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聚義廳。
眾頭領圍坐在一張巨大的檀木圓桌前,桌上擺放著精細的沙盤地圖,標注著各方勢力的分布。窗外春雨淅瀝,卻掩不住廳內激烈的爭論聲。
“大當家!”李逵猛地拍案而起,他那柄開山斧“ 嚓”一聲砍進桌案三寸有余,震得茶盞叮當作響。“讓俺帶三千精兵,保管三日之內把王慶那廝的腦袋砍來當夜壺!他那病秧子模樣,怕是連俺一斧子都接不住!”
魯智深摸著光頭大笑︰“鐵牛兄弟好氣魄!灑家願與你同去,正好活動活動筋骨。”
朱武則輕搖羽扇,目光深邃︰“二位兄弟且慢。兵法雲‘窮寇莫追’"。王慶雖敗,但他佔據數座城池,如果逼急了,征召十萬大軍抵抗也不是問題。”
說完,他看向了武植︰“不過,我們還是得听听大當家的想法。”
武植微微一笑,這朱武果然是聰明人,自己沒有表現出來,他已經考慮到這一步。
他指了指李逵的斧頭道︰“記住,從你的軍餉里面扣。”
李逵頓時臉色一白,趕緊把斧頭給拔出來。
“大哥,俺娘說了,讓俺存好銀子娶媳婦!能不能不罰?”
大家紛紛都笑了起來,武植假裝嚴肅道︰“不行!誰讓你破壞公物!這就是教訓!”
李逵委屈地癟了癟嘴︰“武大哥,也不能怪俺呀!這場仗,大家都憋著一股勁,沒打爽!畢竟,咱們梁山的熱武器太強了,那群鱉孫早就嚇破了膽,沖上去跟切瓜一樣簡單。”
此話一出,這些大將紛紛沉默了。他們也看出來熱武器的強大,如果他們是梁山的死對頭,恐怕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今後,他們的武藝還真有用武之地?
武植也看出諸位將領的擔憂,說道︰“熱武器始終是輔助!你們才是使用者。你們想想,相對于沒有武藝的普通人,你們持有熱武器,不是更加強大?所以我說,兵不在多,在精!”
他起身走到沙盤前,舉起湯隆給他打造的特殊武器——天命雙棍,指著王慶的地盤,竟然隱隱展現出雄主之風,連武植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田虎已死,王慶嚇破了膽,留著他反倒能讓朝廷有所顧忌。”這雕刻著特殊花紋的棍子在地圖上劃過,“況且我軍新勝,需要時間消化戰果。那些歸降的田虎舊部,也要妥善安置。”
正說著,戴宗如一陣風般飛奔入內,簑衣上的雨水甩出一道弧線︰“報!朝廷使者已到二十里外,是皇帝身邊的親信太監李彥!”
廳內頓時一片嘩然。這李彥是出了名的奸佞小人,是大宋六賊之一,權傾朝野,在京城周邊圈地三萬多余頃,坑害了無數富商和老百姓。
武植眼中精光一閃︰“來得正好。還記得我之前的吩咐麼?大家趕緊去準備。”
眾人紛紛散去。
兩個時辰後,在梁山精心布置的忠義堂內,李彥捧著聖旨,趾高氣揚地邁著方步。這閹人面白無須,身著絳紫色官服,身後跟著一隊盔明甲亮的禁軍。
“武知府接旨!”他尖細的嗓音在堂內回蕩,“陛下命你即刻出兵,剿滅王慶殘部,收復河北失地!”
武植單膝跪地,恭敬地接過聖旨,卻嘆氣道︰“李公公有所不知。此戰我軍傷亡慘重,百姓流離失所。若貿然出兵,恐生民變啊!”
李彥三角眼一瞪,蘭花指幾乎戳到武植鼻尖︰“你敢抗旨?可知這是誅九族的大罪!”
“額!公公慎言,我的九族,可包括兩位帝姬殿下……”
李彥頓時猛吃一驚,武植可是趙佶的女婿,自己剛才這話如果被人知道,可是大罪呀!他趕緊閉嘴。
武植見起到了作用,繼續說道︰“凌振!把陣亡將士名冊抬上來!”
只見凌振帶著八個壯漢,吃力地抬著四口大箱子進來。打開一看,里面整整齊齊碼放著名冊。武植隨手拿起一本展開,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名字,每個名字後面還按著血手印。
“這一戰,我梁山陣亡三萬八千七百六十三人,傷者過萬。”武植聲音哽咽,從袖中掏出一塊染血的布條,“這是最後一個犧牲的士兵臨終前交給我的家書……他的老母親還在等著兒子回去啊!”
堂內不少將領都紅了眼眶。李彥被這陣勢唬住,氣勢頓時弱了三分︰“那……那撫恤銀……”
“哼!也就是我武植心善,願意自治!我準備找個時間進京,跟陛下好生訴訴苦,是不是也給我梁山發一筆軍費?也好解一解燃眉之急。而且王慶佔據的城池,朝廷雄兵百萬,何不自己去取?”
李彥被懟得氣勢都弱了半分,心中不由得笑武植是個大白痴。搞什麼自治,現在好了,知道困難了,想讓朝廷出錢?估計多半沒戲。
“武駙馬,我也知道你的難處。只是你已經給陛下說了自治,現在難不成讓陛下收回成命?而且,你當初可是答應陛下,要剿滅……”
話音未落,忽听外面傳來陣陣哀樂。透過窗戶望去,只見數百名百姓披麻戴孝,正在雨中祭奠陣亡將士。白幡如林,哭聲震天。
武植趁機道︰“李公公請看,我梁山一共就五萬軍士,傷亡過半。如果要出兵,必須得再次征兵,若強行出兵,恐生變故啊。”
李彥冷汗涔涔,最終只得灰溜溜地帶著聖旨回去復命。
走出忠義堂時,他不小心踩到一塊濕滑的青苔,險些摔個狗吃屎,惹得暗中觀察的梁山士兵忍俊不禁。
此時的王慶寢宮內,一片愁雲慘霧。昔日富麗堂皇的宮殿,如今彌漫著濃重的藥味。王慶躺在榻上,面色蠟黃,眼窩深陷,哪還有半點“楚王”的威風?
“報!”
隨著探子沖進來,王慶直接坐了起來︰“時不時梁山打來了!”
“報告楚王陛下,梁山軍沒有追來!”
探子的話,讓王慶長舒一口氣,隨即劇烈咳嗽起來,帕上竟帶著血絲。
此時,旁邊服侍的小妾趕緊揉他的胸口︰“大王,你別擔心!他們不敢來!”
王慶擺擺手,聲音虛弱得如同蚊吶︰“傳令……加固城防……多派哨探……”
話未說完又咳出一口血。
自那日親眼目睹田虎被瓊英一劍封喉,他就落下了這心病的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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