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屈離保持著警惕,那些骷髏卻沒有對他采取任何攻擊行動。借助上方間歇性顯現的雲痕實則是虞萱在外界通過鏡子發出的信號),屈離順利找到了目標——此時的小院中只有書惟一人獨處在玩象棋,未見到那個叫做妖若的女孩身影。
    “書惟。”屈離呼喚。
    听到聲音的書惟抬起頭來,先是驚訝隨後轉為憂慮︰“你也被卷入其中了嗎?”
    “不,我是特意前來找你。”屈離解釋說。
    “你怎麼能找到我在這里?”書惟困惑地問。
    “此事稍後再說,我們現在需要出去。”屈離說道,並環視左右,提防突然現身的敵人。然而書惟並未立即行動,反而沉寂片刻重新坐下繼續玩棋,表現出抗拒離開的態度。
    “你怎麼回事?”屈離疑惑地詢問。
    “你回去吧,我想留下。”書惟輕撫著手中的棋子答道。
    “你不準備回歸現實嗎?”屈離再次確認。
    “什麼叫現實呢?”書惟避重就輕地問道。
    “……”屈離一時無語。
    “對我來說,鏡子里就是現實;對你,則是你生活的那邊才稱作現實。”書惟深刻地說。“我喜歡這里的平靜簡單生活,沒有勾心斗角,每個人都按部就班過日子。”
    “如魚得水,自在無拘?”屈離引用古代詩人的話語描述。
    “大抵是這樣。”書惟表示贊同。恰在此時,妖若從房內走出,問道︰“他在干什麼?”
    “這是我朋友。”書惟向她介紹。
    “那請坐,我去沏茶。”妖若禮貌回應,返回屋內拿茶水出來遞給雙方,並在一旁觀看二人棋藝切磋。
    “你真的決定留下來了?”待妖若離開後,屈離低聲問道。
    書惟點頭,語氣鄭重︰“沒錯。”
    “真的不會有悔意?”
    “至少現階段,不後悔。”書惟答。
    “那好吧,既然你如此堅決,我會尊重你的選擇。”屈離最後說,“我該走了。”但話音剛落,卻被要求再陪一局棋。
    “好吧。”屈離無奈應允,二人坐下續局。
    多年前在學校里,屈離和書惟就常常以棋交友。這次對決依然難解難分,直到數十分鐘後結束,書惟以微弱優勢獲勝。
    起身告辭前,屈離嘆氣道︰“山高水長,他日或許能再度相見。”說完轉身離開了這幻境。
    妖若看著屈離去後的背影,疑惑道︰“他就這樣一走了之嗎?”
    書惟凝視前方,平靜道︰“他的根不在這里,與我不一樣。”
    妖若微微一笑︰“那麼,我也想和你下一局棋吧。”
    “你會下棋?”書惟顯得驚訝。
    妖若輕輕瞥了一眼,戲謔地回應︰“如果我家放著棋盤和棋子,我不懂規則豈不太說不過去?”
    “好吧,就來試試你的技藝。”書惟欣然應戰。
    故事回到現實中,經過桃花林後的屈離沒有遲疑,直接邁步跨過邊界。很快,他回到了原先所在的健身房,虞萱立刻上前關切地詢問關于書惟的事。了解情況後,虞萱認為屈離應當強行帶回書惟,但他選擇了理解和接受書惟的選擇。
    再次觀察鏡中的情景,
    這次校運會完美落幕,在這場運動會中,整個曉大的熱點話題並不是運動員們的亮眼表現,而是文墨。
    其中,佔領了曉大論壇大片空間的話題,便是關于文墨的小阿姨,不少人炫耀自己拍攝的照片,還四處探尋文墨的身世。運動會之後,一股桌面壁紙熱潮席卷開來,不少曉大學生都將她設為了手機壁紙或鎖屏。
    另一邊討論中心則是文墨、甦研儀、林美希和文超越等人。
    一位用戶發布了文超越靠在甦研儀旁邊的照片,標題是“性感研儀,在線當媽”。底下的熱門評論為“我終于明白自己對甦研儀的感情是什麼了,原來是對母親的敬重,那不經意間透露出的母性氣質。”
    有人則發布了甦研儀射擊獲得高分時,文墨和林美希激動相擁的圖片,圖片背景中有付青冷漠注視的畫面,配以文字“付寶岩眼見閨密男友在線出軌。”底下回復包括︰“冷靜冷靜,這只是鄰家的阿叔而已”與“立即分手,超越送走。”
    文墨在評論區中一眼就認出了幾條顯然出自熟悉者之手的內容。
    還有一些帖子分享了文墨跑步、而甦研儀帶著文超越在一旁陪跑的照片,並配以“幸福的一家三口”。另外,一張顯示文超越坐在文墨和甦研儀中間、科音倚靠甦研儀肩頭的照片引起了注意,科音頭部被特別標注了“二孩”。
    面對網絡上的評論,文墨覺得有些滑稽,至少對她來說如此。不過,鄰家叔父和科音可能不會感到有趣。
    在曉大的小吃街上,文墨、陳佳明、吳濤和李建華四人坐成一圈,桌上堆放著未喝完的啤酒,每個人的表情都沉重。文墨思考片刻後決定告訴大家夏唯的事情。
    “真沒想到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陳佳明嘆息著。
    “听你這麼一說,我覺得這樣的生活也挺令人向往的。”吳濤說。
    “這是樹唯自己的選擇,別太難過,又不是失去了什麼,只是換了個地方繼續生活。”文墨安慰朋友們道。
    回想上次聚餐時的歡快場景——大家整齊劃一、高聲唱起“傾盡所有追趕夢想,年華太珍貴……”
    如今,雖然依舊夜光閃耀,但我們之間卻缺少了一個身影。
    “舉杯,敬遠在他方的樹唯。”李建華提議大家舉起酒杯致意。
    校運會後幾天里,文墨帶著文超越、甦研儀和林美希等人四處玩耍。回校前一日午後,文墨送弟弟返回學校。回來時,發現校門外小飯鋪聚集了許多人圍觀,其中不乏警察的身影。她從人群中認出金發的林美希,隨即上前問道︰“怎麼回事?”
    “下課了嗎?”
    “是啊。”
    “一個16歲的女孩打工一個月,工資卻變成了負數。”林美希簡潔說明。
    “可以詳細一些嗎?”
    “這位姑娘因為家庭經濟條件限制,中學畢業後就放棄了學業,來這里工作補貼家用。然而,幾個月以來收入日益減少,直到最近一個月,竟然被扣除變成負債狀態。”林美希進一步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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