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宇用指腹摩挲著翡翠吊墜的裂紋，照片里十歲男孩舉著奶油塌陷的蛋糕，糖霜正巧糊在鄰家哥哥的虎牙上。
救護車頂燈掃過便利店玻璃時，他看見自己倒影里的西裝殘片正滲出冰藍色結晶。
“其實我控制不好這種新力量。”他把熱可可推給朱瑤，蒸騰的熱氣模糊了少女鼻尖的小痣，“上次凍住銀行劫匪時，整條商業街的消防栓都炸了。”
朱瑤撕開砂糖包的動作頓在半空，突然噗嗤笑出聲。
她將三包砂糖全倒進孫宇的馬克杯，指尖敲著杯沿發出清脆聲響︰“上周你被雷劈成爆炸頭，不也照樣用火元素給我烤了？”
落地窗外暴雨如注，便利店暖光給朱瑤的睫毛鍍上金邊。
孫宇怔怔望著她攪拌咖啡時晃動的銀鏈，那上面掛著他去年送的星月掛墜——當時他用風元素托著禮物盒，結果把超市貨架掀翻了三排。
“喂！”朱瑤用湯匙輕敲他結著冰碴的袖口，“當年你連打火機都不敢踫，現在卻能操控火龍卷。”她忽然俯身貼近，發絲間橙花香混著硝煙味，“知道我最怕什麼嗎？
怕你變成不敢弄亂頭發的無聊大人。”
收銀台突然傳來新聞播報︰“廢棄工廠爆炸案發現新型輻射物質......”孫宇霍然起身時，朱瑤的唇印正巧印在他手背結痂的傷口上。
少女若無其事地舔掉嘴角奶泡，把翡翠吊墜系回他脖頸︰“記得留兩罐啤酒，我的仙人掌最近長花苞了。”
地下擂台入口的霓虹燈管滋滋作響，李強擦拭金絲眼鏡的動作在見到孫宇時驟然停頓。
他腳邊趴著的杜賓犬突然齜牙，被孫宇鞋底蔓延的冰霜凍住了爪子。
“我要三個月前所有異能者斗毆的錄像。”孫宇屈指敲了敲瓖滿鉚釘的櫃台，震落牆角的蛛網簌簌落在李強肩頭。
黑市老板慢條斯理地給獵犬解凍，“听說張虎昨天用雷元素烤焦了三個挑戰者。”他忽然露出毒蛇般的微笑，“你打贏他，我就給你調監控室主機。”
八角籠頂端的聚光燈突然大亮時，孫宇右手結晶已經蔓延到小臂。
觀眾席爆發出噓聲，穿皮夾克的男人正把燃燒的威士忌淋在拳套上——張虎周身纏繞的電流竟泛著詭異的靛青色。
“小白臉嚇得發抖了！”黃毛混混把啤酒罐砸向鐵網，在孫宇腳邊迸出渾濁泡沫。
裁判敲鐘的瞬間，張虎裹著雷光的直拳已轟到他鼻尖前三寸。
孫宇旋身避開時，後頸突然傳來針扎般的刺痛。
觀眾哄笑聲中，他發現自己無法調動水元素凝結護盾——暗處竟藏著元素干擾裝置！
“你以為老子只會放電？”張虎獰笑著甩出鎖鏈，雷光順著鐵索纏住孫宇腳踝。
十萬伏特的劇痛中，孫宇恍惚看見觀眾席前排的禿頭男人，他後頸隱約露出與神秘人相同的暗紅刺青。
鐵網外飄來煙燻威士忌的味道，孫宇背靠立柱粗喘時，舌尖嘗到朱瑤偷偷塞進他口袋的話梅糖的酸澀。
張虎正在對角擺出泰拳架勢，觀眾跺腳掀起的聲浪震得頂棚鐵皮嘩啦作響。
孫宇忽然注意到對手每次出拳前，右肩會不自然地抬高半寸。
他假裝踉蹌撞向護欄，趁機將掌心融化的冰晶抹在鐵網——當張虎再次蓄力時，倒映在冰面上的身影暴露出肋下三寸的舊傷。
孫宇的指節在冰晶覆蓋的鐵網上擦出血痕，融化的水珠順著網格紋路滴落在擂台邊緣。
張虎右肩第三次抬高時，冰面折射出的虛影恰好暴露出肋下那道蜈蚣狀的疤痕——那是三年前地下拳賽留下的舊傷。
“該結束了。”孫宇後撤半步，任由雷電鎖鏈絞碎左臂凝結的冰甲。
當張虎的拳風掀飛他額前碎發時，他突然將體內躁動的火元素注入腳下積水。
沸騰的水蒸氣裹著冰碴沖天而起，在聚光燈下幻化成無數稜鏡。
