暹羅北部山區。
蜿蜒曲折的山脈下面,一片綠油油的罌粟地里,忽然落下的炮彈,轟隆一聲。
將地面炸的搖晃了一下。
濕乎乎的土壤被直接炸飛了起來,只在地上留下了一個圓形的彈坑,碎土嘩啦啦的掉下來。
前面不遠處的村莊里。
竹木搭建的高腳樓,還有簡陋的房子里,呼啦啦的跑出去了一大群村民。
慌不擇路的逃離這里。
孩子的哭聲,女人的叫喊聲,還有男人粗魯的罵聲混成一團,還有兩頭驢子也在叫喚。
亂哄哄的一群人,快速遠離這里。
景棟第五加強營營長,江國武站在吉普車上,看著遠處逃難一樣的村民離開,才放下手里的望遠鏡,繼續兼並清野。
這邊的山寨都不好打。
因為這些山寨在山頂上,居高臨下,易守難攻,即便是他們炮火充足,也不想直接強攻。
不過,江望親自過來了。
那就不一樣了,江望給他們下達的命令,是把周圍種植罌粟的村莊全都給碾壓一遍。
方便他們後面的管理。
江望來之前可是算過一筆賬的,因為之前東撢邦那邊開戰,加上南佤之間戰斗。
往暹羅這邊逃難過來的難民可不少。
這是什麼?
在江望看來人就是錢啊,現成的勞動力,景棟將來發展的果園,種植園,礦場。
那可不是一般的缺人。
雖然從國內招募過來了不少的人,但終究是有限度的,而且從國內出來打工的人。
後面賺夠了錢,人家就回去了。
江望也加強了一部分的移民福利,但是在種植園這種操勞的人工,還是要找當地人。
畢竟是扶持性的農業項目。
一兩年內的看不到回報,等種植的果樹,以及那些發展的果園和經濟農作物起來。
將會成為景棟自治政府的一大助力。
但是他們缺人……
以景棟為中心的東撢邦,包括了景棟下屬的四個縣一百多個村寨的範圍內。
人口也就在五十萬多,而且還跑了不少。
這讓江望很是不對勁,但是也不好明顯抓人去填充,畢竟是人就能繳稅啊。
不行就去搬磚種地去。
江望看著這幫懶漢,就覺得頭疼,不過把勢力擴展到暹羅這邊,就不擔心了。
難民盡管跑,不管跑到哪里都得干活。
第五營在山里清掃那些村寨。
同時,江望還帶著一批從國內來的測量人員,檢查北部山區的地勢,以及現有土地。
打下來,那就是他的了。
雖然明面上不能直接納入景棟自治政府的管轄之中,但是可以進行軍屯啊。
第五加強營駐扎在這里,就是現成的保護。
暹羅能扶持反政府武裝去攻打佤邦,江望也會讓第五加強營以反政府武裝的名義。
殺進北部山區,然後佔山為王。
在騰莫山寨,八面佛的老巢里,那是一片緊張肅殺的氣氛,山寨大門緊閉。
駐扎在山寨里的士兵,也都緊張兮兮的。
山下遠處響起的炮聲,爆炸聲,在靜悄悄的大山里,傳遞的聲音很遠很遠。
以至于,在山寨里都能听到。
在山寨里的大房子里,一陣竊竊私語的聲音,被一個人的喊聲給鎮住了。
“你們怕了嗎?這就討論著要投降?”
此話一出,屋里就安靜了下來。
坐在屋里,那些穿著深綠色軍裝的武裝頭目,也都把目光移開了。
不是他們想投降,而是這里沒有主心骨。
八面佛說是去了香江。
可這邊人家都打到了家門口,八面佛也沒露個面,而且八面佛的大兒子還死了。
群龍無首啊,他們干嘛還要賣命?
他們拼殺的目的,不就是為了保住八面佛,然後拿到足夠多的獎賞和軍餉嗎?
除了這些,還有什麼能讓他們賣命的?
他們是毒梟軍閥,地方性質的武裝,尤其是在北部山區里面的武裝軍閥。
比對面勃磨地區的北部軍閥還要糟糕。
因為勃磨的北部軍閥是要跟政府軍打,口號那都是要尋求獨立自主,以民族為中心。
這邊很多純粹就是搞地方勢力的。
全靠上面的老大帶頭,老大在他們多少都有一些戰斗力,老大要是不在,像這樣的局面。
跟對面死磕,不劃算啊!
他們現在說是軍閥,要是往前再數個十幾年,那就是住在山上的土匪,收過路費的。
只不過後面賣毒品有錢了。
手里的家伙換了,名號也換成將軍了,某某匪寨,直接變成游擊隊司令部。
問就是自封的,再問就是民族大局。
“八面佛要跟你們說話!”
