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眉莊承蒙皇恩眷顧得以承寵,依照這宮中規矩,次日清晨便要前往景仁宮向皇後娘娘請安。天還未大亮,沈眉莊便在采月的伺候下早早起身,精心梳妝打扮。
她坐在妝台前,看著鏡中略顯疲憊卻依舊清麗的面容,心中五味雜陳。采星為她梳理著如瀑的長發,輕聲說道︰“小主,今兒個可得打扮得精神些,去景仁宮請安,各宮娘娘想必都會打量著。”
沈眉莊微微點頭,輕聲應道︰“我知曉了,切不可失了禮數。”
行至景仁宮正殿,太監尖著嗓子通報︰“沈貴人到!”沈眉莊深吸一口氣,微微提起裙擺,跨過那高高的門檻。
只見殿內眾妃嬪早已齊聚,宜修端坐在正上方,雍容華貴。
沈眉莊趕忙屈膝行禮,聲音清脆悅耳︰“臣妾給皇後娘娘請安,娘娘金安。”
宜修微微抬手,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沈貴人起來吧。”
沈眉莊起身,又向兩旁的妃嬪們依次行禮問安。齊嬪李靜言坐在一旁,輕輕哼了一聲,陰陽怪氣地說︰“喲,這沈貴人昨夜承寵,今日看起來精神頭不錯呢。”
昨夜,月涼如水,灑在紫禁城的琉璃瓦上。長春宮中,齊嬪听聞鳳鸞春恩車的鈴鐺聲由遠及近,心下一陣狂喜,以為是雍正前來傳她侍寢。她匆忙起身,在屋中來回踱步,喜悅之情溢于言表。
“翠果,快些,給本宮梳妝。”齊嬪催促著,臉上泛著興奮的紅暈。翠果趕忙打開衣櫃,拿出那件齊嬪最喜愛的粉色宮裝。這宮裝是用上等的綢緞制成,繡工精致,粉色的衣料如同盛開的桃花,嬌艷欲滴。
齊嬪坐在妝台前,對著鏡子左顧右盼,心中滿是期待。她想起在王府的時候,雍正曾溫柔地對她說,她穿粉色最為好看,那眼神中的寵溺仿佛還在昨日。
自進宮封嬪之後,皇上的恩寵日漸稀少,今夜這難得的召喚,怎能不讓她心花怒放。
“小主,您今兒個可真美,皇上見了定會歡喜。”翠果在一旁奉承著,手中熟練地為齊嬪梳理著頭發,插上華麗的珠翠。
就在齊嬪沉浸在即將侍寢的喜悅中時,小太監匆匆趕來,跪地稟報道︰“啟稟齊嬪娘娘,皇上招的是沈貴人侍寢。”
齊嬪瞬間呆愣在原地,臉上的笑容僵住,是啊,自己是嬪位是不用坐鳳鸞春恩車的,在這一眾下人面前,她自覺丟盡了顏面,那原本挺直的脊背也微微彎了下去,雙手緊緊攥著衣角。
“哼!沈貴人不過是個剛入宮的新人,憑什麼能得皇上垂青!”齊嬪咬牙切齒地說道。
這一夜,齊嬪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她想著今日晨起去景仁宮請安,定要在眾人面前找回場子,不能讓那沈眉莊小瞧了去。所以今日請安齊嬪不顧沈眉莊是自己宮中的人,出言嘲諷。
沈眉莊心中一緊,面上仍保持著謙遜的笑容︰“齊嬪娘娘謬贊,臣妾惶恐。”
宜修打著圓場︰“沈貴人姿容出眾,得皇上寵愛也是情理之中。”
齊嬪卻仍不罷休,繼續說道︰“哼,有些人啊,別以為一朝得寵就可高枕無憂,這宮中的日子長著呢,可別得意忘形。”
宜修見場面有些失控,輕輕咳嗽一聲,說道︰“好了,都莫要再爭執了。本宮希望諸位都能以和為貴,為皇上分憂,為皇家綿延子嗣才是正事。”
宜修見眾人安靜下來,微微垂眸,看似不經意地說道︰“其實這後宮之中,皇上的恩寵流轉實屬平常。就說那夏常在,本也是皇上有意傳召之人,是犯了些過錯才被華妃娘娘罰抄宮規,這才錯失了侍寢的機會,轉而才輪到了沈貴人。”
眾妃嬪听聞此言,皆微微一怔,目光紛紛投向沈眉莊。沈眉莊忙屈膝行禮道︰“臣妾能得皇上垂憐,不過是偶然,臣妾惶恐,只望能盡心侍奉皇上,不辜負皇上恩澤。”
齊嬪卻輕哼一聲,說道︰“偶然?這宮中哪有那麼多偶然之事。沈貴人如此得寵,莫不是使了什麼手段?”她本就對沈眉莊承寵心懷不滿,如今皇後這般言語,正好給了她發難的由頭。
沈眉莊焦急地看向皇後,卻見皇後只是端坐在上,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她只得硬著頭皮回應華妃︰“齊嬪娘娘,臣妾冤枉,臣妾自入宮以來,恪守宮規,絕不敢有半分逾矩之行。”
“呵,平日里不見來主殿給本宮請安,倒是巴巴的想去碎玉軒……”齊嬪不依不饒又想起碎玉軒里面兩個人都得罪了華妃,話鋒一轉“希望你能說到做到!”
請安結束後,沈眉莊默默跟在齊嬪後面回宮。一路上,齊嬪昂首挺胸,腳步匆匆,故意不理會身後的沈眉莊,仿佛她是個透明人。
回到宮中,沈眉莊立刻吩咐彩星︰“去把家里送來的上等文房四寶取來。”
“小主,那可是老爺特意給您送來的,您平日里都舍不得用。”
沈眉莊微微苦笑︰“如今這情形,不得不如此。”
待文房四寶取來,沈眉莊親自捧著,前往齊嬪的主殿。進得殿內,她屈膝行禮,恭敬地說道︰“齊嬪娘娘,臣妾今日不懂規矩,讓您費心了。這是臣妾父親特意為三阿哥尋來的文房四寶,還望娘娘笑納。”
齊嬪坐在榻上,瞥了一眼那精美的文房四寶,心中稍有得意,但仍故作冷淡︰“沈貴人這是何意?莫不是想用這些東西來堵本宮的嘴?”
沈眉莊連忙搖頭︰“娘娘誤會了,臣妾只是想略表心意,向娘娘賠個不是。三阿哥聰慧好學,正是學習的時候,這才讓父親特意尋來送給娘娘。”
齊嬪把玩著自己的指甲,思索片刻後說道︰“哼,算你有心。不過你可記住了,這宮中的恩寵變幻莫測,別以為你現在得寵就可以肆意妄為。”
沈眉莊再次行禮︰“是,娘娘教誨,臣妾銘記于心。”
從齊嬪主殿出來後,沈眉莊望著天空,深深嘆了口氣,若是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