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我!我喊人了啊!”
    “喊啊,你要是不喊人,我就把你從車上扔下去,說到做到,開窗戶,先扔個手。”
    江望擺了擺手,讓人拉開窗戶。
    疾馳的綠皮火車在軌道上一路狂飆,外面寒意未去的景色不斷向後退去。
    被摘掉帽子的女乘務員被兩個老兵摁著,坐在了江望對面,接著拽著她的手就要塞出去。
    “別別別……我……我錯了,哥哥,饒了我吧,我不敢了。”
    女乘務員看到這些人不是說笑的,連忙打起了苦情牌,眼含淚水的看著江望,想憑著自己可憐兮兮的姿色,求饒。
    “那好,哪只手偷的錢,剁掉哪只手。”
    江望點了點頭,至于可憐?
    他鐵石心腸,壓根就不管什麼男女漂亮,要是道歉有用,還要警察干什麼?
    鐺!
    一把背後帶著鋸齒的軍刀匕首,戳在桌子上,上面帶著深深的血槽,泛著一抹鋒利冷意。
    女乘務員看著匕首,立刻就慫了。
    “不是,我沒偷東西啊!”
    她哭腔著說道,這是真心話,她只是過來探探路的,就連桌子上的錢包都沒拿下。
    “你沒偷,但是其他人偷了。”
    江望往嘴里扔了一個瓜子仁,嚼了嚼,“團伙作案啊?別給我否認,你敢說一句假話,我就捅你一刀,左手,還是右手?”
    女乘務員的雙手被放在桌子上,別說,這手指修長,跟筷子一樣筆直,手背白白嫩嫩。
    還能聞到護膚品的味道,保養的不錯。
    但是匕首在她面前比劃的時候,就一點也不好玩了,江望掰著瓜子,看著她的神色變化。
    “我……我說,我全說,你們把我交給警察可以嗎,我坦白,我從寬!”
    女乘務員果斷的低頭認錯,她就算是被抓進警察局,也沒有多少案底,頂多幾個月。
    在這里,身上萬一丟個零件,那就是一輩子的事情,她是賊,不怕進局子的。
    在外面。
    梅藍天呲著牙,從車廂這頭走到車廂那頭,來回逛了一圈,也沒看到什麼老頭。
    身上特地亮出來的一百塊,放在口袋里也是挺安全的,這讓他有點失望。
    他還想活動一下,摔幾個人試試呢。
    其他幾個老兵也都過來了,沒什麼收獲,總不能看到個人就問問他是不是賊吧?
    也沒自己承認自己是小偷的啊。
    就在他們走回到車廂,還沒推開門的,江望就從里面走了出來,看了他們一眼。
    “剛好,跟我走一趟。”
    江望雙手插兜的朝前走去,梅藍天他們連忙跟上,江望目標明確,直奔一個火車包廂。
    咚咚咚。
    “請進。”包廂里的黎叔正在整理東西,身為一個有品味的賊頭,他早就脫離了低級趣味。
    錢只是數字,他不在乎。
    二十一世紀什麼最值錢?人才!
    包廂門被推開,黎叔背對著門,抬頭一看窗戶上的倒影,頓時就咳嗽起來了。
    “咳咳咳……”
    越咳嗽越厲害,就像發病了一樣,從彎腰狀態都快要蹲在地上了,激烈的咳嗽聲。
    讓人不禁懷疑,他會不會咳嗽出血來。
    江望看著他咳嗽也沒管,自顧自的走進來,在一邊的梳妝台前翻看了一下。
    旁邊的行李箱里放著一套套的衣服。
    成套的,還有一套警服,還是帶警號的,看起來跟真的一模一樣,或許就是真的。
    江望拿起警服看了一眼,又往下翻去。
    “你們是騙子啊,還是小偷啊?這麼專業?”
    江望打開一邊的首飾盒子,里面放的是胡須之類的,別說,做的還真標準。
    “咳咳,偷騙不分家,不能騙人的賊,永遠只是小偷,沒有本事的騙子,也只是騙子!”
    黎叔站起來也不咳嗽了,一副好整以暇的樣子,頗有高人風範。
    “不咳嗽了?”江望轉頭問道。
    黎叔雙手抱拳,“您過來,那就是葉子那邊失手了,賊輸一眼,我不該貪心的,您要打要罰我全都認了。”
    “錢呢?”江望拿了搓假胡子在臉上比劃了一下,轉頭看向周圍的東西。
    “在這里,錢包在這里,一樣不缺。”
    黎叔很老實的把錢,還有錢包全都拿了出來,那坦率認輸的樣子。
    讓江望也抓不到理由,倒是高看了他一眼。
    “職業騙子,還是職業小偷?”
    江望拿起錢包看了一眼,鱷魚皮的,手工制作,是在景棟關帝廟那邊買的。
    “都算是,不分家,靠本事吃飯。”
    黎叔也不謙虛,坐在了一邊的椅子上,抬手敲了敲桌子,“您打算……”
    “火車上還有多少你們的人?”
    江望收起錢包,抬頭看了他一眼。
    “二十來個,我們組的旅游團,紅帽子的那個,我坦白,不過,我很好奇,你不是警察?”
