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
風同見自己被黑色藤蔓符文纏得無法掙脫,瘋狂的情緒達到頂點,臉上肌肉扭曲,發出一陣惡笑。
那笑聲,尖銳又刺耳。
“呵呵,你以為這樣就能拖住我?”他眼中滿是瘋狂與決絕,毫不猶豫地揮劍,寒光一閃,自斷一臂。
斷臂處鮮血如泉涌,濺落在地面與血水混在一起,可他仿若未覺疼痛,瘋癲地揮舞著手中長劍。
趁著陸岑,因他自斷一臂而微微失神。
猛地揮起,又補了陸岑一劍。
“噗”,長劍直直沒入陸岑腹部,陸岑低垂著眼眸,痛苦地悶哼出聲,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著。
“……”
陸岑雙膝一軟,緩緩跪地,疼痛感侵入大腦,雙手緊緊捂住傷口,指縫間不斷有鮮血溢出。
“……這是?”
陸岑錯愕的看著指尖溢出的血漬,他能感覺自己的生命,此時此刻正如沙漏里的沙子般飛速流逝。
眼前的景象,已然開始模糊不清。
“……”
走馬燈般的畫面,在他腦海中快速閃過……是早在慕將軍府時,風同就給自己下了藥,讓自己入了局。
“……為什麼?”
陸岑低垂著眼眸,自言自語道。
黑暗如潮水般迅速將他淹沒,陸岑的意識漸漸脫離了身體,他的神識如飄蕩在一片混沌之中。
在這片混沌里,一個模糊的身影緩緩浮現,那身影逐漸清晰,陸岑定眼一看,沒想到竟然是心魔。
“是你?”
陸岑下意識地伸手想要抓住心魔,在他心中,或許抓住了就能找到活下去的契機,找到解開這一切謎團的答案。
他奮力撲了過去,然而卻撲了個空。
身體竟然直直,穿過了那心魔?
“……?”
陸岑一臉懵,錯愕的抬眸看著心魔。
只見心魔看著他,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笑聲在混沌中回響,仿佛在嘲笑著他的無能。
“呵呵呵……我又輸了。”心魔的笑聲戛然而止,臉上的詭異笑容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落寞與自嘲。
“我真是愚蠢至極……”心魔的聲音低沉,帶著無盡的悔恨,“以為困住你就能改寫命運,卻不知一切不過是徒勞。”
心魔緩緩閉上雙眼,周身的氣息開始消散,每一寸消散的霧氣,都像是在訴說著它,在漫長歲月里的掙扎與執迷不悟。
“這場荒唐的鬧劇,也該落幕了……”
隨著最後一絲聲音的消散,心魔徹底消失不見,只留下這片混沌的空間,空蕩蕩的,仿佛它從未出現過。
就在這時,陸岑心口驟然一疼。
“嘶……”
好似有什麼東西,跟其一同消逝了。
他下意識捂住心口,痛苦地弓起身子,那股疼痛不僅僅來自肉體,更像是靈魂深處被撕裂的痛覺。
“不……”
陸岑低低呢喃,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風兮的面容,他的意識開始變得恍惚,“風兮……我還沒……”
混沌中,陸岑感覺自己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拉扯著。
時而上浮,時而下沉。
突然,一道微弱的光芒從遙遠的地方射來,在這無盡的黑暗中顯得格外醒目。
“……”
陸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拼盡全力朝著那光芒游去,每前進一分,心口的疼痛似乎就減輕一點。
“……”
光芒越來越近,陸岑終于看清,那光芒的中心,似乎有個熟悉的身影,在焦急地呼喚著他的名字。
“……風兮?”
陸岑有些錯愕,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朝著那光芒躍進……當他再次醒來時,卻發現自己竟然躺在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耳邊傳來著,風兮略帶哽咽的呼喚。
“無恙……”
陸岑緩緩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風兮滿是疲憊卻又滿含欣喜的面容,他張了張嘴。
想要說些什麼,卻只發出微弱的聲音。
“風兮……我……?”
