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怎樣思索,都想不通自己怎麼就成了個懦弱膽小的人,而且听起來似乎還頗有道理。
盡管他努力想要理清思緒,可無奈腦子轉不過彎。
只覺得混亂一片,稀里糊涂就到了這一步!
待听到朱元璋的笑聲,他這才緩過神來。
一瞬間氣得面紅耳赤。
想辯駁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半晌之後,
藍玉才勉強壓制下內心波瀾,平靜下來。
重新打量眼前的朱政時,竟然不由自主產生了一些贊賞之意。
但仍然斷然拒絕︰"小子雖然有點骨氣,可遠沒資格與本將交手!再說我也非傻子,
跟一個小輩過招,輸固然是笑話,就算贏了又能有什麼榮耀?
這種賠本的買賣我才不做!"講完,
藍玉冷哼一聲,轉過頭去不理不睬。
然而朱政並不打算就此罷休。
他的神情忽然變得堅毅起來,突然提出︰“一千萬兩白銀!"
藍玉一愣,一時反應不過來。
"什麼?"
朱政一字一句重復︰“一千萬兩白銀!"
失敗了,我不僅要讓出位置,辭去驃騎衛統領之職,還願意主動獻上一千萬兩銀子!如何,涼國公,可敢一決高下?”“呵!”
藍玉搖頭表示不信,輕笑道︰“你有這麼多錢?”
周圍的眾多將領也覺得這事匪夷所思。
大家都覺得今天發生的這一切實在太過精彩!現在又冒出了一個一千萬兩的大數目!這場賭局規模越鬧越大!若是真的如此,這確實是一筆令人驚嘆的財富啊!大明朝一年的稅收又有多少?
面對這麼多錢財,世上能不動心的人可不多。
于是眾人精神高度集中,生怕錯過這一難得的好戲。
而朱政听到藍玉的話後則堅定地點了點頭說︰
“沒錯,要是涼國公不信,可以去問我爺爺,看我有沒有這麼多錢!”朱元璋听罷,神色平靜地點了點頭回應道︰
“朕能證明,輸的話,即便小孫子沒有這麼多錢,朕也會補齊。”天子之言豈會隨意!既然老朱都這般表態,藍玉想不信也不行。
眼下,他被朱政咄咄逼人的架勢弄得有些慌亂,神情不定,似乎陷入了糾結中。
他並非因為那區區一千萬兩感到為難,雖然對他人來說也非一筆小數目。
但藍玉本就不差錢,要那些銀子又有何用?
難道學那些土財主,將銀子熔成大塊埋進地里?真是荒唐至極!
他真正犯難的其實是臉面的問題!在他心中,
自己的面子,遠比一千多萬兩值錢得多!
他確實在竭力阻止朱政涉足兵權事務。
原因無他,只因無法確定朱政身份,是為了朱標和朱允文考慮,所以才強烈勸阻皇帝的決定。
但如果自己親自下場應戰,雖能達成目標。
可是消息傳出去,豈不被人笑掉大牙?
大將軍藍玉居然要跟個孩子過招,笑話!
況且藍玉自信,派一個手下武將出戰便足矣制勝,何必自己動手!
然而,朱政此話已擺明,要是自己不出手,則之前的一切條件皆歸無效,這就讓他進退兩難。
一時之間,藍玉心里不禁開始反復盤算,親自上陣到底是否值得!就在此刻,
一旁默默關注事態的老朱突然眼楮一亮開口說道︰
“這件事倒挺有趣!藍玉,咱們不妨也打個賭如何?
要是你勝了,緝捕治安司相關業務以及退役軍人考核任選這些事項,全都交給你負責!並且額外封賞你的食邑五千戶,怎樣?”
“嘶………”
眾武將听了這話瞬間吸了一口冷氣!不愧是皇上出手,這籌碼太誘人了!
要知道,接管緝捕治安司、退役士兵考核安排等職責,
不但能夠獲取巨大的實權,
還能進一步提升你在軍隊中的崇高威望,成為人人敬仰的第一人,徹底坐實你的地位!
得到皇帝的認可之後,藍玉在軍中的地位甚至會超越徐達等人,風光無限!更別說加上這次新增的五千戶食邑,再合並原來作為涼國公的原有封邑。
屆時他將毫無爭議地位居整個大明勛貴之首,遠超已逝的徐達與常遇春等名將!
這樣既顯榮耀又能得實惠的機會,誰能不動心?
此時,眾位將領眼中充滿嫉妒,幾乎個個都想開口請求,希望自己能夠與朱政對練!
連一貫懂得明哲保身的馮勝、耿炳文都按捺不住,更不用說一向重視顏面的藍玉了。
他一听完便呼吸急促,略顯激動地問道︰“大人此言當真?”
朱元璋略帶不悅地說︰“我幾時食過言?”雖嘴上如此,但心里卻暗自冷笑。
要是到時候藍玉贏了還真的接受這些條件,恐怕他就不能留了。
這便是所謂帝王心思難測。
一方面老朱下意識在幫朱政鋪場面,把藍玉引入圈套。
另一方面他也想試探藍玉到底狂傲到了何種程度,是否有自知之明!
然而這一切,藍玉又哪里猜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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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能看破朱元璋的心思,他就不是藍玉了。
于是藍玉不再遲疑︰“既然大人都如此說了,再不應允就是扭捏作態。
不過……”話音一轉,目光斜睨向朱政,語氣傲慢道︰
“在那之前,你得在演練中奪魁才行,這樣才有資格得到我的指導!”
朱政絲毫不為藍玉的態度生氣,甚至還希望如此。
只是還不算完,藍玉尚未提出自己的賭注。
因此朱政自信滿滿地說道︰
“涼國公答應得好,那麼也請擺出你的籌碼以表誠摯吧,總不能佔盡便宜還白拿東西?”
藍玉一時錯愕。
他從沒想過會輸,怎可能預先準備籌碼呢,不過是同朱政消遣罷了。
難道威名赫赫,在捕魚兒海擊潰北元而封爵涼國公的人,還能敗給一個少年?
正因此種心態,他對朱政屢次三番的挑戰已有些不耐煩起來。
可是,朱政說得也有道理啊。
自己怎能做那種空手獲利之事?
當下忍著怒意沉聲道︰“小兄弟,放馬過來!我藍玉絕不會佔你便宜,如果我輸了,答應你三件事,並且克服重重困難都要辦到!不僅如此,今後見到你我定然退避,以示敬重!而且,我把我的財產也盡數相贈,你看如何?”
听罷朱政露出了滿意神色,隨即邁步上前目光堅定,伸出右手懸在藍玉面前,莊重的一句一句說道︰
“既然涼國公爽快,那賭約就此成立,我們一言為定。”
藍玉嗤笑著回應︰“男子漢一言九鼎!”
同時看著朱政伸出來的小手,內心忽然涌上些許想法,回憶起這小子剛剛的一再無禮冒犯……
當時心里冷哼一聲,打算給朱政一點教訓,讓他知道自己的分量。
隨後只見藍玉伸出那布滿老繭但強勁有力的大手,與朱政握手。
然而下一秒——
朱政還沒來得及收回手,藍玉的右手就猛地用力一握。
在他覺得已經用足全力的情況下,原本可以廢掉朱政的手,卻主動收了幾分力。
同時,藍玉帶著玩味的眼神注視著朱政的表情,想看看對方疼痛到喊出來的樣子,好讓他出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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