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底傳來遠古的龍吟,被煉制成雲舟的螭龍冢轟然炸開,十萬龍魂順著血線涌入體內。
師尊祭出的誅仙劍陣被龍魂洪流沖得七零八落,她驚怒交加地掐動法訣,卻發現護山大陣的核心螭龍遺骸正在融化——那具骸骨的眼眶里,赫然坐著大師姐完整的魂魄。
"當年你把我煉成陣靈時……"大師姐的魂魄燃起幽藍龍火,手中捧著的正是被調換的少主命牌,"可曾算到螭龍族的燃魂禁術?"
我踏著崩潰的誅仙劍碎片走到師尊面前,背後浮現出整個幽冥骨殿的因果網。指尖凝聚的歸墟之水映出最終真相︰所謂先天道體,不過是師尊用我前世斬殺的螭龍逆鱗粉捏的傀儡身;所謂師徒情深,不過是雙生魂印需要純血螭龍做融合媒介,而我恰好有螭龍精血的因果線。
"該結束了。"我捏碎師尊胸前的雙生魂印,暗影門主的殘魂尖叫著被龍火吞噬。當最後縷邪氣散盡時,整座衍天宗開始崩塌,那些刻在弟子金丹上的控魂咒化作流光回歸歸墟。
大師姐的魂魄在風中漸淡︰"真正的道體……"她消散前指向我心口,那里正生長出新嫩的肉芽,"從來都是向死而生。"
我轉身望向重現天光的海面,廢墟中有嫩芽頂開螭龍骸骨生長。元嬰眉心的幽冥印記突然龜裂,露出底下閃爍的龍紋——原來所謂命定災劫,不過是族群涅盤前最後的淬火。
血珠順著指尖滴落,在焦土上濺出五瓣梅花。我望著掌心消散的七煞劍殘光,忽然听見地脈深處傳來汩汩泉涌——那是五行靈氣掙脫桎梏的歡鳴。斷劍碎片落地生根,竟在龜裂的岩縫間催生出金精鐵樹、玄水藤蔓與離火晶蓮,三色靈光交織成卦象,恰是《破陣子》里"道非道中看"的爻變。
指尖撫過鐵樹新芽時,一縷金氣突然鑽入經脈。往日被傀儡身壓制的五感轟然洞開︰能听見西方庚金礦脈的錚鳴,能嗅到東方乙木林海的潮氣,舌尖甚至嘗到北方葵水寒潭的凜冽。破碎的元嬰突然自行結印,將潰散的劍氣揉成五色光繭——繭殼上浮動的紋路,分明是當年大師姐教我辨識五行時,用桃枝在沙地上畫的簡易陣圖。
"原來答案早在這里。"我震碎光繭站起身,飛濺的碎片在半空凝成五柄虛劍。當第一縷晨光刺透雲層時,心口那簇肉芽突然抽長成藤,卷住虛劍扎根血肉——金氣淬骨、木靈潤脈、水火交淬髒腑、土息固守丹田。曾經需要法器承載的劍意,此刻竟在五髒六腑間自成周天。
遠處傳來幽冥骨殿追兵的嘶吼,我並指劃過虛空。五道劍光破空而去,所過之處焦土生碧草、頑石化玉髓。最後一具白骨傀儡倒下時,它眼眶里的磷火突然凝成星砂,在我袖口烙下帕瓦爾大陸最北端的雪山圖騰——那里正涌動著與五行劍意共鳴的古老氣息。
七煞凝業劍的悲鳴漸漸消散,劍身上的元神烙印如煙塵般飄散。我擦去嘴角的血跡,凝視著空蕩蕩的掌心,心中竟無半分遺憾,反而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清明。
——原來,我從未真正擁有過它們。
雷霄劍是螭龍族的怨念所鑄,七煞劍是師尊埋下的暗棋,就連我的"先天道體",也不過是他人精心雕琢的傀儡。但此刻,當所有虛假的依仗都被斬斷,我反而觸摸到了最原始的力量——五行靈氣。
金之鋒銳、木之生機、水之綿長、火之暴烈、土之厚重——天地間最基礎,卻也最永恆的力量。
我閉上眼,感受著周身流轉的五行之氣。
