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的靴底碾過幽冥司主遺骸眼眶中滋生的暗金菌絲，鴻蒙五行鎮界劍在掌心發出混沌初開般的嗡鳴。礦脈穹頂的七十二星宿尸骸突然集體轉向，每具尸體脖頸後都浮現雙首蛇影紋——這是虛空生物對弒道者降臨的預警。
“且看吧，究竟是我勝你半子，還是你斷我生死！”嘆息著，我走出了礦脈。
踏出礦脈的剎那，整片帕瓦爾北境荒原已化作血色泥潭。合體期魔修正盤坐在三百丈高的骷髏法相眉心，十萬條血管從法相眼眶垂落，每條末端都拴著具元嬰期修士的尸傀。
“哈哈哈哈哈，某乃血淵子，這真是天賜寶物啊！”
"好一柄混沌道劍！"那魔修屈指彈飛三顆頭骨，頭骨在空中炸成血霧結界，"且看是你的五行劍利，還是我的萬魂煞……"
血色荒原上，鴻蒙劍的龍吟聲撕裂蒼穹。
我一步踏出，腳下地脈轟然塌陷，整個人化作一道混沌流光。劍鋒未至，凌厲的劍意已將那三顆爆碎的頭骨血霧生生劈開，連帶著後方遮天蔽日的血傀結界，如同熱刀切蠟般一分為二！
"雲龍初現•金戈裂天！"
劍訣響徹九霄，隕星碎魄白虎劍的星紋驟然綻放刺目寒光。劍鋒所過之處，虛空竟被割裂出三萬六千道細密裂痕——每一道裂痕中都迸發出太白劍氣，這些劍氣並非直線飛射，而是如同活物般在空中交織成天羅地網。
"嗤——"
十萬條垂落的血管應聲而斷，那些被操控的元嬰尸傀還未來得及反應，就被劍氣中蘊含的混沌之力絞成齏粉。血淵子三百丈高的骷髏法相脖頸處，突然浮現出一道縴細的金線——那是被庚金道痕標記的死亡軌跡。
"什麼？！"血淵子驚怒交加，法相巨手急忙護向脖頸，可惜為時已晚。
但見我劍勢突變，第二式已隨心而發︰
"滄海龍吟•冥淵歸葬！"
冥淵渦流玄武劍的水行真意轟然爆發。被斬斷的血色長河突然倒卷，化作萬千弱水劍芒。每一滴弱水都重若山岳，將破碎的血傀結界碎片凍結成冰晶，又在下一刻崩解為最本源的靈氣。
血淵子法相的動作頓時遲緩如陷泥沼，那些試圖重生的血管剛探出斷面，就被弱水劍意徹底凍結。魔修本體在法相眉心暴跳如雷，卻只能眼睜睜看著那道金線在脖頸處越發明亮——
那是歸元劍留下的死亡印記，混沌之力正在侵蝕法相本源！
"該結束了。"
此刻的我凌空而立，鴻蒙五行鎮界劍上的五行道紋次第亮起。當最後一枚朱雀紋綻放赤芒時，整片血色荒原的天空，都被映照成了黃昏般的金紅色。
一劍西來，天外飛仙！
“真男人，從不回頭看爆炸！”念叨著只有我懂的話，我干脆利落地御劍離開，身後灑落一地玫紅……
第二戰在墜星海深處。合體期魔獸——吞界饕餮——腹腔自成小世界，在我被吞噬的瞬間，四周空間開始坍縮。黑暗中亮起九萬六千顆利齒，每顆牙齒都在演繹不同屬性的湮滅法則。
"雕蟲小技。"我輕蔑一笑，並指抹過劍脊坎卦︰
雲龍再現•渦卷八荒！
冥淵渦流玄武劍的水行劍氣化作歸墟漩渦，竟將饕餮的虛空胃袋反向吞噬。混沌龍影從漩渦中心騰起，龍爪捏碎魔獸妖丹時，萬頃海水蒸發成陰陽二氣。
飛飛停停中，十多年過去了，我來到了一片陌生的海域，這片海名為“墜星海”。當我立于雲頭俯視這片異海時，鴻蒙劍在鞘中發出不安的嗡鳴。墜星海面泛著琉璃質地的幽藍，卻不是因天光映照——億萬星辰碎片沉在海底，隔著千丈深水透出冷冽銀芒。
浪涌間偶爾翻起半片星骸，稜角分明的切面上還凝固著上古修士的劍氣，有些殘片甚至保持著墜落時熔化的赤紅邊緣。
海水本身便透著詭異。近看是流動的汞銀色，細察會發現每滴水珠里都封著粒微縮星辰。潮汐漲落時，這些星砂相互踫撞，在浪尖炸開細小的虛空裂隙。海天交界處永遠懸浮著青銅色霧靄，霧中隱約可見七十二星宿的投影，卻與現世星圖完全錯位。
最奇詭當屬海中島嶼。它們實為巨型星骸露出水面的部分，表面生滿熒藍的「星骸珊瑚」。這種半礦物半生靈的存在會隨月相變化開合，滿月時珊瑚蟲集體吐出隕鐵質地的長須，將路過的飛鳥艦船拖入海底煉成新生星砂。
在海邊休息悟道的十年間，我曾見某座島礁在暴雨夜自行解體，萬千星骸珊瑚化作流光沖天而起，宛如逆向墜落的星雨。
海床深處更是光怪陸離。被混沌龍鱗污染的區域，海水凝結成琥珀狀的膠質，雙首蛇影在膠質中游弋如活物。某些未被吞噬干淨的饕餮胃袋殘片漂浮在深海，化作直徑千丈的透明胞囊，里面封印著歷代墜海者的驚恐面容——他們仍在胞囊中重復著死亡瞬間的掙扎，成為永恆的痛苦琥珀。
當暮色浸染海天時，整片墜星海會進入一種特殊的時刻，所有沉沒的星砂同時亮起，海水變成流動的星圖，每道浪痕都是某個湮滅星座的殘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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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鴻蒙劍曾在此時自動出鞘，劍尖牽引著星潮繪出青石集古榕林的脈絡圖——那些血管狀藤蔓的走向，竟與海底某處尚未發掘的星骸陣列完全吻合。
可是，就在方才，墜星海的浪濤在饕餮巨口閉合的剎那歸于死寂。
我只覺周身空間突然失去厚度，仿佛跌入沒有邊際的墨池。九萬六千顆星辰般的利齒在黑暗中次第亮起，每顆齒尖都縈繞著不同屬性的湮滅道則︰左上方犬齒纏繞著焚盡因果的業火，右下臼齒凝結著凍結時空的寒霜，更有獠牙尖端閃爍著吞噬光明的黑洞漩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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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波法則攻擊來自正前方的三顆門齒。火行湮滅道則化作赤紅射線，所過之處連空間塵埃都被灼成虛無；緊隨其後的冰霜道則瞬間將射線軌跡凍結成晶簇；最後的黑洞漩渦則將所有攻擊余波吞噬，形成完美閉環的殺陣。
"倒是省得本尊費心。"我嗤笑，指尖輕叩劍脊坎卦。冥淵渦流玄武劍的劍格突然旋轉如輪，北冥弱水的本源道紋在劍身蔓延︰"雲龍再現•渦卷八荒！"
劍鋒刺入虛空的剎那，整片黑暗胃袋響起洪荒初開般的潮聲。歸墟漩渦自劍尖暴漲，竟在饕餮體內撕開通往真正北冥的通道！混沌龍影順著弱水逆流而上，龍鱗縫隙間蒸騰的冥霧，將觸及的湮滅道則盡數腐化。
"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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