觀眾席爆發出驚呼。
張虎的雷霆重拳穿透蒸汽砸在冰鏡上，十萬伏特電流竟被折射成七彩虹光。
孫宇踩著飛濺的冰晶躍至半空，右手指尖凝聚的風刃精準刺入對手舊傷處。
“咳！”張虎踉蹌撞上鐵網，暗紅血珠順著冰面蜿蜒成蛇形。
他抹了把嘴角血沫，突然扯開皮夾克露出胸膛的雷獸紋身，“小崽子找死！”
整個擂台的金屬網格開始高頻震顫，觀眾席的啤酒罐接二連三爆裂。
李強的杜賓犬突然發出嗚咽，金毛小混混手里的望遠鏡鏡片炸成齏粉。
孫宇感覺耳膜快要被尖銳的電磁聲刺穿，後槽牙滲出的血銹味讓他想起三個月前被雷劈中的焦土氣息。
“元素暴走！”王磊的警告聲穿過混亂傳來。
孫宇用冰晶封住雙耳的瞬間，看見張虎周身纏繞的靛青電流突然染上血紅——那根本不是普通雷元素，而是摻雜著火毒的變異能量。
生死關頭，舌尖的話梅糖突然迸發出清冽梅香。
朱瑤系吊墜時說的話在腦內炸響︰“要是被雷劈傻了，我可不會給爆炸頭喂飯。”孫宇瞳孔深處燃起金紅焰紋，左手水元素凝結成冰盾，右手火元素卻反常地壓縮成熾白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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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張虎裹挾著雷火風暴沖來時，孫宇將光點按進冰盾。
極致低溫與高溫踫撞產生的真空旋渦，竟把暴走的能量盡數吞沒。
觀眾們眼睜睜看著毀天滅地的沖擊波變成飄落的冰晶蝴蝶，有個穿豹紋吊帶的女人伸手接住蝶翼，融化的冰水在她掌心映出彩虹。
“不可能！”張虎跪倒在地，胸前雷獸紋身正在褪色龜裂。
孫宇踩住他後背抽出染血的翡翠吊墜，冰晶沿著鏈子蔓延成審訊用的鐐銬︰“誰在你身上刻的元素增幅陣？”
李強鼓著掌從陰影里走出來時，八角籠頂端的聚光燈突然集體熄滅。
他金絲眼鏡的反光在孫宇臉上劃出冷冽的銀線︰“精彩絕倫的控場能力，難怪那位大人對你感興趣。”
"監控錄像。”孫宇甩去指尖血珠，故意讓冰元素在地面凝成箭頭指向後台。
王磊立刻帶著微型攝像機溜向控制室，途中不忘對嚇呆的趙麗比劃"搞定"的手勢。
黑市老板突然扯開襯衫第三顆紐扣，露出鎖骨下方暗紫色的元素抑制器︰“三個月前有批流浪漢在廢棄工廠失蹤，第二天全城消防栓都噴出綠色液體。”他抬腳碾碎落地的冰蝶，“想知道真相，明天凌晨三點帶朱瑤小姐到碼頭12號倉庫。”
孫宇猛地揪住李強衣領，卻發現對方皮膚表面流動著水銀狀物質。
被掐變形的喉結里傳出機械合成音︰“提醒你的小女友，仙人掌開夜花時容易招蟲子。”
便利店方向突然傳來劇烈爆炸聲，孫宇分神的剎那，李強已經化作一灘液態金屬滲入地縫。
留在原地的杜賓犬突然開口說話，電子眼閃著紅光︰“友情提示，你凍壞了我三組傳動軸。”
孫宇狂奔出地下拳場時，夜空正飄著細碎的冰晶雨。
他握緊口袋里朱瑤塞的話梅糖紙，想起少女說"仙人掌長花苞"時眼底狡黠的光——那株根本不會開花的金琥，此刻正在他們合租的陽台上微微顫動，刺縫里滲出熒藍汁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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