    黎叔很是認真的問道,他有點抓不住江望的根腳,不是官府的人,不是富家子弟。
    身上沒有貴氣,倒是有股彪悍的匪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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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黑道上的人要多一份煞氣。
    這家伙殺過人!
    “我是做生意的,談談?”
    江望坐下,順手把錢包扔了出去,在外面的梅藍天一把接住,接著把門關了過去。
    “談談,談什麼?”
    黎叔很感興趣的問道。
    “你們就吃火輪,這技術有點虧啊,我把你們送國外去怎麼樣?”江望略帶笑意的問道。
    他倒是很好奇眼前這只狐狸。
    好像叫胡黎,但一听就是假名,誰家叫狐狸啊,這不正經,但是偽裝真不錯。
    就是缺點專業的設計性。
    “國……國外?”
    黎叔听到這話都愣住了,他也算是走過南,闖過北,火車道上壓過腿。
    這國外是哪里啊?
    “對啊,你這手藝賺人民幣不劃算,警察抓你,得判幾年啊?”江望好奇的問道。
    “老板是哪條道上的?”黎叔好奇的問道。
    “我在國外有生意,也有買賣的,說實話,你這化妝技術不錯,這裝瘸的本事哈哈。”
    江望起身故意模仿了一下,沒想到,黎叔板著臉,連忙喊道“腳要拖地,腿要彎下去。”
    “靠,你還想為人師表啊。”
    江望坐了回去,“這是我的名片,賺外匯也是靠本事的,別白費了自己的手藝。”
    黎叔接過江望手里的名片。
    上面印著一個目露凶光的老虎頭,叢林虎安保公司的名片,江望身上還有幾張別的。
    不過,旅游行業還沒開始。
    現在最拿的出手的名片,也就這張了。
    “江老板?”黎叔抬頭看了一眼江望,然後繼續說道“這國外的生意就好做了?”
    “好不好做,那得看本事,要是按那些大學教授說的,外國的先進性,是發達國家……”
    江望說了兩句,就看到黎叔臉上露出了思索的神色,但明顯沒有拿定主意。
    “你繼續偷東西,騙東西,能騙多少?一年能賺幾百萬嗎?見過一麻袋鈔票嗎?”
    江望略帶譏諷的笑了笑,起身推門出去,臨走前把那套警服給一起拽走了。
    這東西不常見,留一套自己用。
    隨著包廂門關上,黎叔才皺著眉頭起身,慢悠悠的拿起一邊的衣服,拿出了兩把刀片。
    刀片互相在一起摩擦。
    黎叔抬頭看著前面梳窗台上的鏡子。
    砰的一聲,包廂門被推開了,帶著小紅帽的導游急急忙忙的跑了進來。
    “黎叔……”
    “別說話,我都知道,你想干什麼自己去干,我要考慮一些事情。”黎叔擺了擺手。
    導游眨了眨眼,不明白發生了什麼。
    “出去!”
    黎叔下了逐客令,導游也不敢停留,急忙走出去,關上了包廂門。
    就在他想轉身離開的時候,就看到站在走廊里的梅藍天,咧嘴笑了一下。
    導游立刻從袖口里拿出了一把雪茄剪,套在手指頭上,這東西是他們的執法道具。
    隊伍要帶起來,就要有賞有罰。
    賞可以賞東西,罰就是剪手指,當賊的吃飯全在手上,沒了手指頭就沒法吃飯了。
    而且他們出來混的,也都有兩個架勢,打起來倒是有幾分本色,可惜他遇到的是梅藍天。
    走廊上 當一聲。
    被摔的四腳朝天的導游,躺在地上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梅藍天拽著腿,拉走了。
    綠皮火車一路前行。
    在遠處的夕陽落下,夜幕籠罩,窗口亮著光芒的火車,就像一條長龍奔襲在大地上。
    第二天,中午。
    火車緩緩的開進了站台,外面鬧哄哄的聲音,讓在車上待了一天的人們。
    突然覺得雙腳落地,有種迫切的欣喜。
    江望他們從火車上下來,胡大海急忙跑出去,去找車,二十多個人得找好幾輛。
    “呸,這就到站了?”
    江望從火車上下來,拽了一下衣袖,四下看了一眼,也沒找到那個狐狸的身影。
    看樣是早就走了。
    “這位小同志,靠邊,靠邊,照顧一下殘疾人。”一個乘警扯著嗓子喊道。
    江望轉頭看了一眼,一個戴著黑墨鏡,手里拿著導盲棍的男人,正摸索著從車上下來。
    那一舉一動,跟真瞎子一樣。
    “江老板,要是在國外,怎麼賺錢呢?”瞎子敲打著導盲棍,路過的時候小聲問了一句。
    江望听到這聲音,就知道這就是那個黎叔,往旁邊挪動了一下腳步。
    “我在暹羅唐人街有一套出租公寓,但是不白租給你,你辦個學習化妝的班子,我派人過去學你這一套,合作的錢五五分成。”
    “那……賺誰的錢?”
    “只要你膽子夠大,暹羅國王的錢也不是不能賺,你們賺的算你們的,我們合作的算我們的,我在這里辦完事就回去。”
    江望看了一下手腕上的勞力士,“在這中間有段時間,你可以好好考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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