站在大廳里的那個男人掏出手機,冷著臉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要八面佛發布命令。
一听到這話,那些武裝頭目連忙坐好,看向那個男人手里拿著的手機,期待著什麼。
電話打了好一會也沒有接通。
男人臉色一變,連忙再次打了一個,電話那邊只有“嘟嘟嘟”的忙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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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愣了一下,然後解釋道“可能信號不好,我再打幾個過去。”
說著,再次摁出電話號碼,打了出去。
無人接听……
然而此時,在清萊府。
八面佛的莊園豪宅里,突突突突突的槍聲,就像是下雨一樣接連不斷的響起。
手里端著兩把ak步槍的甫光,臉上帶著暢快至極的笑容,對著前面就扣動了扳機。
突突突突突……
兩把ak步槍被他左右雙持,強勁的後坐力讓甫光咬著牙的臉上,肌肉線條都繃起來了。
被掃射到的地方,牆面粉碎,玻璃破裂,嘩啦啦的響聲,接連不斷的響起。
而在豪宅里面。
被逼得走投無路的八面佛,拿著一把手槍,帶著一個保鏢,正急忙從密道逃脫。
在漆黑陰暗潮濕的密道里。
八面佛往前跑了幾步,就差點被從腳步跑過的老鼠給絆倒在地上,八面佛狠狠地一腳。
將那只老鼠踩死在腳下。
保鏢連忙拽著他往前跑,莊園里的槍聲漸漸變少了,那些保鏢怕是扛不住太長時間。
對面是派過來一支軍隊嗎?
八面佛到現在為止,都不知道自己發生了什麼,在香江的行動失敗。
不僅僅是他的兒子又死了一個。
而且他的替身也沒了,那可是他的堂弟啊,要不然能長得那麼像嗎?
可這一切都沒了,今天晚上是給他大兒子超度的最後一天,這幫人都要毀了超度儀式。
八面佛狠狠地咬著牙,他要是逃出去,一定不會放過這些家伙,這條密道很長。
通往馬路對面的地下室,就在八面佛的保鏢伸手推開前面的鐵門時。
地下室的亮光,頓時就讓他們兩個變成了地溝里陰暗的老鼠,被閃亮的燈光刺痛了眼楮。
就在八面佛閉上眼楮的時候。
一聲槍響讓八面佛額頭汗水冒出,當溫熱的液體飛濺到他臉上的時候,他穿著絲綢睡衣的身體,直接被嚇得一哆嗦。
撲通一聲坐在了地上。
保鏢的尸體剛好也倒在了他的懷里,八面佛嚇得連忙將他推開,可當他睜開眼楮的時候。
面帶笑容的張子偉就站在他面前,手里還拿著一個手電筒,正對著他的眼楮照著。
“子偉?”八面佛不敢置信的問道。
“爸爸,好久不見,我是子偉,看到我是不是很意外呢?那兩位哥哥可是不意外呢。”
張子偉笑著把手電筒關閉,他急匆匆的從香江回來,就是等著這一天。
“沙力他們是你殺的?”
八面佛還想臨死掙扎一下,況且他真的想從張子偉的嘴里知道真相。
“是我殺的。”張子偉很痛快的承認了。
他沒什麼好隱瞞的,也不怕被人知道,除了殺甦建秋的妻女,讓他覺得良心有點痛以外。
殺沙力,帕岸他們,張子偉只覺得舒坦。
“那緬娜呢?你連她都殺?!”
八面佛沒有找到緬娜,甚至他派去景棟的人手都是有去無回,不是被抓進了監獄里面。
就是被槍斃在了偏僻的角落里面。
“緬娜?我沒有動她,我殺誰都不會動她的,我愛她,她愛我,僅此而已。”
張子偉緩緩的蹲下,從袖子里拔出一把匕首,握著八面佛那保養的白胖的右手。
噗嗤一聲,匕首從八面佛的手腕刺入,刀尖從另一側刺出,直接扎了一個對穿。
刀尖上的血珠滴落下去。
八面佛瞪大了眼楮,看著張子偉。
“您當初,就是這樣看著我試圖切下自己的右手,您當時怎麼說的呢?”
“對了,忠誠,如果我切下自己右手,向您表示忠誠,就能迎娶緬娜,對嗎?”
張子偉用力的拉扯著匕首,就像鋸子一樣切割著手腕和手掌的連接。
八面佛緊緊的握著張子偉的手,試圖讓他別在動手了,可是張子偉不會管那麼多。
“現在,我也想要您的右手,不是要你做任何的表態,我只是想讓你知道一下,我當時的疼痛,爸爸,我會照顧好緬娜的。”
“放心,等你死了,你的那些人,我都會一個接一個的全部送到你的身邊去……”
張子偉用力的拽著八面佛的右手,隨著鋒利的刀刃來回拉扯,在八面佛忍不住的哀嚎聲中。
他的整個右手被張子偉切了下來。
“給他個痛快的。”
拎著滿是鮮血的斷手,張子偉冷著臉離開了密道,在外面的第五加強營的士兵,從胸前的彈掛上拽下來了一顆手雷。
扯開拉環,順手扔進了密道里面。
然後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
剛剛走出地下室的張子偉,就感覺到了來自地下的震動感,像是什麼爆炸了一樣。
但是他沒有停下。
而是直接走到了馬路旁邊,那邊停著一個車隊,清一色的豐田陸地巡洋艦。
而且還都是黑色的,看著沾滿泥濘的輪胎,就能知道,這個車隊跑了多遠的路子。
“江先生!”
張子偉走到了一輛陸地巡洋艦的旁邊,恭敬的彎腰低頭,車窗緩緩的落了下來。
嘴里叼著一根香煙的江望,扭頭看著他。
隨手把煙盒扔給了張子偉。
“別愁眉苦臉的,去景棟跟緬娜好好玩幾天,暹羅這邊的地盤和生意,還需要人手管理。”
“有空的話,忙幾天幫我去找人。”
江望抬手看了一眼手表,這個時候騰莫山寨那邊的戰斗也差不多打響了。
他從大其力那邊調過來了一架直升機。
協助第五加強營,順便鞏固一下這邊的防線,讓大其力那邊也能直接調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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