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世蘭早已按捺不住,率先走出宮門。齊悅斌等人緊隨其後,空氣中還殘留著劍拔弩張的氣息。
“你這是去哪里?”年世蘭看著匆匆忙忙的馮若昭問道。
“弘韞自從從圓明園回來後,胃口一直不好,我這是給他送些糕點去上書房。”馮若昭話音未落,年世蘭已瞥見她身後宮女手中提著食盒,也不好耽誤她便揮了揮手︰“快去吧。”
待馮若昭走遠,年世蘭對著槿夕低聲吩咐︰“咸福宮的小廚房做的糕點味道還不及御膳房的。你回去,讓咱們宮里的小廚房將弘韞喜歡的幾種糕點的方子抄寫一份,送到咸福宮去。”
槿夕領命而去,步伐輕快。
武顏大大咧咧地湊過來︰“為何不讓翊坤宮的小廚房做好了直接送去?我覺得別人做不出那個味道。”
齊悅斌恨鐵不成鋼地拍了拍武顏的手背︰“怎麼跟我住了這麼久,一點也沒學到我的聰明?”
武顏一臉迷茫︰“怎麼了?我說的不對嗎?你們難道不覺得翊坤宮的點心滿宮最好吃嗎?”
安陵容掩著帕子輕笑︰“武姐姐,若是平時阿哥公主去翊坤宮,在蘭姐姐的眼皮子底下,自然無人敢動手腳。
但若是做好了從翊坤宮送到阿哥所,中間不知要經過多少人之手。若是出了差錯......”她意味深長地停頓了一下,“那可就麻煩了。”
武顏這才恍然大悟,驚嘆道︰“陵容你怎麼這麼聰明!”
年世蘭懶得理會這聒噪的對話,裙擺翻飛間加快腳步。
武顏趕緊拽住安陵容的衣袖,“等等我和陵容!”
年世蘭和齊悅斌早已快步離開,只留下武顏氣喘吁吁地追趕。
听著身後追趕的腳步聲,年世蘭步履愈發矯健,腰肢輕擺間走的更快了。
翊坤宮的午後,陽光透過雕花窗欞灑落在軟榻上,安陵容安靜地坐在繡架前,一針一線地繡著弘宴的里衣。她的指尖縴細白皙,繡針在綢緞上翻飛,繡篷上的花紋漸漸成形。
年世蘭則倚在一旁的貴妃榻上,手中捧著一本游記,卻遲遲沒有翻動一頁。她的目光落在安陵容身上,又不由自主地飄向殿外,思緒漸遠。
她細細數著身邊的人——齊悅斌、馮若昭、頌芝、槿夕……除了武顏和安陵容,其余的都已有子嗣傍身。劇情中,雍正的壽命不過短短數年,若是陵容和武顏也能有子嗣,日後出宮榮養,也算有個依靠。
“陵容。”她突然出聲。
安陵容停下手中的繡針,抬起頭,眼中帶著幾分疑惑︰“蘭姐姐?”
游記被隨意拋在軟墊上,年世蘭起身時廣袖帶起一陣玫瑰香風。
她指尖拂過安陵容繡架上半成的里衣,忽然握住那雙沾著絲線的手。
“你該有個孩子了。”年世蘭的拇指摩挲著她手背上淡青色血管,“日後出宮榮養,也有個依靠。”
殿外忽有秋蟬長鳴,打破了凝滯的空氣。安陵容聞言,手中的繡針微微一頓,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姐姐,你真的願意……”
年世蘭明白安陵容的欲言又止,打斷她的話︰“為何不願?只要你好,我都願意。”
安陵容垂眸望著兩人交疊的手,喉間泛起苦澀。
“蘭姐姐...”淚珠砸在繡架上,“你對我如此之好,陵容該如何回報你?”
年世蘭俯身將她擁入懷中,“我不要你的報答。”她的聲音混著玫瑰香粉,在安陵容耳畔落下承諾,“你既喚我一聲姐姐,我便要為你考慮。”
“姐姐!”安陵容輕喚一聲,听著年世蘭沉穩的心跳聲,恍惚間仿佛回到了待字閨中。
記憶里母親也是這樣抱著她,在昏暗的繡房里哼著江南小調。而此刻的溫暖更甚,因為她知道,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深宮里,終于有人願意為她撐起一片天。
這輩子,她欠姐姐的恩情,怕是永遠都還不清了。
年世蘭輕輕拍著她的背,如同安撫一只受驚的小貓︰“姐姐在呢,姐姐在呢。”
年世蘭輕撫著她如瀑的青絲,漂亮的提示音在腦海中反復回響。午後三刻,雍正必去御花園,機會稍縱即逝,必須盡快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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