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秉辰癱坐在地上,四周的冰霜散發著森冷寒意,可這寒意遠不及他內心萬分之一的冰冷。
“萱兒……”
他的目光呆滯,直勾勾地盯著玉萱兒消散的方向,腦海中不斷浮現著她的音容笑貌,那些曾經一起度過的時光。
此刻,都成了最鋒利的刀刃。
一下又一下地,割著他的心。
“為什麼,為什麼老天要如此對我!”
慕秉辰突然仰頭嘶吼,聲音在這被冰霜禁錮的空間里回蕩,透著無盡的絕望與憤怒。
“阿爹、阿哥,阿娘……如今連萱兒也離我而去,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他的雙手瘋狂地抓著自己的頭發,像是要把內心的痛苦全都撕扯出來。
“為什麼……究竟是為什麼啊?”
“為什麼……”
“這到底……是為什麼?”
慕秉辰低著頭喃喃自語道,猩紅的眼楮落出滾燙的淚水,滴滴答答的落在被冰封住的地面上。
許久,慕秉辰緩緩抬起頭。
眼中的悲痛漸漸被仇恨所取代,那是一種深入骨髓的仇恨,讓他的眼神變得無比冰冷。
“……”
慕秉辰緩緩站起身,手中緊緊握著那桿無名槍,槍身似乎都能感受到他內心的滔天恨意,微微顫動著。
他抬腳就要朝著風同逃走的方向追去,每一步都踏得地面的冰霜 作響,周身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殺氣。
就在他剛要邁出那片被冰霜覆蓋的區域時,沈宜修急匆匆地走進來,看到慕秉辰這般模樣。
先是一怔,隨即便急切地說道。
“別追了,風同已經逃走了,我追了一段沒追上。”沈宜修的臉上帶著幾分懊惱與疲憊。
慕秉辰听聞,腳步猛地頓住。
雙眼瞬間迸發出更加濃烈的殺意,手中的無名槍狠狠往地上一戳,冰層瞬間龜裂出一道道猙獰的紋路。
“……他逃不掉的,我定要將他碎尸萬段!”他咬著牙,一字一頓地說道。
“師尊……?”
這時,沈宜修才注意到一旁受傷昏迷的陸岑,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心急如焚地快步來到陸岑身旁,心疼地蹲下身子。
顫抖著雙手拉起陸岑的手查看傷勢,只見陸岑的手腕處烏青一片,毒已經順著經脈蔓延,看著觸目驚心。
“師尊,師尊……?”
沈宜修聲音發顫,眼眶瞬間紅了起來。
他小心翼翼地將陸岑抱起,語氣中滿是焦急與心疼,“我這就帶你回去找風兮長老解毒,師尊您一定要撐住。”
慕秉辰看著這一幕,心中涌起一陣復雜的情緒,愧疚感如潮水般將他淹沒。
他向前一步,聲音低沉卻堅定,“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如果不是我,師尊也不會被牽連中毒受傷……”
“嗯,也好。”
沈宜修簡短地回答,眉心微蹙。
看著懷中的陸岑,心疼極了。
“……”
慕秉辰拖著沉重的步伐邁向府邸後院,每一步都似踩在自己破碎的心上,積雪沒過腳踝,發出沉悶的“咯吱”聲。
曾經,這兒繁花似錦。
玉萱兒最喜這顆玉蘭樹,如今卻只剩焦黑的斷木殘枝,在冰雪下苟延殘喘,似是在無聲控訴命運的殘酷。
“萱兒……”
慕秉辰蹲下,雙手插入冰冷刺骨的積雪,他不顧指尖凍得麻木,一捧又一捧地將雪堆起,為玉萱兒壘起一座冰冷的墳塋。
雪花簌簌落下,落在他的肩頭、發梢,也落在這座新墳上,好似要為玉萱兒蓋上一層潔白的殮衣。
慕秉辰望著這小小的墳,嘴唇顫抖。
卻半晌,說不出話。
良久,他啞著嗓子開口,“……萱兒,你別怕,這世間欠你的,我都會為你討回來……”
他的聲音,被呼嘯的寒風扯碎。
“……”
慕秉辰緩緩起身,深深看了一眼墳塋,轉身欲走,卻又猛地回頭,像是要把這最後的念想刻進心底。
此時,沈宜修抱著昏迷的陸岑已在門口等候多時,駿馬在寒風中不安地刨著蹄子。
慕秉辰大步走過去,翻身上馬。
動作利落,卻透著無盡的沉重。
“走罷!”
