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明山既然開口,那等等就等等吧。
時間還很充裕,把事情交代了,還能趕回大青山吃個晌午飯。
誰知這一等,就是一個又一個十分鐘,跟飯店上菜一樣,服務員也催了,菜也下鍋了,就是不往桌上端。
大冬天的,把張老道急的額頭冒汗。
心中埋怨自家的這位葛師兄實在不像話,早起一會兒趕來又不會死!
在座的各位哪位不是大佬,有多大的面子,專等你一個人!
心里頭急慌慌的張道明在打第四個電話的時候,再也坐不住,走出廂房,去觀門外翹首等候。
方聞看看時間,好家伙,都他媽快十一點了。
自己出道以來,遇到這麼大架子的應該是頭一個吧!
王海局長見堂間的氣氛有些微妙,笑著道︰“葛道長執掌茅山,可能被教務耽擱了,應該馬上就到!哈哈,我給他打個電話!”
茅山乃是江省福地名山,代表著江省道派的門面,王局長管的一畝三分地兒,豈能不認得葛承宗。
他瞧著丘生岳、玄真面露不愉之色,便出言打個圓場。
這陰煞神教之事,若非方小友身在彭市,官府方面也輪不到通知他這個地方局長。
真要搖人的話,光丘道長就能喊來一堆大佬!
王海也覺得葛承宗這個老牛鼻子有點兒不像話,剛掏出手機,門外響起張明山的說話聲。
“葛師兄,快點快點,大家都等你半天了!”
話音剛落,房門便被推開,從外面走進幾個生面孔。
方聞打量一眼為首的老道,腦袋挺大,額頭也挺大,長的像壽星吧,又黑不溜秋的,沒個仙氣兒。
“葛師兄,這位是...!”
跟在師兄身旁的張明山剛要出言介紹,只見葛承宗笑眯眯的對著張正謙打個稽首。
開口道︰“張師叔,沒想到你老人家真的在,晚輩路上被事情耽擱,失禮之處,還請師叔見諒!”
“呵呵!葛師佷不必多禮!”
張天師擺擺手,沒有多言。
葛老道行過一禮,又看向王局長,寒暄幾句後,一旁的張明山正要介紹方大修的身份。
卻見方聞直接開口道︰“人都到齊了,關于陰煞神教的事情,我先說說吧!此次蒙省之行,雖然見到了幾個人物,不過陰煞神教行事謹慎,組織嚴密,收獲卻是不多!”
葛承宗被眼前的年輕人打斷寒暄,朝丘生岳點點頭,見丘老道沒有理自己,心頭有些氣惱,被張明山讓到席位處坐下。
瞪著老眼,上下打量所謂的大修士。
“方小友,這陰煞神教到底從哪里冒出來的,真有張道長說的那麼厲害?”
王海昨天晚上查了不少資料,沒有找到半點關于陰煞神教的線索,心中憋著許多疑問。
而陰煞神教的來歷,方聞也是從張顯庸口中听說,見王局長問話,便把目光轉向張顯庸的老爹,張正謙。
“呵呵!”
張老天師呵呵一笑,端起桌上的茶杯,開口道︰“陰煞神教來歷非凡,據二十六代天師手札所記,此教的創派祖師與祖天師乃是同代之人,其派脫胎于方仙道,所修陰煞法門非為正道。”
眾人聞听所言,不禁心頭一凜,這陰煞神教的祖師爺竟和張道陵是一個時代的人物!
“不過那時節佛道未興,行走天下的多為方士,再加上陰煞神教行事隱秘,並無明顯脈絡可循!二十六代先祖也是因為摩尼明尊教之故,搜羅先代典籍逸聞,才查到些源流,那黃巾張角的背後便有影煞神教的影子。”
“哎!”張正謙說著搖搖頭,嘆了口氣,喝了口茶,接著道︰“先祖手札能保留下來也是萬幸,因其年代久遠,早是殘缺不全,留下只言片語,更難窺其全貌!不過先輩口中並無神教之名,只稱其為地煞門、陰煞教。我們天師一脈自方臘之後,才對陰煞教多了些關注,交集其實並不多!朝代更迭,教派興落,我幼年間曾听父親說過一些故事,而自義和拳之後百余年間,陰煞教再沒顯露過蹤跡!”
張正謙講到這里,將手里的茶杯放下,繼續道︰“不想此派並沒消失在歷史洪流之中,如今再次現世,我等不得不重視吶!”
張天師的一番言語,雖說的簡略,但信息量很大。
屋內的一眾人,听得都有些愣神!
特別是葛承宗,他昨晚接到師弟電話,聞听陰煞神教之名,只以為是哪里冒出來的中二邪教,起個名字都不帶仙氣兒,發展信徒,還都嚇跑了。
所以才沒當回事,覺得是那個所謂的方大修小題大做,所以才姍姍來遲。
誰承想,龍虎山張老天師,白雲觀丘生岳真的齊聚彭市玉真觀,剩下兩個挨著的道友,想必就是嶗山玄真和玄武派五回道長。
而坐在五回身邊的中年人,估計就是師弟口中的荊朋,荊大宗!
葛承宗對于突然蹦出來的大修士、大宗師,一直不以為意,覺得是以訛傳訛。
不過眼下也沒功夫糾結這些,盯著張正謙,開口問道︰“師叔,你說的都是真的!?”
“嗯!先輩書中所記,再有方大修親身經歷,當不得假!”
丘生岳瞧見葛承宗的嘴臉,呵呵一笑道︰“呵呵!葛道友,你茅山教務繁忙,若是不信,陰煞教之事,便不勞道友掛心了!”
“嗯!丘師兄說的是!葛道友乃一山掌教,此等小事,哎呀呀,還勞煩道友親自跑來一趟,不當人子!不當人子!”
玄真和丘老道一唱一和,陰陽怪氣的一番話,把方聞身後站的甦靜和莊青萱給逗樂了。
兩個老全真早看葛承宗不順眼,等了這廝半天不說,進門後還分不清個大小王。
愣了吧唧,問些不著調的話。
他們幾個齊聚玉真觀,難道是來挨凍喝風,過家家的!
一旁的五回老道沒有跟著瞎摻和,但也點點頭,覺得兩位道兄說的在理!
而作為官府中人的王海,听聞張天師的一番話,早皺起眉頭。
以他的身份,對陰煞教干的這些事情更加敏感。
不過還沒等他將信息消化完,便見苗頭有些不對。
看著葛承宗怒目圓睜,瞪著方大修身後發笑的兩位紅顏知己,不禁心頭一緊。
這個葛老道不知道年輕人的厲害,國防大學降下的天雷,可不是鬧著玩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