣的apha心理作祟,他不想讓其他人在非必要的情況下踫到陳知南的身體。
最後醫生滿臉無奈地拿來了人體模型當教具,詳細地示範了一下按摩的手法和輕重,任觀心一邊听一邊用手機做筆記,比上課還認真。
等學完了,他又拿著手機調出相冊里的照片,遞給醫生道︰“這是我之前找南城那個陳老中醫開的敷腿的方子,您幫我看看,這個方子配合按摩行不行。”
醫生接過來仔細看了看︰“可以,只要每天不落下,很快腿部的疼痛就能得到緩解。”
任觀心道了謝,和陳知南一起離開了診室。
剛回到車里,他就被陳知南按住了肩膀︰“什麼時候去找的中醫?”
“有段時間了……”任觀心含糊了下。
陳知南說︰“瞞著我?”
“我不是故意的。”任觀心說,“之後梅雨季節來了,你的腿會更難受的,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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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話還沒說完,陳知南的唇已經吻了過來。
“謝謝。”陳知南說︰“我很開心,小少爺。”
任觀心便放松了下來,抱了抱陳知南︰“陳哥,我是比你小很多,但還是可以依靠的。你有什麼難受不舒服的時候,都可以告訴我,我幫你一起擔著。”
陳知南說︰“好。”
任觀心開車帶他回別墅。
小少爺會細心到給他買甜點,瞞著他偷偷去找老中醫,已經很讓陳知南感動。
在回到別墅後,看到汪姨帶著笑容推出來一個歪歪扭扭一看就是初學者做出來的蛋糕時,陳知南終于忍不住背過身去,按了下眼角。
“你還記得我的生日啊。”他低聲道。
任觀心摟著他︰“怎麼可能忘?”
陳知南強按下翻涌的情緒,跟著任觀心走進了客廳,任觀心把蠟燭插到蛋糕上,打火機點上,後面佣人已經非常配合地關上了燈。
“許願,陳哥。”黑暗里,被燭火映著臉龐的任觀心笑得非常好看。
陳知南心里一陣發酸又一陣發甜,輕笑著道︰“我現在應該再沒什麼想要完成的心願了。”
不過他還是非常配合地閉上眼楮,吹滅了蠟燭。
然後他听見燈光打開,任觀心走到了他左手邊的位置。
他睜開眼轉過身,看到年輕英俊的apha已單膝跪地,手里拿著一枚閃閃發光的戒指。
“陳哥,當初我們結婚的時候,少了求婚這一步。”任觀心仰著頭,神情很溫柔︰“我一直想要給你補上。再用愛人的身份嫁給我一次吧,好嗎?”
陳知南這才明白為什麼任觀心特意要安排人把蛋糕推到客廳里來。
他這個年紀,看過很多次別人求婚的場景,見到被求婚那個人喜極而泣,與求婚者相擁在一起,也只是笑笑,沒什麼感覺,更無法理解,結婚而已,被一個人永遠地束縛,為什麼還要那麼高興?
這一刻,陳知南卻發現自己沒能免俗地掉了眼淚。
他伸出左手,讓任觀心取下了那枚當時隨意買的婚戒,戴上了新的戒指。
“另一枚呢?”陳知南啞聲道。
任觀心從口袋里把另一枚拿出來,遞給陳知南,並眼神發亮地把已經先一步摘了戒指的左手伸出來。
陳知南垂眼給他戴上戒指,然後低下頭,在那枚戒指上親了一下。
“叮咚。”
機械音響起,任觀心看過去,發現003正漂浮在半空之中,散發著柔和的光芒。
“檢測到任務對象黑化值已清空,您已成功完成任務,是否要停留在當前世界?”
“確認。”任觀心毫不猶豫道。
“了解,系統已解綁……”
光球的身形消散在半空之中,帶著又一份來自宿主的感激。
晚上的臥室里,任觀心將在醫院學來的按摩手法用在了陳知南的身上。
他輕輕撫摸著男人腿上的傷疤,感受著手底肌肉的抽搐,忍不住心疼地問了句︰“疼嗎?”
陳知南說︰“疼。”
任觀心抬起頭,對上他的雙眸。
陳知南微微笑了。
曾經他怨恨這個世界,將層層面具戴在臉上,防備和懷疑組成了一層又一層的壁壘,將他所有的軟弱和真心束縛捆綁。
如今他得到了溫暖,得到了愛,干涸的心靈終于等來了甘霖的澆灌,心防片片瓦解,在任觀心面前,他不再需要偽裝,不再需要隱瞞自己的脆弱和傷痛。
他知道,他會修好他,一次又一次。
“觀心,我愛你。”陳知南低聲道。
任觀心將他抱進懷里。
“我愛你,陳哥。”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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