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被某個無良泰坦附身的自己,那刻夏平靜地說道“倒不如說是命運弄人吧。”
年輕的書吏沒有听出那刻夏平靜語氣下的苦澀“哈哈,只有懸鋒人和哀地里亞人才會通過死亡追求榮耀,您能幸免于難就是好事,好事!”
隨後書吏想起來了些什麼“這麼說來,您此行是來向元老院稟報事件始末的嗎?我听說,不僅樹庭被黑潮吞沒,奧赫瑪也不遠了。就算有‘紛爭’的半神站在人類這邊……”
那刻夏平靜且有力的話語打斷了書吏即將到來的長篇大論“告訴我,元老院對黑潮了解多少?”
很明顯,書吏大概是因為以前上學的時候留下來的習慣,立馬竹筒倒豆子一般將自己了解的信息說了出來“凱妮斯一派此前得知瑟希斯隕落,便在元老院中大肆鼓吹逐火派已無力抵抗災厄,獨木難支……但等到昨日那位王子登神,阻退黑潮,她又馬上調轉槍頭,聲稱奧赫瑪以外大勢已定,唯一的威脅只剩下阿格萊雅及其黨羽。大概下午的公民大會,她們就該發難了吧?”
“呵,見風使舵的家伙…還有一個問題,關于前幾日凱妮斯帶領潛伏已久的清洗者一派圍堵雲石天宮的事件,元老院其他派系有什麼看法?”
“關于這件事前幾日元老院召開了緊急會議,會上雖然大部分其他派系的元老們都對此口誅筆伐,但很明顯僅限于口誅筆伐,除了堅定的逐火派之外,沒有元老認可廢除凱妮斯的提案。”
“呵,原來曾經一直存在的中立派也不復存在了,這個時候他們倒是顯得萬眾齊心…感謝你的坦誠相告,正直的學生。”
“呵呵,見風使舵也不失為一種辯論的智慧哪……”蒼老的女聲出現在身邊,瑟希斯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回到了那刻夏的身邊。
“你不是要去找自己的壁畫麼?別在我耳邊喋喋不休了。”沒有理會一邊書吏的驚訝,那刻夏堂而皇之地對旁邊書吏看不到的泰坦開口。
“吾實在好奇,汝要如何在雙方矛頭下委曲求全,便來旁听了。不過乍一看來,這位凱妮斯比起阿格萊雅要狠毒得多呢…汝怎會想得尋她做靠山?莫非是覺著死兆將至,索性將這副軀殼拱手相讓?”
“那你恐怕要失望了。”
“哈哈哈,吾倒是忘了你想要將你所猜測的‘世界的真相’公之于眾來著…老咯老咯,不中用咯。”
“你說的沒錯,你們泰坦確實不中用了,你為什麼不去死?”
“呵呵,你也不擔心這個書吏嗎?她看著你已經有一點害怕咯……”
“都好啦,不是什麼大事,無非是為我這一身殘軀留下一個瘋子的傳說罷了。”那刻夏這樣說著,同時看向了書吏“好了,你去完成自己的工作去吧,再次感謝你的坦誠。”
“好…好的。”書吏戰戰兢兢離開了原地。
沒有理會書吏的慌亂,那刻夏平靜地繼續向前逛去,期望能得到更多關于元老院的情報。
這樣漫無目的的瞎逛其實算不上什麼好的情報獲取方式,不過和普通人不同的是,拒絕成為官方認可的黃金裔並對神明出言不遜的那刻夏,很明顯是一個熱點人物,像這樣的人這樣的情報獲取方式不算差。
這不,年邁的祭司就開始找上了那刻夏開始陰陽怪氣“哼,瀆神的學者也能來到這里?”
“看來我在這里很不受歡迎。”
“呵,阿那克薩戈拉斯?我本以為你也跟著其他學者一樣,死在那黑潮里了。”
“身為刻法勒的祭司,竟不知道尊重死者的道理麼?”
年邁的祭司十分固執,他是堅定的刻法勒至高神論派“笑話!你們這群瀆神的異端,配不得至高之神的尊重。好心提醒你,此行在黎明雲崖,收起那些譫zhan)妄之語吧我已不是當年那位只能看人眼色的輔祭了,對付你有的是手段。”
那刻夏沒有一絲受到威脅的模樣一般繼續反唇相譏“造化之神竟能創造出你這種信徒,真不知道是該感到可笑還是可憐。依我看,已死的泰坦給不了你如此底氣吧?那是誰,凱妮斯?”
“你…哼…看在凱妮斯元老青睞有加的份上,姑且放過你一馬。走吧,別在妨礙至高之神降幅于我等。”隨後年邁的祭司閉上了眼楮開始自己虔誠的祈禱,開始吝惜給予那刻夏哪怕一個眼神。
不過那刻夏卻沒有急著離開,心里想著“能從旁人口中听到這件事,看來凱妮斯確實帶著些誠意。事情或許比我想象得更加順利一些……”
“哎呀…好一場精彩的交鋒,不愧是刻法勒那家伙的信徒。”
“褒義還是貶義……”當然,這一次那刻夏就沒有直接說出口了,僅僅只是在心中想著,畢竟讓自己不那麼可愛的學生們認為自己臨死前出現了幻象,最多也就是變成茶余飯後的談資。
但如果讓眼前的老祭司這種掌握著史書修訂權利的家伙認為自己瘋了,那以後留下的,可能就不止自己臨死前瘋狂起來這麼一個不痛不癢的污點了,你可以相信野史的野性,尤其是可以寫入正史的野史,雖然對于身後名不是很在乎,但要是野到“依靠瘋狂的理性成為了神悟樹庭‘偉大’的老師”這種程度,那還是大可不必。
“是褒義哦。身為‘救世之神’的信徒,自當是嫉惡如仇。”
“我說了,走,走遠點!別像個瘋人一樣呆在我眼前,妨礙我冥思!”老邁的祭司終于忍不了了,他認為眼前的家伙待在自己眼前僅僅是為了礙自己的眼。
那刻夏隱晦地翻了個白眼,慢悠悠地離開了原地,繼續漫無目的地閑逛起來。
“啊呀!那壁畫上的大樹…莫非是吾?”一直飄在那刻夏身邊的泰坦貌似看到了一個刻畫自己的壁畫,饒有興趣地上前欣賞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