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傳來警笛聲，大批中統和軍統的人馬正在包圍春江茶館。
"你們..."劉思寶顫抖著說，"不能殺我，我還有用..."
陸陽看著這個曾經囂張的漢奸，現在卻像條蟲一樣在地上扭動。刀鋒一轉，在他脖子上劃出一道血痕。
"這是給你的教訓，"陸陽收起匕首，"至于死罪，自然有法律制裁。"
"老陸，"周青的聲音響起，"日本特務的援兵來了，你們快撤！"
陸陽和陳怡君對視一眼，一起架起劉思寶，消失在重慶的夜色中。
身後的春江茶館，依然在秋夜的霧氣中飄著絲竹聲。
只是今晚，這里注定要載入重慶的地下戰爭史。
軍統在歌樂山的秘密審訊室里，水滴的聲音一下一下敲打著水泥地面。
劉思寶被銬在鐵椅子上，額頭上的冷汗不停地往下淌。審訊室的白熾燈光打在他臉上，像一把無形的刀子。
"名單是誰給你的？"陸陽坐在對面，手里把玩著那把袍哥的匕首。
劉思寶咽了咽口水︰"陸處長，我...我真的不能說。"
"老陸，"周青遞過來一份檔案，"查到了，最近半年，劉家在香港開設了三家洋行，資金來源都是日本興業銀行。"
陸陽冷笑︰"劉老板，看來你和日本人的關系不淺啊。"
"我...我也是被逼的，"劉思寶哆嗦著說，"他們威脅要殺我全家..."
"放屁！"陸陽猛地站起來，刀尖抵在劉思寶的眼角，"三年前，是誰出賣了我黨的地下印刷廠？又是誰派人暗殺了李主任一家？"
劉思寶癱軟在椅子上︰"我說...我說..."
就在這時，審訊室的門開了。陳怡君走了進來︰"陸處長，方部長來了。"
陸陽收起匕首，跟著陳怡君走出審訊室。
走廊里，方長舉正在抽煙︰"情況怎麼樣？"
"這個漢奸嘴很硬，"陸陽說，"但已經快撬開了。"
方長舉吐出一口煙圈︰"上面很重視這份名單，不過..."
"不過什麼？"
"有人舉報，說你和地下黨有聯系。"
陸陽的瞳孔微縮，但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方部長，我為黨國做事，問心無愧。"
"我相信你，"方長舉拍拍他的肩，"不過最近要小心，有人在盯著你。"
等方長舉離開，陳怡君低聲說︰"文翰，我查到一個消息。劉思寶每個月都會去一趟磁器口的"聚豐號"茶莊。"
"聚豐號？"陸陽眯起眼楮，"那不是..."
"沒錯，"陳怡君說，"那是日本特務機關的一個聯絡點。"
審訊室里又傳來水滴聲。陸陽推開門，劉思寶已經癱在椅子上睡著了。
"老陸，"周青的聲音從耳機里傳來，"我在聚豐號外面蹲點，發現了一個熟人。"
"誰？"
"張處長，軍統的張處長。"
陸陽和陳怡君對視一眼。張處長是軍統的老人，負責情報科，沒想到他也牽扯其中。
"繼續盯著，"陸陽說，"我去會會我們的劉老板。"
審訊室里，劉思寶被一盆冷水澆醒。
"劉老板，"陸陽擺弄著手里的檔案，"要不要听個故事？"
劉思寶抖得像篩糠︰"什麼...什麼故事？"
"三年前，有個叫李主任的同志，帶著一家老小住在磁器口。一天晚上，他們全家被人用刀割喉，手法和袍哥一模一樣。"
劉思寶的臉色煞白。
"有意思的是，"陸陽繼續說，"那天晚上，聚豐號的掌櫃看見你從後門進去了。"
"我...我..."
"名單是張處長給你的吧？"陸陽突然問。
劉思寶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絲驚恐。
"說吧，"陸陽把匕首插在桌子上，"不然，我讓你嘗嘗李主任一家的滋味。"
"我說！我全說！"劉思寶崩潰了，"是張處長，是他聯系的日本人，讓我當中間人..."
門外，陳怡君握緊了拳頭。軍統內部出了叛徒，這件事比名單本身更嚴重。
"老陸，"周青的聲音又響起，"張處長往南岸去了，要不要跟上？"
陸陽看了陳怡君一眼︰"你負責審訊，我去會會這位張處長。"
重慶的夜色籠罩著歌樂山。
遠處的江水滾滾東去，卷走了多少不為人知的秘密。
南岸的雨夜，路燈在霧氣中暈出一圈圈光暈。張處長的黑色轎車像條泥鰍，在狹窄的巷子里穿梭。
"目標往洪崖洞方向去了，"周青的聲音 里響起，"老陸，你那邊怎麼樣？"
陸陽騎著摩托，和張處長的轎車保持著三十米的距離︰"這老狐狸，開的是條死胡同。"
轎車在一家麻將館前停下。張處長撐著傘下車，推開了麻將館的門。
"老板，來盅茶。"陸陽跟著走進去，在角落里坐下。
麻將館里煙霧繚繞，搓麻將的聲音混著重慶方言，充斥著整個空間。張處長徑直走向後院，消失在一扇暗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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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青，後門盯著點。"陸陽放下茶杯。
"明白，"周青說，"對了，陳怡君來電話，說審出了點東西。"
就在這時，麻將館里走進來兩個穿黑衣的男人，腰間鼓鼓的，顯然帶著槍。
陸陽端起茶杯，借著水汽的反光觀察著他們的動向。兩個黑衣人在張處長消失的方向張望了一會，隨後也走向後院。
"有情況，"周青突然說，"後門出來三個人，但不是張處長。"
陸陽眯起眼楮︰"他們往哪走？"
"分頭走的，一個往碼頭，一個往較場口，還有一個往山上。"
陸陽站起身，扔下一塊大洋︰"盯著往碼頭那個，我去山上。"
雨越下越大，陸陽的衣服已經濕透。山路上滿是泥濘，腳下一個不慎就會滑倒。
前面的黑影突然停下，轉身就是一槍。子彈擦著陸陽的耳朵飛過，打在身後的樹上。
"站住！"陸陽拔出配槍。
黑影沒有理會，繼續往山上跑。陸陽緊追不舍，兩人在雨幕中你追我趕。
"老陸！"周青的聲音突然響起，"碼頭那個是假的，張處長在較場口出現了！"
陸陽咒罵一聲，這老狐狸玩了個調虎離山。
山路盡頭是一座破廟，黑影閃身進去，陸陽緊隨其後。廟里黑漆漆的，只有閃電偶爾照亮一下空間。
"砰！"一聲槍響，子彈打在陸陽身旁的柱子上。借著火光，他看清了開槍的人——是軍統的王科長。
"王科長？"陸陽愣了一下。
"陸處長，"王科長的聲音里帶著嘲諷，"何必追得這麼緊呢？"
"你和張處長是一伙的？"
"彼此彼此，"王科長說，"你不也和地下黨是一伙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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