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後的早晨，陽光溫柔地灑在甦東省政府大樓前的台階上。
陸陽剛走出大門，還沒來得及伸個懶腰，就被一個賣菜的小販攔住了去路。
"先生，買點新鮮蔬菜吧！"小販熱情地招呼道，菜籃子里的青菜散發著泥土的芬芳。
陸陽皺了皺眉，"不好意思，我上班沒功夫買菜。"
他正要繞過小販，卻見對方突然抹了一把臉，露出一口白牙，笑得格外燦爛。
"小何？"陸陽驚訝地瞪大了眼楮。
他連忙拉著小何躲進旁邊的小胡同里，蹲下身假裝挑選蔬菜。
"小何，你怎麼來了？"陸陽壓低聲音問道，心里又高興又緊張。
自從和陳怡君翻臉，被迫離開後，他就再也沒見過小何了。
小何四下張望了一下，確定沒人注意這邊，才小聲回答︰"組織派我來配合你。知道林薇暴露了，以後我就是你的聯絡員。
每天在省府附近賣東西，方便接頭。"
陸陽心里一暖，趕緊告訴了小何自己的家庭住址，"必要時可以到家里聯系我。你可以化裝成學生，就說是林薇的學生，懂嗎？"
小何點點頭，然後神色嚴肅地說︰"陸叔叔，情報站出現了叛徒。組織只相信你這條線了。第一個任務是把軍用棉衣的事情搞清楚。你只要搞到運輸的詳細信息就行。"
陸陽心里一沉，但面上不動聲色，"明白了。我會盡快查清楚的。"
兩人又交談了幾句，就分道揚鑣。
陸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回到單位上班，心里卻在盤算著下一步的行動。
第二天，陸陽再次來到那家紡織廠。
廠長看到他，臉色立刻變得難看起來。
"李專員，您怎麼又來了？"廠長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聲音里卻藏不住煩躁。
陸陽冷冷一笑，"廠長，你這庫存賬目和出庫記錄都對不上，明顯是編的。我有責任查清楚。"
廠長臉色一變，"李專員，您這是在懷疑我們做假賬？"
陸陽不為所動，"我只是實事求是。廠長，請把調度叫來，我們一起對一下賬。"
廠長無奈，只好叫來了調度。
調度是個瘦高個，眼神閃爍，一看就不是個老實人。
他支支吾吾地說︰"李專員，這個...這個沒法對啊。軍隊來裝貨，都不讓我們的人在場，數目根本沒法核算。"
陸陽裝作隨意地問了一句，"哦？那一般是什麼時候來拉貨？"
調度撓了撓頭，"三天後吧。他們就讓我們把倉庫裝滿，其他的事我們都不能參與。"
陸陽佯裝疑惑，"裝滿？那總得有個具體數字吧？"
調度煩躁地擺擺手，"這年頭兵荒馬亂的，雇人都雇不到，誰還有閑工夫計數啊！"
陸陽冷笑一聲，"這只是借口吧？分明是你們內部有人暗中盜賣軍需品！"
這話一出，廠長和調度的臉色都變了。
雙方頓時爭吵起來，你一言我一語，誰也不肯退讓。
最後，陸陽裝作含恨而去。
走出廠門時，他的眼神里閃過一絲精光。這個情報雖然不知道準不準，但一定要告訴小何。
來到省府門口，陸陽遠遠地看到小何正蹲在路邊賣菜。
他沒有直接上前，而是與小何擦肩而過，走進旁邊的一條小巷。
小何很快跟了過來，兩人借著挑選蔬菜的動作，陸陽快速地把打听到的情況告訴了小何。
"三天後，我會親自去確認。"陸陽低聲說。
小何點點頭，"小心點，別暴露了。"
交代完畢，陸陽若無其事地走出巷子，繼續他的工作。
三天後的深夜，月光如水，灑在紡織廠的圍牆上。
陸陽換上一身黑色夜行衣，悄無聲息地潛入工廠。
他躲在一堆紙箱後面，靜靜等待著。
凌晨兩點，一陣發動機的轟鳴聲打破了夜的寧靜。
陸陽屏住呼吸，看到幾輛大卡車緩緩駛入工廠。
車上跳下來幾個穿軍裝的人，他們動作麻利地開始往車上裝載棉衣。陸陽仔細數了數，足足有十幾輛卡車。
"果然如此！"陸陽心中暗喜，這下總算掌握了確鑿的證據。
等裝貨的人走遠，陸陽悄悄溜出工廠，來到最近的一個公用電話亭。
他拿起話筒，撥通了一個號碼。
電話接通後，陸陽沒有說話，只是用手指有節奏地敲擊著話筒。
對方听懂了暗號，很快就掛斷了電話。
陸陽松了口氣，任務總算完成了一半。
他正準備離開，突然听到身後傳來腳步聲。
"誰？"一個粗獷的聲音響起。
陸陽心里一驚，不敢回頭，裝作醉漢的樣子，搖搖晃晃地走出電話亭。
"哎呀，喝多了...找不到回家的路了..."他故意說著醉話，腳步虛浮地往前走。
身後的人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似乎相信了他的醉態，沒有再追問。
陸陽松了口氣，繼續裝醉，一步三晃地走遠了。
等確定安全後，他才恢復正常，快步返回家中。
推開家門，林薇正坐在客廳里焦急地等待著。
看到陸陽平安回來，她立刻撲了上去。
"你終于回來了！我擔心死了！"林薇緊緊抱住陸陽，聲音里帶著哭腔。
陸陽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別怕，我沒事。任務完成了。"
林薇松開手，仔細打量著陸陽，"你沒受傷吧？"
陸陽搖搖頭，"放心，我很小心。"
兩人坐在沙發上，陸陽把今晚的經歷簡單說了一遍。林薇听完，臉上露出擔憂的神色。
"太危險了，陸陽。如果被發現..."
陸陽握住林薇的手，"別擔心，我們是在做正確的事。想想那些在前線打仗的戰士，他們才是真正冒著生命危險的人。"
林薇點點頭，眼中閃爍著淚光，"你說得對。我們不能放棄。"
陸陽看著窗外漸亮的天色，心里暗暗盤算著下一步的行動。
此刻，他只想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又將是新的挑戰。
陸陽輕輕摟住林薇，兩人依偎在一起，享受著這短暫的寧靜時光。
窗外，晨曦初露，新的一天即將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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