他簡短地吐出一個字,聲音冷得仿佛能結出冰碴。三人一騎,在茫茫雪夜中朝著玄天宗疾馳而去。
一路上,狂風如刀割面。
疾馳一路,終于抵達玄天宗。
山門在皚皚白雪的覆蓋下顯得格外肅穆,冷風呼嘯著穿過,沈宜修心急如焚,抱著陸岑一路小跑向風兮的居所。
慕秉辰則面色陰沉,一言不發地跟著。
風兮長老的院子里,翠竹被積雪壓彎了腰,屋內暖黃的燈光透過窗戶灑在雪地上。
“師伯……!”
沈宜修一腳踢開院門,風兮長老正坐在案前翻閱醫書,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響驚得抬起頭。
“宜修……?”
風兮一臉錯愕的看著沈宜修,可在看到沈宜修懷中昏迷不醒的陸岑,他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手中的醫書,“啪”地掉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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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恙……這是怎麼回事?”風兮快步上前,聲音都帶著顫抖,他小心翼翼地將陸岑放在床上,輕輕解開陸岑的衣袖。
看到那烏青一片、毒已蔓延的手腕,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眼中滿是心疼與焦急。
“……”
沈宜修眼眶泛紅,聲音哽咽地將事情的經過講述了一遍。風兮听完,眼中閃過一絲憤怒,更多的卻是對陸岑的心疼。
“此毒……名為暮落……”
風兮的聲音微微發顫,手指輕輕撫著陸岑烏青的手腕,眼中滿是疼惜與震驚。
“……朝生暮落毒,我曾在古籍中偶然見過記載。這毒極為陰狠,中者靈力會被迅速封住,每日還要承受極大的痛苦,生不如死。”
他的目光逐漸變得凝重,抬眸看向沈宜修和慕秉辰,“朝生暮落花只有窺天司有,那麼背後之人,只能是窺天司。”
“窺天司!”
慕秉辰的雙眼瞬間迸發出濃烈的殺意,手中的無名槍不自覺地握緊,槍身微微顫抖,似是在響應他內心的滔天怒火。
“我與他們究竟有何深仇大恨,先是害我家破人亡,如今又對師尊下手!”他的聲音低沉而冰冷,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
沈宜修的拳頭也緊緊攥起,眼眶通紅,“師伯,難道就沒有辦法解毒嗎?師尊他……”
他的聲音哽咽,說不下去了。
風兮深吸一口氣,平復著內心的波瀾,抬眸看向沈宜修和慕秉辰,眼中滿是溫柔與安撫。
“宜修、秉辰,你們先出去罷。”
“我自是知曉你們心急如焚,可這毒棘手非常,我需心無旁騖,你們在旁只會讓我分心擔憂。”
他的聲音輕柔舒緩,如潺潺溪流。
“……”
沈宜修還想再說些些什麼,目光觸及風兮堅定又溫柔的眼神,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他戀戀不舍地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陸岑,輕輕放下陸岑的手,一步三回頭地退出房間。
慕秉辰面色如墨,內心被仇恨和愧疚填滿。他緊緊握著無名槍,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半晌才啞著嗓子道。
“風兮師伯,求您一定要治好師尊。”
“……此仇不報,我誓不為人!”說完,轉身大步跨出房門,那背影滿是孤絕與狠厲。
門緩緩合上,屋內的暖光被隔絕,只剩下沈宜修和慕秉辰站在冰天雪地的院子里。
“……”
寒風裹挾著暴雪,呼嘯著撲面而來,打在臉上生疼,卻無法冷卻他們內心的焦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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