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陸陽的腳踢到一塊石頭。
聲音在峽谷中回蕩。
"誰！"洞里的燈光突然熄滅。
陸陽貼著岩壁，听見急促的腳步聲向洞口接近。一個人影閃出來，陸陽扣動扳機。
"砰！"
李科長的箱子掉在地上，啪嗒一聲摔開了。里面不是檔案，而是一堆炸藥。
"陸處長，"李科長捂著肩膀，"你來得正好，可以和這些檔案一起陪葬了。"
他手里舉著一個引爆器，拇指按在按鈕上。洞里的日本人也掏出了手槍。
雨水順著峭壁流下，在地上匯成一條小溪。這是李主任一家最後見過的風景。
九龍峽谷的雨越下越大，山石間的積水嘩嘩作響。陸陽的槍口對著李科長，李科長的手指按在引爆器上，洞里的日本特務的槍指著陸陽。三個人誰都不敢輕舉妄動。
"你殺了李主任一家，就是為了今天？"陸陽的聲音里帶著冰碴子。
李科長的嘴角扯出一個笑容︰"那是個意外，李主任不該發現那份名單。"
"八嘎！"洞里的日本人低吼一聲，"不要多話，殺了他！"
一道閃電劃過夜空，照亮了峽谷。陸陽看見李科長肩上的傷口在不停地淌血，而他握著引爆器的手也在微微發抖。
"投降吧，"陸陽說，"周青已經帶人包圍了峽谷。"
李科長搖頭︰"陸處長，你太天真了。這里埋的不只是炸藥，還有..."
話音未落，遠處傳來一陣密集的槍聲。幾個黑影從峭壁上滑下來，是日本特務的增援。
陸陽一個翻滾躲到一塊巨石後面，子彈打在石頭上，濺起火星。李科長趁機按下了引爆器。
"轟！"
山洞里的炸藥爆炸了，氣浪夾著碎石向四周擴散。陸陽感覺耳朵一陣嗡鳴，眼前全是煙塵。
"文翰！"
是陳怡君的聲音。她帶著一隊便衣從山路上沖下來，和日本特務展開了激烈的交火。
李科長從煙塵中沖出來，手里多了一把短刀。陸陽側身躲過，但還是被劃破了手臂。
"為什麼？"陸陽反手一拳打在李科長的傷口上，"為什麼要背叛？"
李科長痛得彎下腰，卻笑得更猙獰︰"你以為我是中國人？我的母親是日本人，父親是英國人，我為什麼要效忠中國？"
兩人在雨中扭打，拳拳到肉。李科長的短刀在陸陽胸前劃出一道口子，陸陽的拳頭砸斷了李科長的鼻梁。
"砰！"
一聲槍響，李科長的胸口炸開一朵血花。他低頭看了看，似乎不敢相信。
陳怡君站在十步之外，槍口還在冒煙。
"這是為了李主任一家，"她說。
李科長張了張嘴，仰面倒在了地上。雨水沖刷著他的臉，帶走了那抹詭異的笑容。
"小心！"陸陽撲向陳怡君。
一顆子彈擦著他們飛過。那個日本特務從洞里爬出來，舉著槍要做最後的掙扎。
陸陽和陳怡君同時開槍。
"砰！砰！"
日本特務的身子抽搐了一下，栽倒在地。他的手里還攥著一份電報，上面寫著︰"東京特高課田中..."
遠處的槍聲漸漸平息。周青帶著人清理著殘余的日本特務。
陸陽撿起那份電報，臉色變得凝重︰"這不是結束，而是開始。"
陳怡君看著電報上的內容，輕聲說︰"田中在重慶還有更大的計劃。"
重慶的深夜，燈火零星。陸陽的辦公室里，一張地圖鋪在桌上，幾個紅點標注著最近的異常事件。
"這是李科長的電報原件，"陳怡君指著地圖上的一個點，"田中最後一次出現是在這里，江北的一家日本料理店。"
陸陽點上一支煙，煙霧在燈光下繚繞︰"三天前，碼頭失火，兩船軍火被毀。一周前，兵工廠的圖紙不見了。現在又是這份電報..."
"文翰，"陳怡君的手指在幾個紅點之間畫了一條線，"你看，這些地方連起來，像不像..."
"長江！"陸陽猛地站起來，"他們在沿江布置。"
門外響起腳步聲，周青推門進來︰"剛收到消息，日本特務在江北碼頭發現了一批可疑的木箱，里面都是..."
"炸藥，"陸陽接過話，"和九龍峽谷里的是一樣的。"
陳怡君的手指劃過地圖︰"如果在這些點同時引爆，長江水運就會癱瘓。重慶的軍需補給..."
話沒說完，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響起。陸陽拿起話筒，臉色越來越凝重。
"怎麼了？"陳怡君問。
"江北的日本料理店，"陸陽放下電話，"老板是個中國人，今天下午被發現死在後廚，脖子上有勒痕。"
周青翻開筆記本︰"那家店的老板叫張福，以前是..."
"碼頭工人，"陳怡君接過話，"在日本人開料理店之前。"
陸陽的手指敲著桌面︰"張福一定發現了什麼。"
"我去查查他的背景，"周青轉身要走。
"等等，"陸陽叫住他，"你去江北碼頭，盯著那批木箱。怡君，我們去料理店。"
夜色中，陸陽的車在空曠的街道上疾馳。陳怡君靠在副駕駛上，月光透過車窗，在她臉上投下斑駁的影子。
"文翰，"她突然開口，"你有沒有想過，這一切結束之後..."
一輛黑色轎車突然從側面沖出來，直接撞向他們的車身。陸陽猛打方向盤，車子擦著路燈轉了個圈。
"趴下！"陸陽一把將陳怡君按倒。
子彈打碎了擋風玻璃，玻璃渣四處飛濺。黑色轎車里探出一個人影，手里的沖鋒槍噴出火舌。
陸陽和陳怡君同時開槍還擊。黑色轎車一個甩尾，消失在夜色中。
"沒事吧？"陸陽扶起陳怡君。
陳怡君搖搖頭，指著前方︰"他們不想讓我們去料理店。"
"那就更要去了，"陸陽踩下油門，"田中在那里一定留下了什麼。"
月光下，兩人的影子在車窗上重疊。重慶的夜色中，一場更大的陰謀正在江水中暗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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