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他耳邊說︰“帝神不是想要我在明日的生辰宴上，當著眾仙的面對你負責嗎？”
元鈞沒有推開她。
他垂下眼眸，看到地上倒映出的他和她的背影，交織成一團，如此親密，好像彼此交融。
那股被他強制壓制的，濃郁的快要將他吞沒的欲念，又在他體內猝不及防濃烈涌出，涌到他的四肢百骸。
他雙眸發黑，滿腦子涌過的，全都是各種各樣的她。
可她明明近在咫尺，明明就在他身邊與他親密無間，可他卻覺得害怕極了。
連他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害怕什麼。
大抵是元鈞始終沉默，甦棠更緊地摟抱住他，在他耳邊繼續輕聲說︰“你放了玉瑤，明日生辰宴上，我會當著整個仙界的面，請求做你的神侍。”
神侍，眾人都心知肚明是什麼身份。
甦棠繼續道︰“其實就算我不說破，又有誰會在乎呢。我身份低微，如今獨自在神鏡天侍奉您，不管您如何對待我，都是應該的。”
帝神卻要求她在生日宴上當眾宣布，未免顯得欲蓋彌彰。
元鈞終于推開了她，他看著她，皺眉道︰“神侍？”
甦棠點頭。
元鈞冷嗤一聲︰“你只想做我的神侍？”
甦棠行禮作揖︰“能做帝神的神侍，已經是無上榮光了。”
元鈞譏嘲道︰“還有，玉瑤受了重傷，我把她養在這里，也是為了滋養她的元神。”
“你若是想把她帶走，那她才是真的只剩死路一條。”元鈞像是看破了甦棠的打算，毫不留情地說道，“把她留在這里，倒是還能勉強維持她幾分生機。”
甦棠心底一沉，面上依舊不變。她又走到他面前，貼到他懷里，整個人依偎在他懷中。
“你知道我的，我認定的事，總要做一做，不撞南牆不回頭。”甦棠聲音有些飄渺，“你答應我好不好？”
元鈞低頭看著懷中乖巧的少女，此時的她柔軟得就像是一朵人畜無害的花。可他比誰都知道，這朵花長滿了倒刺，稍有不慎便扎他一身。
他低笑道︰“好啊，我答應你。不過明日生辰宴上，我要你當眾宣布，嫁給我。”
甦棠身體一僵，縱然聲音偽裝得再好，卻也透出一絲顫抖︰“嫁給你？”
元鈞將她所有的反應看在眼里，嘴邊卻平靜道︰“對，嫁給我。”
甦棠臉色有些發白，卻還是故作輕松地笑道︰“我做你的神侍，一定可以侍奉你……”
元鈞笑了起來。
他伸手捏住甦棠白皙嬌嫩的手腕，隨即沿著她的手，撫上她的肩膀。
他陡然渾身邪氣︰“你說得對，做我的神侍，也能侍奉我。甚至無名無分地做這種事，也隨時可以。”
甦棠再也偽裝不下去了，她臉色猛得漲紅，咬緊牙關，羞恥得渾身顫抖。
元鈞捏住她的下巴，冷冷地逼她與他四目相對︰“我並非輕挑之人，所以你必須要當我的妻子。還是說你無所謂自己的身體，不管是當妾室還是不明不白的身份都可以？只是甦棠，這樣是不是太卑賤了一點？”
可話音未落，甦棠已雙眸血紅地抬起手，重重掌摑了他一巴掌。
清脆利落。
甦棠雙眸血紅，嘴中惡毒的話還沒說出，元鈞卻低笑一聲，旋即猛得捏住她的肩膀，對著她吻了下去。
好像帶著報復，肆意地進攻。
又或者是借著這個吻，要將他體內叫囂的欲念都發散出去。
甦棠劇烈掙扎著，可元鈞卻加重了這個吻，很快有血腥氣在彼此的口腔中蔓延開來。
也不知糾纏了多久，甦棠像是被抽干了力氣，她閉上眼，任由元鈞擺布，可眼角落下的眼淚卻越來越多。
元鈞的動作變得越來越溫柔繾綣，她身上有好聞的香氣不斷傳入他的鼻腔，彷佛火上加油，讓他理智越失。
直到陡然間。他猛得推開了她。
俊俏邪氣的少年無比狼狽地轉身，沖出了小院，一頭扎入了小神湖中。
甦棠睜開眼，她蹲下身將自己抱成一團，早已淚流滿面。
她從未像現在這樣想起溫故。
她抬起頭看向夜空中的頭頂新月，啞聲說︰“夫君，等我做完了手上的事，便去找你。”
她跌跌撞撞回了自己的寢房，用被子將自己包裹成一團。
卻還是控制不住地手腳冰冷，渾身顫抖。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迷迷糊糊間，像是有人又點了她的睡穴，她終于沉沉睡去。
元鈞冷眼看著，半晌，也躺在了她身邊。
……
翌日晌午，元鈞帶著甦棠去了仙界天宮。
一路上，他們二人無比默契，誰都沒有提昨天晚上的事。
甦棠也沒有再提要把玉瑤交給她的事，而是乖乖地更衣梳洗，跟在元鈞背後亦步亦趨。
天宮已經十分熱鬧，帝神元鈞要舉辦生辰宴的消息早已傳遍三界，甚至連人皇和魔界都帶了人來。
眾人浩浩蕩蕩地對元鈞行禮，恭賀帝神生辰快樂，也恭賀帝神終于歸來，統領三界。
三十二鏡天的各地仙果盡數都擺了出來，蟠桃碩大汁多，葡萄大又甜，甚至還有最難得的人參果，竟也擺了出來，任君采頡。
這次的宮宴和上一次已是全然不同。
上一次甦棠尚且還輕松歡喜，會和大棗小甲聊聊天。可這一次甦棠雙眸黑漆漆的，只跟在帝神身邊，看上去甚是空洞。
可她的容貌卻被養得十分驚艷。
不知是何原因，不過短短一年沒見而已，甦棠的容貌竟會有這般巨大的改變，非但眉目嫵媚嬌艷，就連身形都變化巨大，再沒了之前在流玉殿時的干枯模樣。
大棗看到甦棠時驚了一驚，他臉上揚著的笑意終究在甦棠的目不轉楮中逐漸暗淡。
他垂下眸，終究是和小甲走回到了角落里。
等到宴會開始，眾仙分別送上自己準備的賀禮，又有許多仙子輪番獻藝，十分熱鬧。
可帝神元鈞只是淡淡地坐在最高座上喝著酒，連一絲反應都沒有。
直到宴會快過半，甦棠眸光看向下座的天澤上仙，他如今已養好了傷，縱然身體再虛弱，可帝神的生辰宴，他不可能不到場。
甦棠眸光微閃，她跪坐在元鈞身邊，低聲道︰“帝神，我去取個酒來。”
元鈞斜眼看向她，他笑了起來，徑直將甦棠拉到自己懷中，眾目睽睽之下，姿態輕呢得像是要吻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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