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李長生是被吵醒的,他們這次過來,住的都是雙人間,雷叔叔起來之後,又打開房門,和隔壁的同事說話,所以很吵。
看著他迷迷糊糊的樣子,雷雙虎問道︰“你昨晚什麼時候回來的?”
“我就到下面隨便逛了一下就回來了。”
“你小子,我不是交代過麼,陌生的環境盡量不要出去,要保持警惕心!”
“雷叔叔,我有點認床,到陌生環境就睡不著,所以我想晚點睡。”
“呵呵,那這方面你就比坤子差多了,他每次和我出去,不管到哪,倒頭就睡了,適應能力超強。”
說完,雷雙虎又催道︰“你抓緊起來吧,一起下去吃點,听說這面的早餐挺有特色。”
“好的雷叔,你稍等一下,我這就穿衣服!”
不一會,兩人便來到樓下的自助早餐區。
雲省因為少數民族多,所以不同特色的美食也多,除了比較常見的各種米線,有一種叫破酥包的美食,李長生特別喜歡吃。
精致的面皮里包裹著雲腿、蜂肉和冬菇,外皮松軟多層、內餡鮮美多汁。
吃飽喝足了,就需要開始做正事了,他們這一群人,大部分都是坐著警車前往玉縣公安局的,只有一個姓趙的中年警察留下來和李長生一起等待。
“小伙子,過會到那,不要隨便亂走,這些少數民族村寨,有的還很原始,並不是很安全。”
“知道了,趙叔叔。”
對于李長生此次跟隊的目的,除了雷雙虎就只有那個副局長略知一二,其他人根本就不知道,不過自從來的時候知曉李長生的家學淵源,大體上也能猜到點什麼。
但是,他們大多數人對此還是不屑一顧的,都什麼年代了,還信這套,辦案講究的是證據,而不是封建迷信。
對于別人的表現,李長生能夠理解,在他沒有修煉以前,也不相信有鬼神的存在。
這位一會和李長生要去鄉下的趙叔叔,和大多數的警察一樣,說話很少,不善言談,臉上表現出來的就是嚴肅。
李長生自然不會自找沒趣,主動跟別人搭話聊天,他拿出手機打開qq,看著鄭靜靜給他發來的信息。
成績單已經發下來了,李長生的總分,居然比上次還高,數學,英語,物理,化學,生物,地理,都是滿分,比期中時候多了一門,只有歷史,政治,語文不是滿分。
歷史和政治還沒有上次高,歷史93,政治91,語文比上次高,130分,總分比期中時候高了兩分。
“李長生,王建州說你這次考了全縣第一名,比一中的第一名高了20分。”
“吳博瑞是我們班的第二名,比你少了60多分。”
“另外告訴你,我這次進步很大,考了班級第十名,阿蓮也進步了,是班級第十二名。”
“你好可惡,為什麼不親自來拿獎狀,我替你拿,別人還以為是我得的呢。”
“你的獎狀里,有一個是班級三好學生,還有一個校三好學生。”
“王建州說,校三好學生,有1000塊錢的獎勵,每個年級有三人,都是年級前三名,我們高一年級的就是你和吳博瑞,還有1班的方林。”
“嘿嘿,我和阿蓮,我們也有獎狀奧,這次班級一共發了15張三好學生獎狀。”
“班主任還在講話,好討厭啊,都講了快半小時了。”
“你這個臭家伙,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回來的時候,記得給我帶一點禮物。”
“終于講完了,放假了,我要自己打車回去,我爸說酒店很忙,只能送我來,讓我自己打車回去。”
“我一會準備坐網約車!”
這丫頭的廢話很多,就像文字直播一樣,陸陸續續發了一個多小時。
自己的期末成績,應該說是意料之中,但是取得全縣第一,還是挺讓人意外的。
李長生給鄭靜靜回了一個消息︰“我在雲省,明天就回去,恭喜鄭小姐獲得三好學生,改天請我吃大餐。”
也不知道,她安全到家了沒有,總之過了好久都沒有回復他消息。
李長生抬頭看了一眼趙叔叔,他此時眉頭緊鎖,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們正在等的是蘭蘭姐鎮上的派出所所長,他要先從鎮上出發,到縣里的公安局報到後,才能過來接他們。
趙叔叔一開始以為對方很快就能過來,沒想到左等右等,都快10點鐘的時候,才姍姍來遲,等了將近一個半小時。
來人是一個很粗壯的漢子,說話帶著濃重的地方口音。
“趙同志,你好,久等了!”