風兮不等他說完,就把他緊緊抱住,哽咽著說,“差一點你就回不來了,真的差一點你就回不來了你知道麼?”
陸岑被抱得有些喘不過氣,心中滿是懵逼,下意識拍了拍風兮的背,輕聲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風兮這才松開他,眼眶泛紅。
“我本來是進來送藥的,但是沒想到看到你竟然暈倒在了地上,手中還有塊陰兵符。”
說著,風兮就拿出了那塊陰兵符。
“我本想強制進入你的夢魘之中,可是無論怎麼嘗試都無法進去,看著你氣息越來越弱,就快要被心魔吞噬……我毫無辦法,只能在外邊守著你,給你渡靈力。”
風兮頓了頓,眼中滿是關切。
“無恙,你的心魔到底怎麼回事?”
陸岑支支吾吾半天,難以言說。
“……”
風兮見此便沒再問,轉而拿起陰兵符,神色凝重的問道,“那這陰兵符,你怎麼會有?”
“……是風同,我……”
陸岑說到一半,忽而又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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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覺忽然心髒疼了一下,像是有一只無形的大手狠狠攥緊了他的心髒,每一次跳動都伴隨著尖銳的刺痛。
“呃……”
他臉色瞬間變得煞白,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好疼……疼……”
陸岑低低地呻吟著,雙手緊緊捂住胸口,仿佛這樣就能減輕那鑽心的疼痛,“又是這種感覺……?”
他的聲音顫抖,充滿了痛苦。
“……無恙?”
風兮見狀,下意識拉開陸岑的袖子,只見整個手腕和手臂上都爬滿了黑色的藤蔓符文,此時此刻正散發著詭異的黑色光芒。
那些符文如同活物一般,在陸岑的皮膚上緩緩蠕動,而隨著它們的蠕動,藤蔓正一點一點地散去。
每散去一分,陸岑的痛苦。
就似乎,加劇一分。
“這是……詛咒?”
風兮震驚地瞪大了雙眼,他曾在古籍殘卷中看到過類似的記載,可萬萬沒想到竟會發生在陸岑身上。
陸岑的心魔,竟是重魂魄?
心魔為了解除風同施加的詛咒,主動求死承擔……而陸岑此刻經受的,是死亡的痛苦?
“不,這是……獻祭。”
風兮喃喃自語,簡直難以置信。
求死,是同歸于盡。
而獻祭,是保原主無恙。
“……”
陸岑疼得眼前一黑,直接昏死過去,身體重重地向後仰倒,好在風兮眼疾手快,一把將其拉了回來。
“……”
此時的房間里,安靜得可怕。
意識再次墜入黑暗深淵的陸岑,朦朧間又看到了心魔那虛幻的身影,旁邊站著原著中的心魔“陸岑”,熟悉又陌生。
陸岑張了張嘴,喉嚨干澀得發不出聲音,好不容易擠出幾個字,“你……是不是很恨我?”
心魔臉上的惡意幾乎要溢出來,發出一陣尖銳的狂笑,像是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話。
“哈哈,你總算有自知之明了?”
“恨你?我當然恨你!”
“從風同給你下藥,將我從混沌之中二次喚醒的時候,我就知道,你什麼都改變不了。”
“連累我為你獻祭,你說我恨不恨你?”
陸岑的拳頭,攥得指節泛白。
心中滿是不甘,可又無力反駁。
他看向原著中的心魔“陸岑”,對方神色平靜,目光中卻藏著復雜的情緒,“我……我……”
可話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
陸岑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自己本來就是穿越者,本就是屬于外來者,又違反設定反向洗白……
他沒資格,再提要求。
“……”
原著“陸岑”沉默片刻,緩緩開口道。
“你是陸岑,我也是陸岑。……我只是遺憾,本以為你能打破命運的桎梏,可如今看來,一切照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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