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撕下自己襯衫的一角，緊緊地按在青藍的傷口上，試圖止住那汩汩流淌的鮮血，可那血，像是決堤的洪水，怎麼也止不住，很快就將他的手染得通紅。
“他娘的！”陸陽低聲咒罵了一句，他知道，單靠按壓是止不住血的，必須想別的辦法。
他的腦海里，飛快地閃過各種急救方法，那是他在軍統和“前世”受訓時學到的技能。
他迅速地判斷著青藍的傷勢，子彈從她的胳膊穿過，沒有傷到骨頭，但傷口很大，血流不止，必須立刻進行止血和包扎。
“周青，有沒有急救包？”陸陽頭也不回地問道，聲音急促。
“有……有……”周青手忙腳亂地從一個破舊的帆布包里翻出一個急救包，遞給陸陽。
陸陽接過急救包，迅速地打開，從里面找出止血帶、繃帶、消炎粉等物品。
他用止血帶緊緊地扎住青藍胳膊的上端，然後用紗布蘸著酒精，小心翼翼地清理著傷口周圍的血跡。
“可能會有點疼，忍著點。”陸陽輕聲說道，他的聲音，帶著一絲溫柔，也帶著一絲顫抖。
他不敢去看青藍的眼楮，他怕看到她眼中的痛苦和恐懼。
青藍沒有說話，只是緊緊地咬著嘴唇，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身體微微地顫抖著，顯然是在忍受著劇痛。
陸陽用最快的速度，清理完傷口，然後撒上消炎粉，最後用繃帶將傷口緊緊地包扎好。
“好了，”陸陽輕聲說道，“暫時止住血了。”
他抬起頭，看著青藍那張蒼白的臉，心中一陣絞痛。
“你……你怎麼樣？”陸陽的聲音，有些哽咽。
“我……我還好……”青藍勉強笑了笑，笑容中帶著一絲虛弱，也帶著一絲安慰。
“你別說話了，好好休息，”陸陽說道，“我們很快就能上岸了。”
他將青藍輕輕地放在船艙里，讓她靠在自己的懷里，然後脫下自己的外套，蓋在她的身上。
周青在一旁看著，眼眶也濕潤了。他跟了陸陽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失態。
“老大，嫂子她……”周青欲言又止。
“她不會有事的。”陸陽打斷了周青的話，斬釘截鐵地說道，聲音不大，但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仿佛，他只要這樣說了，青藍就一定不會有事。
周青不再說話，他默默地走到船頭，繼續駕駛著小船。
小船在江面上行駛著，發動機發出“突突突”的轟鳴聲，打破了夜的寧靜。
江風很冷，像刀子一樣刮在人的臉上，但陸陽卻渾然不覺。他只是緊緊地抱著青藍，感受著她微弱的呼吸和心跳。
他希望這條江，沒有盡頭，就這樣一直走下去，永遠都不要停歇。
可是，該來的，總是會來的。
“噠噠噠……”
一陣密集的槍聲，突然從岸邊傳來，打破了江面上的平靜。
“不好！是追兵！”周青臉色一變，大聲喊道。
陸陽猛地抬起頭，只見岸邊，影影綽綽地出現了許多人影，他們手中都拿著槍，正向著小船瘋狂地射擊。
子彈像雨點一樣，打在小船的周圍，濺起陣陣水花。
“他娘的，還真是陰魂不散！”陸陽暗罵一聲，他將青藍安置好，然後抄起之前從“黑魚”尸體旁撿來的沖鋒槍，對著岸邊就是一陣掃射。
“周青，你負責開船！葉婉如，你照顧好青藍！”陸陽一邊開槍，一邊大聲喊道。
“好！”周青和葉婉如應聲答道。
葉婉如緊緊地抱著青藍，將她護在自己的懷里，用自己的身體，為她擋住那些飛濺的子彈。
周青則駕駛著小船，在江面上左躲右閃，試圖避開敵人的火力。
可是，敵人的火力實在是太猛了，小船被打得像篩子一樣，到處都是窟窿，江水不斷地涌進來，眼看著就要沉了。
“老大，不行了！船要沉了！”周青焦急地喊道。
“棄船！跳江！”陸陽當機立斷，他知道，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跳江逃生。
“可是，青藍她……”周青猶豫著，他擔心青藍的身體，根本承受不了冰冷的江水。
“別可是了！再不走就來不及了！”陸陽說著，抱起青藍，縱身一躍，跳進了江中。
周青和葉婉如也跟著跳了下去。
幾人跳入江中後，立刻向著對岸游去。
“砰砰砰！”
岸上的敵人，還在不停地射擊，子彈打在江面上，濺起陣陣水花。
陸陽一手抱著青藍，一手劃水，奮力地向前游著。
他感覺到，青藍的身體越來越冷，呼吸也越來越微弱。
“青藍，你堅持住！我們馬上就到了！”陸陽在青藍耳邊說道，聲音中充滿了焦急和鼓勵。
可是，青藍卻沒有任何回應，她雙眼緊閉，臉色蒼白，像一朵即將凋零的花朵。
“青藍！青藍！”陸陽大聲呼喊著，但青藍卻始終沒有回應。
陸陽的心，沉到了谷底，一種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
他將青藍的頭托出水面，然後用自己的嘴，對著她的嘴，做起了人工呼吸。
一下，兩下，三下……
陸陽不停地做著人工呼吸，他希望，能夠將青藍從死亡線上拉回來。
可是，青藍依舊沒有任何反應，她的身體，越來越冷，越來越沉……
“不！你不能死！你不能死！”陸陽的聲音，帶著哭腔，他不敢相信，也不願相信，青藍就這樣離開了他。
“陸陽，別這樣……”葉婉如游到陸陽身邊，她看著陸陽那悲痛欲絕的樣子，心中一陣酸楚，“我們……我們先上岸再說吧……”
“對……對……上岸……”陸陽像是突然醒悟過來，他抱著青藍，和葉婉如、周青一起，奮力向岸邊游去。
經過一番艱難的掙扎，他們終于游到了岸邊。
陸陽將青藍輕輕地放在地上，然後開始檢查她的情況。
“還有救，還有救……”陸陽一邊檢查，一邊喃喃自語，像是在安慰自己，也像是在祈禱上蒼。
他發現，青藍雖然傷勢嚴重，但還有一絲微弱的呼吸和心跳。
他立刻開始對青藍進行急救，按壓胸口，人工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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