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過窗欞斜斜灑在鎏金香爐上,年世蘭握著羊脂玉護甲的手頓了頓。
頌芝送來的密信在指尖輕輕翻轉,火漆印上的“年”字泛著暗紅,朱唇輕啟︰“他若心誠就幫幫他吧。”
年府書房內,年羹堯執筆的手忽然一頓,墨汁在奏折上暈開一點暗痕。
“將軍別來無恙。”陰影里走出個身著靛藍勁裝的男子無聲落地。
年羹堯瞳孔微縮——竟是十年前那個被妹妹送進粘桿處的周寧海!
“坐。”年羹堯推開案頭密函,目光掃過對方腰間懸著的玄鐵令牌——粘桿處副統領的印信。
十年光景,這人竟真爬到了這個位置。
周寧海卻不肯坐,躬身時額前垂下的一縷白發遮住了猙獰傷疤︰“奴才站著回話才安心。”
“腿傷可好?”年羹堯忽然問道。
周寧海右腿不自覺顫了顫,他垂下眼簾︰"托將軍與娘娘的福,陰雨天略疼些罷了。"
年羹堯喉頭滾動,終是嘆道︰“受苦了。”
周寧海喉結滾動,從袖中取出密函︰“娘娘說,果郡王對浣碧起了心思,可這浣碧是擺夷人士,更是菀貴人的妹妹,菀貴人打算……”
說到此處壓低聲音,“至于劉成業...”話未說完,年羹堯已抬手止住。
“我還當粘桿處的鷹犬都瞎了眼。”年羹堯突然大笑,震得案上的青銅鎮紙微微作響,“原來是你在其中周旋。”
笑意未達眼底,卻抬手拍了拍對方肩膀,“告訴妹妹,讓她放心,我自有打算。”
當年羹堯挽留用膳時,周寧海已如鬼魅般退至門邊︰“粘桿處眼線遍布,奴才不敢久留。”話音未落,身形已隱入夜色。
潮濕的石壁上,一盞油燈忽明忽暗地跳動著。劉成業盯著眼前突然豐盛的菜色——一碟醬牛肉,半只燒雞,甚至還有壺溫熱的梨花白。
他急不可耐的扒了兩口,咸鮮滋味在舌尖炸開的瞬間,後知後覺的恐懼如潮水般涌來。
“噗”地一聲,食物混著膽汁吐在青磚地上,冷汗順著蒼白的臉頰滑落,他顫抖著膝蓋重重磕在地上,額頭幾乎貼到了冰冷的石面——死囚臨刑前,必有一頓斷頭飯!
“大人饒命!小的願做牛做馬,求您...”喉間涌上的膽汁讓他聲音嘶啞,“求您留條活路!”
門外傳來 響動,小廝提著燈籠推門而入,見滿地狼藉,清秀的眉峰蹙成川字︰“嚎什麼喪!當家的吩咐了,讓你吃飽養足力氣!”他踹了腳鐵柵欄,“愛吃不吃!”
劉成業抬起涕淚橫流的臉,借著晃動的燈光看清小廝滿臉的不耐——不似要取他性命的樣子。
他喉結艱難滾動兩下,電光火石之間抓起陶碗,狼吞虎咽將飯菜掃進肚里,油星順著嘴角滴落在破舊的布衣上。
當最後一口湯水下肚,他盯著空碗冷笑出聲︰看來,自己這條賤命,終于有了利用價值。
圓明園的夜色里,三股暗流正在涌動——粘桿處、曹家、果郡王府。可他們不知道的是,苦苦搜尋的人就藏在年府地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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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主,該喝安神湯了。”音袖捧著青瓷碗輕聲提醒。
曹琴默斜倚在湘妃榻上,沉思著——
明日鑾駕就要回宮,若再找不到劉成業……宮中可不似外面方便,她撫摸著隆起的腹部,忽然閃過一個瘋狂的念頭︰不如稱病留在圓明園?
“嘶…”腹中胎兒突然踢了一腳,仿佛在警告她。
曹琴默自嘲地搖頭——五阿哥弘歷血淋淋的例子就擺在眼前,失了聖心的皇子在這園子里,連最低等的粗使宮女都敢作踐。
“音袖,”她聲音干澀得像秋日枯葉,“家中還沒消息?”
音袖跪著搖頭,鬢邊珠花隨動作輕顫。
“去查查最近有沒有送出宮的東西。”她突然坐直身子,“還有,派人盯著,若有劉成業的消息……”
曹琴默摸著肚子無聲冷笑︰既然找不到劉成業,那就讓知道秘密的人...永遠開不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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