“木所長好,我們現在就出發吧,要不晚上趕不回來。”
“好,你們上車吧,我跟他們都說過了,會積極配合遠道而來的同志。”
李長生和趙叔叔拉開車門,坐了上去,兩人都坐在後面,這是一輛桑塔納改裝的警車,估計有些年頭了,開得時候,全車都有異響。
出了縣城,車子開得很快,速度都快有100邁了,拉了警笛,超不超速都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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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叔叔和李長生在車里全程都很緊張,他們很擔心那個木所長的車技。
等到地方的時候,李長生看了一下手機上的時間,開了有1個多小時。
趙叔叔下車的時候,腿腳有些麻了,李長生趕緊攙扶一下,緩了很久才好。
“趙同志,我給你介紹一下,這兩位,一個是菊古村的和書記,一個是覃村長。”
“兩位同志好!”趙叔叔上去熱情地握手,李長生也跟著打招呼。
等雙方初步認識,木所長就開始和兩個村干部用李長生完全听不懂的語言進行溝通。
溝通完,兩位村干部也上了車,然後一車人沿著村里的水泥小路往山上出發。
從村委到此行的目的還有一段距離。
車子七拐八拐,終于在一座山前停了下來,木所長找了個合適的位置停車,然後所有人下車,步行上山。
這山也不是很陡峭,山上的叢林灌木很多,忽然那個村長嘰里咕嚕地說了一句。
趙叔叔和李長生全都看向木所長,這里只有他可以作為翻譯。
“覃村長說,這山上菌子很多,只是現在不是時候,過段時間,才有野生菌子吃。”
听到木所長說這個,李長生想起來了,網上關于雲省人吃菌子的各種傳聞。
嗨,可惜了,李長生其實也挺想試一試那種感覺的。
山並沒有太高,一會便爬了上去,李長生看了看,發現這里還是一個不小的村落,有一大群人,站在村口閑聊,見村支書和村長過來,全都站了起來。
看起來這兩人在村里的威望還挺高的,李長生心里暗道。
這一次調查,覃蘭蘭家肯定是重點,所以,第一站就選擇了她家。
李長生跟在隊伍的後面,因為他也是穿著警服,所以村里的孩子,都遠遠地看著,不敢靠近。
李長生仔細看了看整個村子,也存在明顯的貧富差距。
窮的人家,住的都是自己用木頭和竹子搭建的房子,而且都不知道建了多久,從外面看破破爛爛的。
富的人家,房子都是用磚瓦做的新房子,而且裝修風格都很現代。
覃蘭蘭家,離村口也不遠,步行一會就到了。<的窮,房子爛就不說了,家里連一件像樣的家具都沒有,而且他們家的房子絕對漏雨,因為房間的地上很潮濕,角落的地方都已經有青苔了。
家里有三口人,一個是穿得破破爛爛,還瘸著腿的中年男人,一個是精精瘦瘦,反應有點遲鈍的中年婦女,這應該就是蘭蘭姐的爸爸媽媽了。
另外,還有一個一頭黃毛的青年,看見別人進來,還知道給人散煙。
等遞到李長生的時候,李長生擺了擺手,表示不用,本來這也正常,不會吸煙還能給你省下一根。
誰知道這黃毛腦子哪根筋不對,突然來了一句︰“怎麼,不給面子麼?”
李長生看了看木所長,木所長二話沒說,上去就是一腳,然後對著黃毛就是嘰里咕嚕一頓輸出。
黃毛有些不服,還想頂嘴,被後面的瘸子拿著木棍,給打跑了。
像這樣的二五仔,在雙方都不用任何工具的情況下,李長生估計能打一群,但是在這里,他肯定不能出手,由別人出面解決才是最合適的。
下面就是木所長和趙叔叔他們的事情了,要對蘭蘭姐的父母重新進行采訪調查。
這里面沒有李長生啥事,他借口去趟廁所,跟木牌里的覃蘭蘭聯系上了。。
“長生,終于到姐姐家了。”
“蘭蘭姐,剛才的兩個是你爸媽麼?”
