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陽站在裁縫鋪附近的巷子里,深吸一口氣,伸手摸了摸自己剛剛粘上的大胡子。
    這副裝扮在軍統特訓時從未出現過,就算趙文海站在面前,也未必能認出他來。
    巷子里彌漫著一股混雜的氣味,油煙、垃圾和汗臭交織在一起,刺激著陸陽的鼻子。他強忍著不適,邁開步子朝裁縫鋪走去。
    街道上一片混亂,人們驚慌失措地四處逃竄,尖叫聲此起彼伏。陸陽卻反其道而行之,大步流星地往事發地點走去。
    "這樣做太冒險了。"陸陽心里暗想,"我曾經教過學員,敵人常常會回來踩點。所有人都在逃跑,誰會往里面沖?"
    但林薇的安危牽動著他的心,讓他無法就此離開。
    遠處傳來嘈雜聲,陸陽加快腳步,躲在一處牆角觀察情況。
    趙文海正站在街道中央,一群特務簇擁在他身邊。在他們面前,林薇被兩個彪形大漢控制住,渾身發抖。
    "你是干什麼的?"趙文海冷冷地問道。
    林薇嚇得說不出話來,只是低著頭不停地抽泣。
    趙文海皺了皺眉,揮了揮手,"帶回去審問。"
    陸陽的目光在人群中掃視,突然注意到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
    那人不停地指指點點,似乎在向特務們提供信息。
    "叛徒!"陸陽咬牙切齒,恨不得立刻沖上去給那家伙一槍。
    二十多個特務開始押解林薇和幾個無辜路人。
    陸陽深吸一口氣,決定孤注一擲。
    他迅速用布蒙住下半張臉,只露出一雙炯炯有神的眼楮和金絲眼鏡。
    右手摸向後腰,掏出一把改裝過的手槍。
    "砰!砰!砰!"
    槍聲在街道上炸響,子彈呼嘯著飛過特務們的頭頂。
    陸陽故意打偏,讓子彈擦著他們的耳朵飛過。
    特務們頓時四散而逃,驚慌失措地尋找掩體。
    陸陽抓住機會,瞄準三輛停在路邊的黑色轎車,連開數槍。
    " ! ! !"
    輪胎被打爆的聲音此起彼伏,汽車傾斜著癱在地上。
    陸陽不停變換位置,時而躲在牆角,時而藏在車後,讓敵人無法判斷他的具體方位和人數。
    趙文海卻冷靜得出奇,始終隱蔽在一輛車後,不讓手下貿然沖出去。
    "不行,得想辦法救出林薇。"陸陽暗自思忖。
    他調整槍口,瞄準了看守林薇的幾個特務。
    這一次,他的準頭提高了不少。
    "噗!噗!噗!"
    子彈精準地擊中了守衛們的肩膀和大腿。
    他們痛呼著倒地,林薇和其他被抓的人趁機逃跑。
    陸陽一個箭步沖出,擋在逃跑的人群前面。
    他雙手各持一把手槍,對著特務們的方向瘋狂掃射。
    "噠噠噠噠噠!"
    密集的槍聲響徹街道,子彈如雨點般傾瀉而下,逼得特務們抬不起頭來。
    "這是什麼槍?"趙文海驚訝地問身邊的手下,"手槍怎麼可能打得這麼快?簡直跟機關槍一樣!"
    沒人能回答他的問題。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搞得措手不及。
    陸陽見林薇已經跑遠,松了口氣。他轉而將槍口對準了那個叛徒。
    "砰!"
    一聲清脆的槍響,叛徒的腦袋如西瓜般炸開,鮮血和腦漿四濺。
    "糟了!"陸陽心里一驚,"這一槍太準了,會不會暴露身份?"
    來不及多想,他從腰間摸出一顆手雷,拔掉保險栓用力一扔。
    "轟!"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中,陸陽一個翻身躍進旁邊的院子,消失在煙霧中。
    ......
    第二天後,陸陽來到育人小學。
    秋日的陽光溫柔地灑在校園里,樹葉沙沙作響,仿佛在訴說著什麼。
    他走進辦公室,找到了教導主任。
    "您好,我是李鐵生。"陸陽彬彬有禮地說道,"我是來替林薇老師請假的。"
    教導主任推了推眼鏡,疑惑地問︰"林老師怎麼了?"
    陸陽露出一個憂慮的表情,"她最近身體不太好,需要休息一段時間。"
    "哦,原來如此。"教導主任點點頭,"那好吧,祝林老師早日康復。"
    陸陽道謝後離開學校,心里卻沉甸甸的。
    林薇已經暴露,短時間內是不能再來上課了。
    他回到家,推開門,看到林薇正坐在客廳里發呆。
    "回來了?"林薇勉強擠出一個微笑。
    陸陽點點頭,"嗯,我幫你請好假了。"
    林薇低下頭,聲音有些哽咽,"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
    陸陽走過去,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別這麼說,我們是同志,互相幫助是應該的。"
    林薇抬起頭,眼中閃爍著淚光,"可是...我現在該怎麼辦?"
    陸陽沉思片刻,說道︰"先在我這里住幾天吧,等風頭過去再說。"
    林薇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接下來的幾天里,兩人小心翼翼地生活著。白天,陸陽照常去省府上班,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晚上回來後,他會給林薇帶些食物和日用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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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常常坐在窗邊,觀察外面的動靜。
    街道上不時有可疑的人影晃過,讓兩人的心始終懸著。
    一天晚上,林薇突然問道︰"陸陽,這麼這樣到什麼時候?我們這樣做值得嗎?"
    陸陽愣了一下,反問道︰"你怎麼突然問這個?"
    林薇嘆了口氣,"我只是覺得...我們付出了這麼多,冒著這麼大的風險,卻看不到希望。"
    陸陽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輕聲說︰"林薇,要有堅定的信念,你難道不相信他人,還不相信我嗎?"
    林薇一下笑著點點頭。
    陸陽吹牛的樣子,和在南洋第一次相識,他英勇無畏的表現,深深烙印在心頭。
    "我們所做的一切,就是為了讓他們能穿上暖和的衣服,能安心地上學讀書。"陸陽的聲音堅定而溫柔,"也許我們看不到立竿見影的效果,但我相信,我們的努力終會開花結果。"
    林薇的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光芒,"你說得對,我們不能放棄。"
    陸陽笑了笑,"好了,別想那麼多了。我去做點宵夜,你想吃什麼?"
    "隨便什麼都行。"林薇也露出了笑容。
    就在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陸陽和林薇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警惕。
    陸陽示意林薇躲好,自己則悄悄來到門邊,握緊了藏在門後的手槍。
    腳步聲越來越近,最後停在了門口。
    陸陽屏住呼吸,手指扣在扳機上。
    "咚咚咚。"
    一陣輕輕的敲門聲響起。
    "李先生,是我,隔壁老張。"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陸陽松了口氣,打開門,發現門外站著的正是養鴿子鄰居老張。
    "張大哥了?"陸陽警惕地問道。
    “哎呀,李專員,我這老家送來點特產,也吃不完,給你和弟妹嘗嘗。”說著遞過一袋子東西。
    陸陽狐疑的接過來,謙讓道︰“您看,自己留著慢慢吃多好!”
    老張這會借機看向屋內,陸陽立刻開始警覺。
    “張大哥,太晚了,我就不留你了。”
    老張趕緊告辭離開。
    關上門,打開口袋,一看是幾顆玉米。
    “呵呵!”陸陽笑了,這明顯是借故來偵查自己。
    這老張是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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