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欽所說的撿尸和這個詞原本的字面意思不同,是指酒吧里的男女在醉到動彈不得後,被陌生人帶走並發生關系的行為。
盡管reaity的安保服務做得已足夠到位,也還是免不了某些有心人鑽空子,裝成熟人把人帶走。
“apppha,被你騎在身下,動彈不得,怎麼弄都隨你心意來……”
陳知南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付欽遲遲意識到自己似乎暴露了什麼,連忙止住話頭,咳了兩聲︰“就,你真得注意點反正。”
陳知南道︰“你年紀真是大了,什麼都要操心。他有朋友在旁邊呢。”
“他那朋友才要防著呢。”付欽道︰“那小男孩不就是他朋友推給他的?”
陳知南今天來和付欽喝酒,本來是想借著聊天散散這些天的煩悶。任觀心的親密所帶給他的感覺實在太復雜太陌生,心里找不到章法,亂得要命,仿佛有什麼本該在掌控中的事情,開始往不受控制的方向狂奔而去。
卻不想付欽卻左一句任觀心,右一句小少爺,反而把他想要轉移的注意力全部拉到了這一件事上。<ega並不多麼在意,更談不上吃醋,反倒是任觀心把人堅決推開的樣子讓陳知南覺得有些許詫異。<ega在一起的,只單純是信息素不合適才沒能成功。
但現在看任觀心那個架勢,不要說交換信息素了,就是踫一下好像都是犯了大忌諱。
所以付欽說得是對的,任觀心的確對自己很特別,情有獨鐘,那時的話語,只是因為听懂了自己的暗示,為了讓自己安心才說的謊言。
還是說……
陳知南點了點煙灰,發現自己的思緒又開始不受控制地在任觀心的事情上繞來繞去了。
在意不對,不在意好像也不對。
怎麼都不對。
話說回來,什麼樣的感覺和狀態才是對的呢?
不知道。
陳知南嘆氣,自己在情感方面可能和幼兒園小朋友沒什麼大差別。
付欽還在關注樓下的狀況,見陳知南出神,還以為他是在思考自己說的話,于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地攛掇道︰“知南,再不下去你的小丈夫就真的要被別人帶走了。”
“你說得對。”陳知南點頭。
付欽和陳知南你看我我看你地對視了一會兒,納悶道︰“我說得對你還不趕緊動?”
“我指的不是這個,我是說你一開始那句話說得對。”陳知南說︰“正是因為以前我對appha闖入生活後,變得這麼無所適從。”
付欽看著他。
陳知南碾了煙,道︰“有個apha在身邊,感覺也的確不是那麼糟糕。”
付欽一副看到鐵樹開花的表情。
陳知南慢慢說出了自己的結論︰“所以我應該多試幾個apha。”
付欽︰“……啊?”
陳知南笑了笑︰“不是嗎?多試幾個,就不會單獨覺得哪一個很特別了。”
付欽震驚了很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不是很反感apha麼?”
“是很反感。”陳知南又點了根煙︰“但已經開這個頭了,有些堅持就無所謂了吧。而且正因為我反感appha束縛,才會做這種選擇。”他吐出煙圈︰“有些事兒越避著越護著,反而越容易成為弱點。”<ega,他必須承認陳知南說得沒錯,一個從沒被標記過的oega,是很容易對初次標記自己的那個apha動心的。如果你想不動心,不去為其所擾,那麼最簡單的方式就是毀掉。
陳知南現在無法和任觀心拉開距離,但通過多玩幾個apha來毀掉兩人之間的感情還是能做到的。
陳知南就是這種人,身為多年好友,付欽再清楚不過。他就是這種會把自己的弱點和軟肋一點點挖出來,碾碎,用自殘一般鮮血淋灕的方式去解決問題的人。
他想要阻攔,卻又不知道說什麼好,沉默半天,終于憋出來一句︰“那你準備去哪兒找apha?”
“這兒不就有很多麼?”陳知南咬著煙,垂眼往欄桿下面看︰“或者讓趙挺那邊準備幾個干淨懂事的……”
他的話頓住。
樓下卡座,任觀心方才所在的位置上已經空空如也。
真的被撿走了?
