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佳玉柔當然曉得是何緣由，只不過是想戳破宜修平日里慈母的假面罷了。
齊妃李靜言一听這話，頓時想起前幾日游園時，偶然听到兩個小宮女在角落里的議論。
“听說五阿哥雖說不得皇上喜歡，可學問倒是扎實，讀書識字都比同齡人強不少呢。”
“是啊，反觀三阿哥，在宮中養尊處優，學問卻不見長進，听說還時常被先生斥責愚笨。”
“三阿哥今兒又把‘東臨碣石’背成‘東臨碣石’，先生氣得摔了戒尺，倒是五阿哥在廊下練字，那字寫得……”
話音未落便被另一人扯了袖口︰“快別說了，仔細齊妃娘娘听見。”
此刻回憶起那場景，齊妃指甲幾乎掐進掌心，忽覺鬢邊金步搖沉甸甸得壓人，倒像是旁人暗戳戳的譏諷。
“令嬪這是何意？可別犯了忌諱！”齊妃猛地站起身，團扇上的流甦甩得 啪作響。
佟佳玉柔卻不慌不忙，臉上依舊掛著那抹看似無害的笑容，輕飄飄地回應︰“姐姐何必生這麼大的氣？
忌諱？這宮中的忌諱臣妾自然知曉，可五阿哥身為皇上的子嗣，難道還提都提不得嗎？”
齊妃被她這陰陽怪氣的話激得滿臉通紅，手中團扇搖得呼呼作響，冷冷開口︰“五阿哥的生母不過是個低賤的婢女，連玉碟都沒入的，他也配與三阿哥相提並論？”
她忽然瞥見佟佳玉柔腕間翡翠鐲，心中更氣——這令嬪分明是仗著母家得利，才敢這般明火執仗地刺她痛處。
佟佳玉柔聞言，收起了笑容，直視著齊妃的眼楮︰“姐姐說臣妾犯了忌諱？臣妾倒覺得姐姐這話才犯了忌諱。
五阿哥的生母出身卑微不假，可他畢竟是皇上的親骨肉，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豈是我們能隨意詆毀、說三道四的？”
她微微一頓，又輕聲問道，語調里滿是挑釁，“怎麼，姐姐覺得臣妾說的不對嗎？難道在姐姐眼里，五阿哥就不是三阿哥、四阿哥的親兄弟了嗎？”
“你！”齊妃被她堵得說不出話來，臉漲得像熟透的番茄，氣急敗壞地吐出三個字︰“他也配？”
佟佳玉柔不緊不慢地放下茶盞，瓷底與案幾相踫發出清響，挑了挑眉，不再言語。
宜修見場面有些失控，趕忙出聲制止︰“好啦，好端端地說這些干嗎？齊妃，你也是皇上身邊多年的老人了，行事該穩重些；
令嬪，你入宮也有段時日了，即便不在乎宮里的忌諱，也該在乎在乎皇上的心意吧。”
她見佟佳玉柔軟硬不吃，也不願再多糾纏，便草草結束了這個話題，轉而對齊妃囑咐道︰“得空就多陪陪三阿哥溫書，仔細著皇上查問起來。”
齊妃連忙欠身，臉上堆起笑容︰“多謝娘娘關懷，最近三阿哥勤奮得很，日日溫書到深夜，先生都夸他有進步呢。”
宜修滿意地點點頭，神色欣慰︰“這就對了，三阿哥是皇上的長子，一舉一動都該做個表率，往後更要督促他用心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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