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部長嘆了口氣，並試圖安慰梁宇︰“這次事情跟你們無關。”
然後把門關上帶二人回到了病房。
坐在病床上，林部長輕輕拍著陳飛的腦袋說︰“現在覺得好點了沒有？下面我說的事你當成故事听听。”
接著林部長告訴陳飛，“那邊的大客戶要買咱們廠的新型設備50台！價錢開得非常高，但是要求下周就要交貨！”
老趙與陳飛睜大了眼楮看旁邊的梁宇。
梁宇解釋說︰“早上我才收到通知要索取c620型號及其相關設計。”
“我就知道，部里去談合作風險很大！”
老趙皺眉道，不過又說這是件好事，“能創匯不是？”
然而林部長搖了搖頭。
這件事起因于之前他們師徒一同找出了設計圖紙的缺陷。
大客戶對華方接觸西方陣營非常不滿意，甚至認為是變相背叛。
借此話題指責西方人士不可信，還特別批評了中國通過珍貴礦物交換進口裝備的行為。
他們表示自己從未過度索取兄弟國家的幫助，但中方依舊態度強硬，以內部事務為由拒絕。
而近期一些日本機械迅速到岸則讓他們更加不安，因此想通過援助重新建立合作關系。
當然這些條件不可能被接受。
談判過程中的一系列對話使現場氣氛變得微妙。
最後談到一件意外情況︰一個原本被認為無法運作的大合成塔，卻被五名小工程車成功運輸到位。
得知此消息，代表們的態度頓時高漲；而對方卻顯得頗為不滿並質疑其真實性。
中方展示了一份詳細的書面材料證明真偽後贏得了優勢。
最終，在一次關鍵討論中，中方爭取到每台裝備售價高達一萬盧布，這一成績令眾人興奮。
遺憾的是，因為信息延誤，梁宇已經交付了幾台拖拉機，短時間內難以完成新的訂單任務。
“機床不是修好了嗎？我記得有人說到三分鐘就能生產一個零件？有砂模鑄造加上那高效的重型車床應該夠了吧？”
陳飛不解地說。
“特別是鑄造成一體的缸體，質量肯定會比焊接的好。”
楊部長無奈地撓撓頭，“你暈之後那批機床就被停下了，刀具壞了沒人敢動。”
事實上，那些原裝合金刀具都是珍貴的鎢鋼系列，平時工廠很少見到這樣的高級材質，更不會保留任何殘屑。
所以現在的情況比較棘手，只能盡快尋找替代方案了。
談話間，張德林大包小包提了一堆物品進來，里面有隻果、梨子和各種糖果。
最後，居然還拎著兩瓶珍貴的麥乳精。
這一舉動讓王振邦難得露出笑臉，盡管這些東西都是為了給陳曉準備的。
老一輩人總是這樣︰即便平日里看你不順眼，但只要對孩子好，就能獲得暫時的認可。
楊明在指導陳曉機床復位的方法，並反復說明換了刀頭之後機床就可以正常使用了。
王振邦拉著楊明，急于去看看那台重獲新生的老機床。
出門前，陳曉翻了翻口袋，遞給了王振邦一個厚厚的冊子。
老工程師接過一看——"一種基于海外頂尖車床測量的國內工業母機設計方案"。
他頓時手微微發抖，原本以為徒弟只是修個機床而已，卻沒料到他會憋出這樣一個設計構想來。
但是見小徒弟一臉疲憊的模樣，他忍住心頭喜悅，小心翼翼地將冊子收入懷中。
畢竟設計可以慢慢研究，徒弟可是獨一份的，自己還要等著孫子長大，不能累垮了他。
幾個人走後，陳曉又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隱約之間，他感覺到額頭上被輕輕拂過，一陣淡淡的花香撲鼻而來。
不知過了多久，空氣中開始彌漫出海腥味。
他醒來時听到了一陣像耗子啃木板的聲音，扭過頭才發現趙磊正咬著一顆大梨，啃得十分愉快。
趙磊見他醒來，絲毫沒有尷尬的表情，從旁邊撿起一顆隻果，在衣服上擦了幾下直接遞給陳曉︰“來顆試試，挺好吃的。”
“呦，這麼忙你還抽空過來了？這次是去抓捕特務嗎？”
陳曉接過隻果就是一口，酸澀的味道讓他立刻皺眉，這哪是什麼甜啊。
看著江夏的表情，趙磊忍不住得意地抬了抬眉毛——剛才他也嘗了一個，這樣的特別滋味自然不能獨享。
“我剛從港口回來，早知道你在養病，真該給你帶些海參。”
“那個是上次劉主任說的港?吧？听說用了幾台機器就搞定了那個合成塔？”
陳曉好奇地問。
趙磊摸了摸陳曉新長出來的短毛，笑著說︰“我去看的是另一個地方。”
“嘖，那幾台應該都需檢修了。
咱廠里的焊工師傅手藝確實一流，沒出現爆缸現象真是幸運。”
“哼，你是不知道你那‘牛x’牌拖拉機有多牛，拉動3噸花崗岩毫不費力。”
陳曉笑了笑︰“原來如此！”
趙磊指了指腳下的麻袋︰“這是我們老團長感謝你的禮物。”
麻袋里裝滿了咸魚，怪不得之前聞到一股腥味……
因為他看到了王振邦對他露出了笑容。
為什麼笑，他知道原因。
現在他已經清楚認識到︰原來楊明明只是一個普通的技術工人；真正的決策者其實是王振邦。
證據就是他在醫院門口親眼目睹到外事部的大佬親自與王老親切交談。
這位大佬級別甚至高于他自己的岳父。
意識到這一點後，張德林迅速決定改變策略，打算緊緊跟隨王振邦的徒弟。
這樣不就是跟對了人？
張德林正思索該如何進一步改善陳曉的生活時，辦公室的電話響起了——那是一部紅色專線，平時只有跟岳父交流時才會使用。
當下，他的瞳孔立即縮成針尖般大小。
難道是岳父有什麼急事？想到這里，連忙接通︰“大領導您好，對不起，剛從前線回來，最近任務緊……”
“嗯，早上確實接到通知了……具體的情況還不完全確定……設計上原計劃只能承載1噸……”
掛斷電話後，張德林陷入了沉思︰情況似乎沒有太大的誤差。
“劉老醫仙，這個不太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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