還沒等這個想法在腦海里成型,一雙手臂伸過來,把他從沙發座里拖進了一個溫暖結實的懷抱。
“陳哥要去找哪個apha?”青年的聲音里浸了醉意,低沉而有磁性地在離他耳朵很近的地方響起,並帶著不加掩飾的委屈︰“已經不要我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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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知南一怔,他轉過臉,正對上任觀心醉得有些茫然的眼楮。
什麼時候上來的?
付欽也是一臉懵,剛剛他們聊天的內容實在太……引人入勝,他這會兒都沒能回過神,任觀心的突然出現更是讓他懵的程度又上一層樓。
陳知南很快就冷靜了下來,回過神︰“喝醉了?怎麼發現我的?”
“看到了,也感覺到了。”喝醉了的任觀心像個幼稚的小孩子,死死抱著陳知南不松手︰“陳哥別不要我。”
“我沒有不要你啊。”陳知南一邊笑,一邊不動聲色地觀察著靠在自己肩上的人,看樣子的確是喝醉了,不像裝的,“我們有合同在前,我的病也沒好,怎麼可能不要你。”
任觀心手臂松開了一點,陳知南便能轉過身,面對著他。
喝多了酒的apha眼尾發紅,黑發散亂,領帶已不翼而飛,西裝外套也不知道脫到哪里去了,襯衫領口處解開兩枚紐扣,露出鎖骨。
任觀心本就長相俊美,如今模樣更是勾人,他眉頭微蹙著︰“騙人。陳哥明明說了要去找其他appha,你也可以找其他oega。”陳知南平靜地笑著︰“我們只是合作伙伴呀,觀心,你忘了嗎?”
忘了也沒關系。
喝醉了沒听進去也沒關系。
等明天任觀心酒醒了,他會再告訴他一遍的。
陳知南看著任觀心,心情忽然變得很不錯,此前的那些解不開的毛線球一般擾亂著他的雜緒忽然一掃而空,因為他終于找到了一個很好的解決方法。
哪怕這個解決方法需要通過自毀的方式來完成。
任觀心茫然地看了他一會兒,不知道是听懂了還是沒听懂,眨了眨眼,小聲道︰“好吧。”
仿佛已經妥協。
頓了頓,又問︰“那我們現在回家嗎?”
無論怎麼說,陳知南對任觀心的滿意度和喜歡還是有的,真要把喝成這樣子的小孩留在這個地方,也還是太過分了。反正什麼時候找appha還不一定干淨。
陳知南說︰“好,回家。”
說著站起身,正要走。下一刻,坐在沙發外側的apha忽然背對著他半蹲下身。
陳知南愣了愣,沒反應過來任觀心這是要做什麼。
然後便听青年悶悶道︰“陳哥,我背你。”
陳知南忍不住好笑︰“你都醉成這樣了還背我?”
“嗯。”
“不用,”陳知南莞爾︰“我怕你把我摔了。”
任觀心卻很執著地不動︰“不會的,陳哥,我不會讓你摔的。”
“可我不用你背啊,喝醉的人又不是我。”陳知南哭笑不得,哄孩子似得拍拍任觀心的背,“你為什麼突然要背我?”
