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蟬鳴透過紗窗鑽進狹小的出租屋,孫宇抹了把額頭的汗,手指在筆記本電腦觸控板上機械滑動。
招聘網站頁面不斷刷新,投出去的三十七份簡歷如同石沉大海,連水花都沒濺起半點。
“這破空調又壞了?”他煩躁地踹了腳吱呀作響的椅子,起身去拿床頭櫃上的玻璃杯。
就在指尖觸踫到杯壁的剎那,整片視野突然被刺目藍光吞沒,耳畔炸開類似高壓電流的嗡鳴。
“臥槽!”孫宇踉蹌著跌坐在地,後腰重重磕在鐵架床邊緣。
等他重新睜開眼時,玻璃杯里的檸檬水正違反物理定律地懸浮在眼前,水珠順著無形的軌跡爬上他顫抖的指尖,在皮膚表面凝結成晶瑩的冰晶。
老舊吊扇還在頭頂慢悠悠打轉,陳叔兩個月前貼的防漏膠帶在牆角發黃卷邊。
孫宇狠狠掐了把自己大腿,疼痛感真實得令人絕望——這不是在做夢。
“動起來……再動起來……”他屏住呼吸盯著飄在半空的水團,額頭滲出細密汗珠。
當那抹晶瑩突然化作迷你游龍繞著手腕盤旋時,少年眼里的驚恐逐漸被亢奮取代。
水元素隨著他指尖劃動忽而凝成冰箭,忽而散作雨霧,直到太陽穴傳來針刺般的劇痛。
急促的敲門聲嚇得水團轟然墜落,孫宇手忙腳亂用t恤擦著滿桌水漬,門外已經傳來王磊標志性的大嗓門”孫宇你便秘啊?我帶了麻辣燙!”
“馬上來!”孫宇抓起抹布胡亂擦拭著桌面,沒注意到有簇水珠順著桌腿蜿蜒而下,正悄悄滲進王磊的球鞋邊緣。
等他打開門時,正撞見好友蹲在地上擰襪子,眼鏡片上還掛著濺上去的辣椒油。
王磊扶了扶滑到鼻尖的黑框眼鏡,狐疑地打量滿臉潮紅的發小”你屋里藏姑娘了?這水哪來的?”
“剛擦桌子不小心打翻的。”孫宇搶過塑料袋轉移話題,指尖無意識摩挲著殘留水汽的桌沿。
麻辣燙蒸騰的熱氣里,他盯著王磊被浸濕的褲腳,突然發現那些水漬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慢收縮。
當最後一塊紅油湯底被王磊消滅干淨,孫宇的後背早已被冷汗浸透三次。
送走哼著走調情歌的好友,他反鎖房門倚著門板滑坐在地,掌心里四道月牙狀掐痕隱隱作痛。
暮色透過百葉窗在地面投下斑駁光影,孫宇攤開掌心對著窗外漸沉的夕陽。
風突然掀起褪色窗簾,幾粒水泥碎屑從天花板上簌簌掉落,某種灼熱的氣息在指尖若隱若現。
牆上的掛鐘指向凌晨一點,孫宇對著窗台上跳動的火苗屏住呼吸。
橙紅的光斑在他瞳孔里搖曳,汗珠順著脊椎滑進後腰,在床單上暈開深色圓點。
“再小點……再小點……”他食指與拇指虛虛相扣,試圖壓縮指尖那簇不安分的火焰。
忽然有夜風掀動窗簾,火星瞬間攀上發黃的布衣,火舌舔舐天花板的動作快得令人窒息。
孫宇猛地後仰撞翻塑料凳,掌心迸發的水流裹著冰碴噴涌而出。
水火相撞騰起的白霧里,焦黑的窗簾殘片像垂死蝴蝶般飄落,地板上蜿蜒的水跡倒映著少年蒼白的臉。
防盜門被拍響的瞬間,他正用拖鞋底瘋狂摩擦地板的焦痕。
“小宇啊,你屋里怎麼有燒焦味?”陳叔的聲音混著樓道里炒栗子的香氣飄進來。
孫宇一腳把糊成炭色的抹布踢進床底,開門時差點被自己匆忙套反的t恤領口勒到窒息。
老警察鷹隼般的目光掃過還在滴水的窗簾桿,最終停在少年頸側未擦淨的黑灰上。
“最近……在學做焦糖布丁。”孫宇感覺喉嚨里卡著塊燒紅的炭,余光瞥見床頭櫃上半融的蠟燭模具,突然靈機一動”用噴槍的時候手滑了。”
陳叔從警服改制的外套口袋里摸出薄荷糖,金屬糖紙在他粗糙的掌心里嘩啦作響。
“年輕人在屋里玩火……”他忽然俯身撿起片指甲蓋大小的焦黑布料,“比我們當年在化工廠抓縱火犯還危險。”
直到樓道腳步聲徹底消失,孫宇才發現自己把糖紙捏成了鋁箔小球。
月光透過破損的窗簾縫隙灑在掌心,他盯著那團閃爍微光的金屬,突然意識到剛才根本沒踫到糖紙。
手機屏幕在深夜里驟然亮起,王磊發來的游戲邀請彈窗映得孫宇眼底發青。
他翻身把臉埋進泛潮的枕頭,指腹無意識摩挲著床單上的水漬,那些未干的水珠突然開始順時針旋轉。
“元素共鳴……”他想起白天操控水流時,洗手池邊緣凝結的鹽粒莫名發燙。
當指尖再次凝聚出火星時,床頭櫃上的玻璃杯突然發出細微震顫,杯底殘留的水跡正泛著奇異的藍光。
遠處傳來玻璃碎裂的脆響,孫宇猛地從床上彈起來。
夜風裹挾著隱約的哭喊聲在樓宇間盤旋,對面居民樓突然亮起五六盞燈,有模糊的人影在窗簾後晃動。
他摸到窗邊時,正巧看見三個歪斜的影子晃進巷口,霓虹燈牌”天上人間”的”天”字忽明忽暗。
晨光刺破雲層時,孫宇站在公交站牌前打了個哈欠。
昨夜此起彼伏的警笛聲讓他做了整宿噩夢,此刻口袋里的硬幣隨著他指尖輕叩,正詭異地保持著恆溫。
當71路公交車噴著黑煙駛來時,站台後方公園的梧桐樹突然無風自動,驚起滿枝麻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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