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籠罩甦州，1938年的秋風夾著濕冷的寒意，從破舊的安全屋窗縫鑽進來。
陸陽帶著青藍、小河和小江快步走出屋子，身後武大山的喘息聲漸漸被風聲掩蓋。他沒有回頭，腦子里卻全是武大山那句“由‘零’統治的新世界”。這不是簡單的日軍陰謀，而是更深層的野心，一個穿越者如他也未曾預料的變量。
街上行人稀疏，只有幾個拉洋車的車夫縮著脖子趕路。陸陽拉低帽檐，低聲對青藍說︰“車準備好了嗎？”
“在巷子口，”青藍壓低聲音，“老六弄了輛日軍卡車，偽裝成運糧隊。”
“好，”陸陽點頭，“走小路，別驚動城里的眼線。”
幾人鑽進巷子，果然看到一輛蒙著帆布的日軍卡車停在暗處，引擎低鳴。老六靠著車門抽煙，見他們過來，扔了煙頭︰“上車吧，南京路遠。”
陸陽拍了拍車廂，帶著小河和小江爬上去，青藍坐副駕。他從懷里掏出那支“櫻花”留下的鋼筆，借著微弱的月光再次檢查。微型發報機的發現讓他心跳加速——“櫻花”是誰？她為何留下這個線索？作為穿越者，他熟悉後世的情報手法，這支筆可能是他突破“零”計劃的關鍵。
卡車啟動，顛簸著駛出甦州，沿著鄉間土路向南京進發。車廂里，小河攥著把短刀，低聲問︰“陸大哥，‘零’真是咱們的人嗎？”
陸陽瞥了他一眼，沉聲道︰“不好說。可能是日本人扶持的傀儡，也可能是軍統或中統的叛徒。”
小江皺眉︰“那‘東風’呢？跟‘零’是一伙的？”
“還不清楚，”陸陽揉了揉太陽穴，“但‘東風’管東線，‘零’可能是幕後操盤的。咱們得先找到‘火種’的源頭。”
車行半夜，天邊泛起魚肚白時，卡車停在南京城外的一片荒林。老六跳下車，低聲道︰“前面有日軍哨卡，過不去。”
陸陽探頭一看，果然見遠處有幾道人影晃動，刺刀在晨光中閃著寒光。他眯起眼，從包裹里掏出狙擊槍零件，熟練組裝。這是他從2025年帶來的殺器，遠超這個時代的武器。他低聲說︰“我去清路，你們等信號。”
他貓腰鑽進林子，貼著樹影摸到哨卡百米外。瞄準鏡里，三個日軍士兵正圍著火堆取暖，一個軍官模樣的人站在旁邊，手里拿著一張地圖。陸陽深吸一口氣，扣動扳機。消音器壓住槍聲，軍官眉心爆開，撲倒在地。緊接著又是兩槍，士兵連喊都沒喊出就倒下。
他揮手示意，卡車緩緩開過來。青藍跳下車，撿起那張地圖，低聲道︰“上面標了幾個紅點，南京城里有三個。”
陸陽接過一看，紅點集中在城南一帶，其中一個標注著“倉庫3”。他冷笑︰“倉庫三號，‘火種’的窩。”
幾人棄車步行，偽裝成難民混進南京城。天剛亮，城里滿目瘡痍，難民拖著破爛的包裹擠在街頭，偶爾有日軍巡邏隊經過，靴聲整齊得刺耳。陸陽帶隊繞到城南，找到地圖上的倉庫——一棟不起眼的灰磚樓，門前停著兩輛日軍卡車，幾個士兵正搬運木箱。
“青藍，你和小河從左邊繞過去，”陸陽低聲布置，“小江跟我走正面，老六守後路。”
幾人散開，陸陽拉低帽檐，換上從哨卡搶來的日軍制服，大搖大擺走向倉庫。他用流利的日語喊道︰“少佐有令，檢查貨物！”
門口的士兵愣了下，敬了個禮︰“ゾゆ、長官！”
陸陽走進倉庫，里面堆滿木箱，空氣里彌漫著消毒水和霉味。他隨手掀開一個箱子，里面是密封的玻璃瓶，綠液在昏光下晃蕩，跟武大山交代的“火種”一模一樣。他心跳加速，表面卻不動聲色，用日語問旁邊的士兵︰“這些什麼時候運走？”
“今晚，”士兵低聲道，“去上海。”
話音剛落，倉庫後門傳來一聲悶響，老六沖進來，低喊︰“有埋伏！”緊接著，槍聲炸開，十幾個穿黑衣的人從箱子後竄出，手里端著沖鋒槍。陸陽反應極快，掏出手槍連開三槍，兩個黑衣人應聲倒地。他低喝︰“撤！”
青藍和小河從側面殺出，短刀和手槍齊上，血腥味瞬間彌漫。小江扔出一枚煙霧彈，濃煙滾滾，幾人趁亂沖出倉庫。身後槍聲追來，子彈擦著牆角飛過。陸陽回頭一瞥，見一個穿長袍的人站在倉庫門口，帽檐壓低，看不清臉，卻透著一股陰冷。
“那是‘零’？”小河喘著氣問。
“未必，”陸陽眯起眼，“可能是‘東風’的手下。”
幾人鑽進一條窄巷，甩掉追兵。陸陽靠著牆，從懷里掏出鋼筆，調整頻率發了條電報︰“南京倉庫發現火種，請求支援。”他知道，這信號可能傳到“櫻花”手里，也可能落入敵人之手，但眼下，他只能賭一把。
夜色漸深，南京城外的風聲嗚咽。陸陽看著手里的地圖，紅點像血跡，刺得他眼皮直跳。他低聲道︰“今晚的貨不能走，咱們得炸了它。”
青藍點頭︰“怎麼干？”
“用這個，”陸陽從包裹里摸出一枚後世的定時炸彈，冷笑，“讓‘零’知道，火種燒不到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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