任觀心輕聲說︰“陳哥,我怕你腿疼。”
陳知南停住。
仿佛被按了暫停鍵,四周的世界全都短暫地停滯了一瞬,然後繼續流動。
他低頭看著眼前apha寬闊的後背,又轉頭看了眼付欽。
付欽的表情很復雜︰“你……就別跟一個醉鬼 了,你要是不讓他背,他怕不是要在這蹲到明天。”
陳知南輕輕嘆了口氣,趴到了任觀心的背上。
apha背人的動作很生疏,但非常穩,陳知南靠在他的肩上,可以聞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雨後的氣味。
很清新,很舒服,比酒吧里的空氣好聞了不止一點半點。
陳知南的手指收了收。
任觀心背著他下樓,付欽跟在兩人後面簽了賬單。
時間已經很晚,來往的人群不乏有喝醉了互相攙扶的,但這麼背著的卻比較少見,于是回頭率相當高。
等看清了被背著的是陳知南,背人的則是任觀心後,那些視線又趕忙收了回去。有些熱鬧能看,有些熱鬧不能看,誰看誰倒霉。
任觀心喝多了酒,方向感很差,于是陳知南在他背上告訴他該怎麼找到車子停放的位置。
等到了車旁邊,任觀心才把陳知南從背上放下來。司機原本正在車子里邊等邊玩手機,見到這副樣子還以為陳知南是受傷了,很惶恐地從車上躥下來,又被陳知南趕了回去。
“還知道怎麼上車嗎?”陳知南玩笑道。
任觀心看了他一眼,點頭,拉開後座的車門,用手擋著車門上方︰“上車。”
陳知南心中又掠過一抹情緒,有些酸澀,仿佛在他的心上劃了一道痕跡。
他彎腰上車,任觀心緊隨其後。
車門關上後,車窗被付欽從外面敲了兩下。
陳知南降下車窗︰“回家路上小心點。”
付欽說︰“知南,我知道你一向對自己不留情,但小少爺什麼都不懂,對你也是認真的,你那個法子是很有效,但會傷害的不止是你自己,還有他呢。”
陳知南轉頭看了眼滿臉醉意,已經靠著車座眯起眼打盹的任觀心,沒說話。
“知南,”付欽說︰“有句話我想和你說很久了,就是一直沒敢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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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別提了。”陳知南說。
付欽沒理他︰“過去的事就讓它留在過去,每個人的命運都是不一樣的,別人那樣不代表你也會那樣,別人的結局不代表你的結局。不要再害怕了。”
回復他的是在沉默中升起的車窗,車子發動,匯入車流之中。
在听到陳知南決定多玩幾個apha的言論後,任觀心距離被氣死就只差那麼一點點。
像一條可憐的小舔狗一樣跟在陳知南屁股後面轉了這麼幾個月,今天又熱臉貼冷屁股地巴巴跑來酒吧,有意和其他oega親密接觸,又盡心盡力地演了一出借酒消愁的戲碼。
這一切全都是為了讓陳知南能夠發現,他對自己是有想法的,有喜歡的,被吸引了的。
當然,結果是達到了,陳知南的確對任觀心有了那麼點感情。
可這老男人竟然很快地又想出來了一個解決方法——
多玩幾個apha?
這可完全在任觀心的意料之外!
他以為以陳知南的脾氣性格,接受自己都是無奈之舉了,再去踫其他apha,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卻想不到陳知南為了排除那點兒動心,能做到這種地步。
瘋了嗎?
倒的確夠狠的。
打從一開始起,任觀心對這位任務對象的評價就是“狠人”,只是沒想到能狠到這種地步。
為了不接近apppha玩樂。
陳知南到底是怎麼想的啊……
明明這樣做,對他自己的傷害才是最大的啊……
任觀心很生氣,真的很生氣,生氣之余有吃醋,是的,他承認,他吃醋了。畢竟是個appha玩,怎麼可能不吃醋?
吃完了醋,心底卻細細密密地漫上了疼。
他想出要讓陳知南喜歡自己以完成任務的法子的時候,是想破了腦袋都不會想到陳知南竟會如此決絕,寧願自毀,也要把那份只是一點苗頭的心動給按住。
任觀心裝著醉把人背回了車上,靠在車座里閉著眼楮想接下來該怎麼辦。
想著想著又出了神。
付欽剛剛說的那些話,他都听見了。
過去。
別人。<ega的身份,看來不只因為oega的身份行事不便,還因為過去發生的某些事情。
那件事發生在別人身上,卻給陳知南留下了極重的陰影,才讓他怕了井繩,直到如今都對apppha佔有標記嚴重很多很多。
一個害怕動心、恐懼著愛的老男人。
任觀心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感覺胸口發悶,他側了側腦袋,靠到了陳知南的肩膀上。
淡淡的梨花香味飄了過來。
“陳哥。”任觀心低聲喃喃。
然後他感覺自己的腦袋被很輕很溫柔地摸了幾下。
“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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