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7章 綻放吧百合 吳盼 篇七
吳盼推開朱漆斑駁的院門時,九月的陽光正穿過梧桐葉間隙。光斑流淌在她小麥色的脖頸上,將那條蜿蜒至鎖骨的紅痕襯得驚心動魄——那是阿情進入這具身體時原主的一縷魂力留下的痕跡,如今卻成了涅盤重生的印記。
&34;是...盼盼?&34;
張素芬——也就是吳盼的繼母手里的搪瓷缸&34; 當&34;砸在青石板上。鵝黃色襯衫領口濺上深褐茶漬,像極了牛棚牆上干涸的血跡。
這個總愛吹噓見過上海灘美人的女人,此刻瞳孔里倒映的身影卻讓她想起六年前批斗會上見過的甦州名伶——那個被剃了陰陽頭仍挺直脊梁的女人。
吳盼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提著行李箱進了屋子。
吳國棟的老花鏡滑到鼻尖。他手中正在蓋章的返城申請書被茶水浸透,墨跡在&34;吳盼&34;二字上暈染開來。
記憶中那個總愛縮在書房角落的蒼白少女,此刻正逆光而立。曬成蜜色的肌膚泛著健康光澤,粗布襯衫裹著抽條的腰身,最要命的是那雙眼尾微挑的鳳眸,淬著北大荒風雪磨礪出的寒芒。
&34;爸。&34;吳盼松開行李箱。
褪色的軍綠挎包帶子從肩頭滑落,露出半截瑩白如玉的肩頭——那里本該有顆朱砂痣,如今卻被火焰狀印記取代。她抬手將碎發別到耳後,腕骨在陽光下透出青瓷般的釉色。
站在吳盼身後的張素芬突然捂住嘴咳嗽。她精心描畫的柳葉眉被冷汗暈開,這才發現少女耳垂上晃著的根本不是金墜子,而是用子彈殼打磨的耳釘。
&34;路上累了吧?&34;張素芬在吳國棟的眼神示意下強笑著去接行李,指甲上鮮紅的鳳仙花汁蹭到吳盼手背。
這個向來以&34;勞動婦女&34;自居的女人,此刻才驚覺自己引以為傲的豐腴身段,在少女青竹般的挺拔姿態前顯得多麼笨拙。
吳國棟的鋼筆尖戳破了公文紙。他想起今早秘書處的閑話,說新來的打字員像極了當年勞動局的一枝花。
此刻看著女兒被山風雕琢出的下頜線,那些刻意遺忘的記憶突然翻涌——妻子被拖走那夜,白旗袍領口露出的也是這般天鵝似的頸項。
“你媽...&34;吳國棟摘下老花鏡,鏡腿上的膠布還是五年前女兒用醫用膠帶纏的,&34;七二年冬天走的。肺結核,在牛棚里。&34;
八仙桌上的相框突然反光。吳盼看見自己扭曲的臉映在玻璃上,旁邊是父親與新婚妻子的合影。
女人穿著母親最愛的月白旗袍,鬢角卻別著朵不合時宜的塑料紅花。
&34;素芬是市革委會李主任介紹的。&34;父親摩挲著紫砂壺,壺身&34;勞動光榮&34;的刻字缺了一角,&34;上個月平反大會,你張叔...我是說素芬她叔,幫了不少忙。&34;
張素芬將吳盼的行李放到吳盼的房間回來後詢問吳盼晚上想吃什麼,張素芬身上刺鼻的雪花膏味,這味道蓋住了吳國棟書房里積年的墨香。
五斗櫥第三個抽屜露出一角紅綢,張素芬順著她的目光&34;啪&34;地合上抽屜,有機玻璃扣撞在黃銅把手上。
&34;您臉色不太好。&34;吳盼突然湊近繼母,驚得對方撞翻了五斗櫥上的毛主席半身像。
少女呼出的氣息帶著薄荷清涼,那是用北大荒的冰凌花自制的牙膏味道。對方那張極其漂亮的臉蛋在張素芬湊近看時更顯得完美無缺,分明對方未施粉黛竟就有這般絕色。
張素芬聞到自己頭發里劣質頭油的酸味,下意識頗有些自卑的摸了摸自己粗糙的皮膚。
張素芬揉了揉自己的臉,回答︰“沒,沒有,可能昨晚沒睡好吧?”
吳盼︰“是因為得知我要回家了,所以才心情不好晚上輾轉難眠嗎?”
張素芬尷尬的笑了笑︰“怎麼會呢!你這孩子,真會開玩笑。”
吳盼︰“好笑嗎?”
吳國棟看著與從前大不一樣,鋒芒畢露的女兒和極為難搞的張素芬你來我往的佔盡了上風,心里不知道該為吳盼的改變而高興還是為自己的發妻沒能親眼看見女兒的蛻變而遺憾。
深夜,吳盼站在母親梳妝台前。月光漫過新刷的綠漆,映出她褪去粗布衣裳的身影。
鏡中人肩頭蜿蜒著火焰狀印記,她撫摸著子彈殼耳釘輕笑,身後樟木箱上搭著的軍大衣突然滑落,露出內襯里干涸的血跡——那是百合流產那天染上的。
主臥傳來瓷器碎裂聲。吳盼披衣起身時,听見張素芬帶著哭腔的質問︰&34;你當初娶我時說盼盼是個病秧子!現在這狐狸精模樣...明天怎麼見李主任?&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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