“是的,那個黃毛是我弟弟,沒想到都長那麼大了,以前他很小,也很乖的。”
“你們家還有其他人麼?”
“我還有一個妹妹,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沒有見到!”
“可能是她已經出嫁了!”
“可能是吧,她比我小兩歲,今年25了。”
“蘭蘭姐,你能听懂他們說話是吧?”
“能听懂!”
“那過會我們回去之後,他們聊的內容,你都幫我翻譯一下。”
從廁所里回來,趙叔叔的調查已經開始了,就在蘭蘭姐家的門前,他們家屋子里的臭味太大了,一般人接受不了。
趙叔叔打開他的文件夾開始記錄,流程是,他說一句,對方回一句,然後木所長翻譯一句。
因為趙叔叔說的是普通話,蘭蘭姐的父母能听得懂,只是他們不會說,所以才需要木所長翻譯一下。
“你女兒是什麼時候被人帶去甦省的?”
“好多年了,已經記不清了,七八年是有了。”
“那她那麼多年不回家,也不打電話給你們,你們怎麼沒有產生懷疑呢?”
“阿芬說她嫁給了一位甦省的老板,阿芬還拿了一萬塊錢給我們,說是老板給的彩禮錢!”
“還給錢了?之前問你的時候怎麼不說。”旁邊的村長憤怒地說道。
“那錢給阿江用完了,我怕你們怪他,所以沒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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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買你女兒命的錢,不是彩禮錢!”村長用最直白的語言諷刺道。
“阿蘭怎麼樣了,你們上次都沒說清楚。”
“還能怎樣,都七八年了,你自己都沒有關心過,但凡稍微用點心,找警察報個案,她也不會慘死。”這話是書記說的,口氣也極為不客氣,但是說得卻是實情。
“阿蘭死了?我的兒啊,你怎麼能死了呢?阿媽都沒有見你最後一面啊!”
“阿媽!”蘭蘭姐在木牌里,也哭得稀里嘩啦,可是除了李長生其他人根本听不到。
“別嚎了,這兩位警察是從甦省來的,你們女兒被害,他們要找出凶手,你們認真地配合,他們問什麼,你們就回答什麼,不要再給我耍滑頭。”
覃蘭蘭的父母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嚇著了,反正下面回答問題都是老老實實的,有些問題玉縣公安局之前已經問過,資料也傳給了沂縣公安,但是按照流程還是需要再重復一遍。
等問完覃蘭蘭的父母,趙叔叔還要再去那個阿芬嫂子家,李長生提出來想一個人留在這看看。
阿芬嫂子家反正也不遠,李長生在這里如果有危險,他們也可以及時趕到,而且他穿得是輔警的衣服,木所長以為是他要在這補充偵查一下,所以就沒管他。
李長生根據覃蘭蘭的指示到處走走轉轉,只要她想去的地方,都會盡量滿足。
李長生還帶著她去了她心心念的後山小河。
走得時候,李長生避著那個黃毛塞給了蘭蘭姐的媽媽兩千塊錢,那個痴傻的女人還以為是政府對他們的關愛呢。
等趙叔叔回來,都已經是下午2點多了,村支書和村長,大方地邀請他們吃一頓再回去,推脫了幾遍都不行,于是只好勉為其難地坐下。
酒桌上,都是些山珍野味,炒出來又都是麻辣味,也挺好吃。
木所長還要開車送他們回城,所以沒喝,村支書和村長下場陪酒,趙叔叔被勸喝了不少,李長生還為他擋了很多。
吃完飯,回到住處,都快六點了。
趙叔叔回房間休息去了,李長生到樓下,跟其他人一起,又吃了一頓晚餐。
“今天跟老趙出去,還順利吧?”雷所長問道。
“還行吧,我的事情算是辦完了。”他這次來,主要就是為了讓覃蘭蘭還願的,她想見的人,除了妹妹,其他人都見到了。
關于妹妹,李長生問了那個黃毛,的確已經嫁人了,嫁到豫省了,過年回不來,前幾天剛跟家里通過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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