金,如刀鋒劃過指尖,銳利無匹,卻又帶著肅殺之後的沉澱。指尖輕觸虛空,百里外庚金礦脈驟然嗡鳴。岩層深處沉睡千年的精鐵甦醒成液態星河,順著地脈奔涌而來。
我听見每一粒金屬塵埃都在嘶吼,它們曾在古戰場飲血,在鑄劍爐哀鳴,最終沉澱為地殼深處的冷光。當金氣灌入經脈時,骨骼發出刀劍相擊的錚響——昔年雷霄劍的鋒銳不過是它億萬鋒芒中的一縷。
礦脈在皮下瘋長,脊椎化作龍淵劍脊,連發梢末梢都凝出細密星砂,那是肅殺到極處返璞歸真的庚金之精。
木,如春風拂過經脈,生機勃勃,卻又暗藏生生不息的堅韌。
碎裂的膝蓋骨縫里鑽出碧綠嫩芽,轉瞬長成通天建木。年輪在骨髓中層層鋪展,每圈紋路都刻著螭龍冢里腐殖土的記憶。被七煞劍反噬的傷口處,焦黑皮肉如老樹剝皮般褪去,露出翡翠色的新生肌理。
我能听見三千里外古樹年輪轉動的 嗒聲,能感知到孢子乘風掠過火山口的震顫——原來所謂生機,是藏在年輪最深處那圈永不熄滅的魂火。當建木根系扎透丹田紫府時,連破碎的元嬰都開出六瓣青蓮。
水,如江河奔涌不息,柔中帶剛,卻又能在最細微處滲透萬物。
舌尖剛嘗到北冥寒潭的冷冽,瞳孔便化作漩渦。冰川在血管里崩裂成億萬冰刃,卻又在心髒跳動時融成暖流。被幽冥骨殿咒術腐蝕的經脈里,黑霧遇到癸水靈氣竟發出腐蝕的嗤響——至柔之水此刻成了至銳之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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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干涸的河床上抬手,地底萬古不化的玄冰轟然升騰,凝成三千柄流動的劍。它們穿透敵人鎧甲時不濺血花,只留下霜紋在傷口蔓延,如同最耐心的獵手蠶食獵物。
火,如烈焰焚盡虛妄,狂暴熾烈,卻又能在灰燼中孕育新生。
心口肉芽突然爆燃,燒穿三焦六腑。這不是凡火,是螭龍族被屠那日的怨火,是師尊煉器鼎中煆燒我百年的毒火,更是歸墟之眼里埋葬的太古劫火。火焰在骨骼上烙出《黃泉策》的倒影,卻在觸及肝木靈氣時驟變——暴虐化作涅盤,灰燼里騰起七十二只火鳳。
它們掠過之處,幽冥骨殿修士的傀儡符咒尚未自燃,魂魄已被煆成最純粹的火精。烈焰焚盡虛妄後,焦土上竟生出赤玉般的晶簇,那是火行劍意留給大地的吻痕。
土,如大地承載一切,厚重沉穩,卻又能在最深處孕育變革。
當追兵腳踏震位結陣時,我靴底沾著的塵砂突然重若山岳。戊土靈氣從地肺深處翻涌而上,將方圓百里壓成琥珀狀的結界。敵人體內的水分被強行抽離成鹽粒,飛劍在離地三寸處凝滯如標本。
我握了把黃沙揚向天際,沙粒在空中分裂重組,化作八萬四千柄無鋒重劍——它們不劈不砍,只是沉默地墜落,把整片戰場壓進地幔。待煙塵散盡,地面只余甲骨文般的裂痕,每一道溝壑都翻涌著孕育文明的息壤之氣。
"既然外物皆可拋,那便以自身為劍!"
帕瓦爾大陸的征程,此刻才真正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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